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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去经年花雨漫天 作者:罗衫筠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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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轮模拟考的成绩张榜,于超、梁羽陵位居榜首,虞应是看到这次他们两个人是手牵手站在大榜前,满面春风,目光灼灼,似乎签订了某种契约,要把源源不断的力量输送给对方,许诺在高考这条路上并肩作战,不放任何一人孤单。
    而那边的画室里,那千宁还在一笔一划描绘着于超的背影,球场上的、走路的、做习题的……她知道这些背影永远都不会转过身来。
    虞应是语文成绩再度大魁十三中,蝉联第一宝座,作文在各个班级被当做范文来读,收获了许多小粉丝借阅她的日记本。因为成绩稳中有升,爸爸奖励了她一部诺基亚手机,这在当时班上人人靠书信联络的时代,可是一件无比威风的大事,那意味着她再也不用去电话亭排队等打电话了。
    虞应是从于燕庆处获得了文彬的电话,语文课的时候,文彬在讲台上讲课,虞应是便趁他不注意拨通号码,文彬感觉兜里电话在震动,放下书本刚走到门口电话就被挂断了,打回去,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等到他再回到讲台上,电话依旧响起,他还是接不到……如此循环了三次,文彬只好关机,心下已然有数,定是某个人的恶作剧。
    这个套路虞应是又连着玩了几天,屡试不爽,乐不思蜀,直到有一次,她眼看文彬正在读一篇课文,悄悄从座位底下翻出手机又拨通了他的号码,没成想她找手机的空档,他早已悄然行至她身边,她刚按下拨通键便被文彬一把擒住了手腕。文彬将书合上:“大家自习五分钟。”然后将虞应是的手机夺过来。
    小声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走廊里文彬举着手机对低着头无地自容的虞应是道:“原来这些天总骚扰我的是你呀。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虞应是摇摇头。
    “怎么?就是笃定了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吗?”
    “也不是,我就是刚得了新手机,没忍住想撩一撩老师。”
    “别仗着语文学得好,就跟我没大没小。”文彬点了点她的脑门,说着严厉的词却是满满溺爱的口吻。
    “再不敢了。”虞应是喃喃低语,认错态度诚恳。
    文彬将手机放回她手中:“收好,下不为例。”
    虞应是笑着狠狠点头。只觉得心底腾起一阵软绵绵的情意,见他时欢喜,就连训斥都有一种关怀的味道,又想起老师给她日记做的那些批语,更觉得自己已经深深依赖上他的点评。
    元旦下起了第一场大雪,午休时候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引来了全校半数以上同学蜂拥而至,大家在《粉色信笺》柔美的音乐中,打雪仗混战成一团。不问来者,不分敌我,见人就是雪球伺候。一时间,操场上尖叫连连,欢声笑语一片。于燕庆一边跑着一边环顾左右,不小心与同样如惊弓之鸟的那千宁撞在一起,摔的浑身是雪,慌忙爬起来,看到是对方,不禁哈哈大笑,那千宁将手里的雪球打到于燕庆怀中,嗔怪他吓着了自己,于燕庆赶紧接住那一团碎成渣的雪球,兀自傻笑起来。起身弹掉身上的雪,于燕庆看到那千宁的头发上沾了几朵雪片,含情脉脉地帮她取下来,又神秘兮兮地对她说:“你等我一会儿。”
    少顷,那千宁见于燕庆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跑了过来,塞到她手中:“给,你最喜欢的,草莓。”接着又从另一只手里拿过两串小山药豆的,“这个给虞应是。”
    那千宁面容扭曲:“要不要反差这么大,确定这小小的一串是应是喜欢的。”
    于燕庆只管塞给她:“她顶需要的,滋阴。”
    此时的虞应是正腹背受敌,王韬领着几个别班的男生对她痛下杀手,她握个雪球的功夫便被他们打的满头包,雪顺着她的衣领淌进身体里,寒意刺骨。她一边碎碎念要把王韬凌迟处死,一边手上加紧赶工,雪球“啪啪”甩出去却一个人也没打着,引来敌人更疯狂的攻击。广播里Mr C又为她点歌了,这次是《发如雪》,她本来凝神静听着,刚听到“你发如雪,纷飞了眼泪,我等待苍老了谁”便被不知何方飞来的一个雪球砸倒在地,顷刻间白发婆娑,紧接着自己被一个强有力的人裹在胸前,快速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虞应是憋得喘不过来去,挣扎着从那人怀中探出头,一看:许之初!
    虞应是觉得这短短的几分钟如同遭逢人生巨变,貌似整个学校的人都在团战打她,然后自己又被暗恋的人所救,丢人现眼。她狼狈地用手拍打着头发试图将未融化的雪抖落下来,一张小脸因愤慨而憋得通红。许之初静静望着她,笑意渐浓。
    “哎~学弟,是不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落魄的我,我之前可一直都非常注意自己的女神形象。”不爱许之初了以后,她可以更随意的同他说话。
    为她的夜郎自大,许之初忍俊不禁:“你如此称呼我,那我也需得唤你一声学姐了。”
    多么暧昧的称呼,有种缠绵而黏稠的腻。虞应是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嗯嗯嗯!”
    “技不如人还敢挑战全场?”
    “那不都随便打吗,怎么我乱打就不行?”虞应是整个人装在大大的羽绒服里,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孩,气鼓鼓的样子十分讨人喜爱,许之初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现在上自习课还讲话吗?”
    “讲什么呀,我那时候总讲话是为了引你跟我唇枪舌剑啊,这都看不出来还真是蠢钝如猪。”说完虞应是便后悔了,她素来珍惜所有的相遇,也尊重所有的失去,如今再说这番话,到有几分撩拨的嫌疑。她吐吐舌头,想趁许之初惊悸时溜走,却被他一手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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