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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伴骨 作者:渐却呀
    ——(46)
    荆悬自折阳死而复生后,一直处于狂暴的边缘,能允许布偶猫走进内室已经是大发慈悲了,此时折阳的腰一直被荆悬揽着,黑雾弥漫在两个人周围,已经变成了无差别攻击的状态。
    折阳拿出手机,搜索李明德最近的情况。
    李明德,68岁,名下产业囊括很广,不仅是有名的慈善家,也是非常知名的企业家,家产多到数都数不清。
    折阳之所以会为他替死,是当时李明德找到他,说自己得了肝癌晚期,活不多久了,可他太过担心自己的孙子,还不能死,想求折阳帮忙。
    折阳仔细查过李明德的资料,也看到了李明德的过往,不只是今生,上辈子、上上辈子,李明德都是大善人,因为他行善积德,才换来了这辈子的财富。
    可他也并不是一生都一帆风顺,他的儿子和儿媳早早出了车祸,双双丧命,留下小孙子由他亲手养大,所以他很疼爱自己的小孙子,怕他死了之后没人照顾他。
    因为他身上福泽深厚,所以折阳替死,天道因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折阳做了一些事情,将病痛转移到自己身上,李明德的确是病入膏肓了,折阳撑了一段时间,还是在一次回伞铺的时候,死在了布偶猫面前。
    布偶猫一直以为折阳是当天替死当天就死了的,其实并不是。
    肝癌病人晚期经历的折磨他都替李明德经历过了,只是他每次恢复得太快,所以布偶猫看不太出来,直到最后一次病情爆发,折阳直接断了气。
    蜡烛屋燃起了一支红色的蜡烛。折阳说道。
    红色的蜡烛说明这个人,由善变成了恶。
    他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居然能让他几辈子的福泽都毁于一旦。
    很奇怪。折阳微微歪头思考。
    伞铺开了这么多年,每一次的因果缘分不是碰巧遇到就是他自己用寻灵盘找的,而李明德是自己找上来的。
    折阳当时太着急,越是快要成功复活荆悬,他越是冷静不了,等待不了,所以他压根没有仔细思考,在查了李明德的福泽后就答应了下来。
    他是从哪里知道的我,又是怎么找到我的?折阳轻声自语着。
    布偶猫又开始在柜子上转圈:
    无论如何,你必须赶紧解决他,你和他才能各归各位。
    折阳闭上眼睛,神情上终于露出了疲惫和脆弱。
    他靠到荆悬怀里,短暂地放纵自己软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与折阳的猜测一般,李明德是在一个雨夜来到伞铺的。
    他举着一把漆黑的大伞,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到伞铺门口敲门。
    折阳开门,李明德抬高伞面,看着折阳轻笑,笑容里满是苦涩。
    他抬起另一只手,手里攥着折阳曾经给他的那把伞。
    伞上面绘着的卍字符已经褪色了,边缘残缺金光不再,就连伞面都破破烂烂。
    他一个马上快七十岁的老人,对着折阳卑躬屈膝、满脸请求。
    小老板,你给我的伞坏了,还能修吗?
