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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红糖鸡蛋 作者:西西特
    ——(32)
    梁白玉去过周家!杨大勇又叫。
    杨常新毫无心理准备的听到这名字,他愣了下:梁
    好多年没叫过了。
    现如今一下自叫不出来,每个字都像是粘着什么东西。
    放心吧,寡妇要是死前跟他说了那件事,他肯定来找你了。杨常新说。
    杨大勇安静了不少。
    也是,梁白玉怀疑不到他头上。
    甚至都没有什么怀疑。
    毕竟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知根知底的街坊四邻都信了他说的,也都忘了那些人,梁白玉一个在外面长大今年才回来的,能知道什么。
    杨常新心不在焉的陪着他爸,被要求打开的房门口传来他熟悉的眼神盯视,他的心里一阵厌恶。
    他急着回来的原因,其实是为了自己。
    .
    杨常新一个下午都在瞟院门,眼睛快瞟了才等到赵文骁出现。
    之后他又费尽心思利用二叔一家支开自己身边的Alpha,跟赵文骁单独见面。
    赵文骁的西服没打领带,他这天的状态和平常有很微妙的变化,很像是时时刻刻都在自我约束着什么:不早了,有什么事改天再
    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了要封我的口?杨常新戳穿他的虚伪面具。
    赵文骁抬起脚的脚步滞了一秒,若无其事的往门外走。
    我还没和梁白玉叙旧,他在你家吧,我正好跟你一道去看看他。杨常新小跑着追上去,使用过度的腰腿打颤。
    赵文骁转过身,看着杨常新。那是不曾在梁白玉面前展露过的一面,阴沉而凌厉。
    Alpha的压迫性太强,杨常新本能的缩起肩后退,他又往前走,下定了某种决心的架势:说不定梁白玉想见我呢。
    赵文骁冷嘲:你还是别自作多情了,他丢失了小时候的记忆。
    忘了以前?杨常新说,你信了?
    赵文骁没否认。
    试探了是吧,还不止一次?然后就不怀疑了他说什么你都信?赵文骁,你的智商在他的事上是这个,杨常新比了个零蛋,改口说,不对,是负数。
    赵文骁没动怒,经自踩着雪离开。
    杨常新的眼里满是焦虑跟阴毒,他的目的没达到,怎么可能放人走。
    好不容易甩开了那条狗,错过这个机会,后面怕是难了。
    杨常新冲Alpha的背影喊:赵文骁,我要是你,怎么都不敢把他放在身边,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对他做过什么?
    赵文骁的身形很明显的一僵。
    我们曾经在山里玩他杨常新继续喊。
    别说了。赵文骁没回头的打断。
    你叫我蒙住他的眼睛,我们装外地人扒光他的衣服,把他的头摁进泥坑里,还掰开他的
    一阵辛涩至极的烟味朝着杨常新席卷而来,他毫无抵抗之力的干呕出声。
    赵文骁掐住他的脖子,将他举起来:我叫你别说了!
    第42章
    Alpha的信息素汹涌阴冷,杨常新全身发抖,他没有胡乱抓挠扼住自己脖子的手,而是试图去抠对方的眼睛,用脚去踢对方裆部。
    当一个人脖子被掐住以后,正确的应对措施就是这样。
    杨常新似乎有过类似的经历。
    只不过他此时面对的Alpha比较强大,各方面都