    作者有话要说:荆悬:适当的示弱可以增进感情。
    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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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 陪着我
    李明德, 你是第一个弄坏伞的人。
    伞铺送出去的伞,哪有说修就修的道理。
    折阳冷着脸,与李明德说话的语气很冷漠, 一点都不留情面, 仿佛李明德在他面前不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而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童。
    其实也差不多, 折阳九百来岁,别说是一个普通人了,就是布偶猫这样活了百来岁的,在他眼里也都是小孩儿一样的年纪。
    李明德沉默着低头,整个人举着伞颤巍巍地站在大雨里, 折阳全程都没打算让他进伞铺。
    他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沓纸张,想要递给折阳,又因为手没什么力气, 伞歪了纸也掉了。
    一沓白纸撒在地上, 瞬间湿了大半。
    他又弯腰去捡,捡起来抹了抹上面的湿泥,再次递给了折阳。
    肝癌晚期, 我快死了。李明德说道。
    话落,他手里的黑伞到底是拿不住了, 整把伞从手中脱落,翻转掉在地上,雨水噼里啪啦地砸进去,瞬间就积了一小洼水。
    小老板,我还不能死, 求求你,再救我一次。
    折阳不接他递过来的纸, 那一沓白纸就是李明德的病历单,跟月余前的一样,肝癌晚期。
    自折阳替死之后,他本可以安享晚年,活到百岁,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折阳看都不看他的病历单,目光落到还在不断积攒雨水的黑伞上。
    人心要是变了,就像那把伞,雨水再怎么冲刷,也洗不干净了。
    外室和门口隔着一扇屏风,陶雨诗自来到伞铺一直和乐安睡在她在外室的小床上。
    此时听到了动静,陶雨诗好奇地往外张望,乐安在疯狂打岔分散陶雨诗的注意力,就怕她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话题再询问她,她要怎么解释?
    结果陶雨诗也没说什么,只是嘟囔了几句:
    外面是谁呀?大晚上下这么大雨还来买伞吗?也是,下雨当然要买伞呀,说什么我也听不清,就是莫名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呢。
    李明德听了折阳的话,老眼里满是羞愧,甚至还闪着泪光。
    他直接在大雨里给折阳跪下,膝盖重重砸在青石板路上,声音不小。
    折阳冷眼看着,没阻止也没打算扶。
    他问:
    李明德,在我替你死了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你都做了什么?
    还有,当初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李明德低垂着头,被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本就身体孱弱活不了多久了,此时更是瑟瑟发抖。
    是是一个人,穿了一身黑衣服,打着伞还戴着口罩,我没看见脸,他说只有遗荫巷伞铺,能救我的命。
    我已经是晚期了,药石无医,当时虽然不怎么信,可还是找了过来
    他将找到折阳这件事回答了,却避开了折阳的另一个问题。
    折阳刚要再说话,余光看到一缕黑雾飘过去,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黑雾,捏在手里捏了捏,黑雾瞬间就成了软趴趴的一团。
    荆悬从李明德出现就站在折阳身后,背后灵似的,双眼泛着红,死死盯着李明德,他虽然大脑混沌,可他似乎知道折阳会突然断气与眼前的人有很大的关联。
    刚才若不是折阳抓住了那缕黑雾,说不准荆悬想要做什么,杀了李明德也说不定。
    李明德,你要是不肯说,这一次,谁也救不了你。
    话落,伞铺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李明德兀自在大雨里又跪了一会儿,他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沉重,根本没有力气。
    这时候隔壁的古玩店突然打开了门,蒋暮一脸惊讶地从里面走出来,捡起地上的伞,扶起了李明德,想领他进自己的古玩店。
    老人家!您这是做什么呢?大晚上的跪在雨里?怎么能这么不心疼自己的身体?要是你家小辈知道了,肯定要心疼的!
    快来我这里暖和暖和再走!我给您找身干净衣服!
    李明德本不想去蒋暮的古玩店,听了蒋暮的话,不知是哪一句触动了他,他就这么沉默着在蒋暮的搀扶下走了进去。
    古玩店门口,被荆悬的黑雾侵蚀腐烂的花盆里只有泥土,黑黝黝的,被雨水浇了个透彻,也不知道会因为花朵死亡而哭泣的蒋暮,还会不会再种上几朵。
    折阳从李明德那里得到了一部分答案,算是确定了有人在背后推动事情发展这个猜测,并且这个人是敌非友。
    只是这件事依旧毫无进展,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荆悬的另一半魂灵到底在哪里。
    一想到荆悬丢失的一半魂灵,折阳总要做几张锁魂符来尝试一下,看着锁魂符一次又一次地掉在原地,折阳从失望到渐渐茫然。
    骨头架子,你那另一半魂灵,到底跑哪里去了?
    你说你埋在地里也不老实,背了一身罪孽不说,还要搞丢自己的一半魂灵,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不让人省心这话放在以前,是荆悬经常用来说折阳的,没想到如今被折阳反过来用到了荆悬头上。
    荆悬也不回答,黑眸只知道看着折阳,坐在折阳身边,折阳动一下,他眼珠子就跟着转一下。
    折阳没从李明德那里问出其他事情也不好受,只要一天不解决李明德的问题,他的身体就会一直出事。
    他会不断被因果惩罚,直到最后变成厄失去理智去作恶,下地狱为止。
    只是折阳还不确定他到底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这个不确定第二天就得到了验证。
    第二日一早,折阳刚刚起床,正打算收拾一下查查李明德的相关信息,他刚刚走到外室,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
    从折阳出事后,荆悬总是缠在折阳周围的黑雾又多了几缕,这次也是及时抱住了折阳,没让折阳摔在地上。
    可他再次亲眼目睹了折阳的突然断气,在他面前,甚至是在他的怀里,悄无声息地死去。
    荆悬抱着怀里的折阳,黑眸里的黑像沉进了深海里,压抑到让人窒息,里面的疯狂已经要控制不住了。
    布偶猫倒抽一口气,它就知道因果的惩罚不会很轻,没想到因果是直接想要折阳的命。
    只是折阳死不了,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再一次又一次的复活。
    这一次折阳突然断气,就在乐安的面前,她手里还抓着装满粥的碗,那是她特意早起给折阳熬的,专门补身体用的。
    此时她还拿着那只碗,双手扣着碗边,死死抓着,指尖泛青,手指被烫红了也没意识到。
    因为乐安没反应过来,这一回没有人能够带着陶雨诗离开,陶雨诗也直面了折阳的死亡。
    她神情怔愣片刻,紧接着想要上前看一看折阳到底怎么了。
    在她向着折阳迈出第一步时,黑雾已经无差别地攻击了过来。
    乐安终于反应了过来,吓得摔了手里的粥碗,一把扯开了陶雨诗。
    布偶猫也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
    骨头架子!荆悬!
    你不能伤害其他人!你清醒一点!你要是伤了陶雨诗和乐安任何一个,折阳醒了一定会跟你生气!
    布偶猫很聪明,它抓住了荆悬在意的重点,专门用这个来威胁他。
    果真荆悬四散的黑雾停了下来,但也没收回去,就虎视眈眈地漂浮在四周。
    上次陶雨诗被乐安捂住了眼睛,她又刚死不久,平日里荆悬淡淡的黑雾她也看不见,偶尔凝实一些,乐安也慌忙掩饰过去了。
    这回陶雨诗看着差点让她再死一次的黑雾,后退一步,腿软坐在了地上。
    她看着荆悬怀里的折阳,无助地看向乐安,抖着声音问道:
    安、安安,他怎么了?你表哥他怎么了?他为什么为什么看起来像死了一样?
    就那么突然的,在我面前
    还有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安安,你一直在瞒着我什么?
    他怎么死了?他为什么死了?
    死了死了
    折阳的死亡对陶雨诗的冲击非常大,正在伞铺兵荒马乱的时候,蒋暮走到伞铺门口敲了敲门,高声问道:
    老板,你在吗?昨天来的那位自称李明德的老人留下一封信,让我帮忙转交给你。
    本就处于茫然、疯癫状态的陶雨诗,一听到李明德三个字突然尖叫了起来。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缓慢向厄转变,此时瞬间转变成了厄,接连的尖叫又刺耳又让人觉得恐惧。
    不是对于尖叫的恐惧,是来自于陶雨诗本人刻骨铭心、永远也忘不了的恐惧。
    她双眼流出血泪,尖叫着冲出了伞铺。
    折阳刚刚死而复生喘匀了一口气,就见到了陶雨诗变成厄跑了出去。
    他猛地从荆悬怀里起身,一手不自觉地撑着荆悬的胸膛,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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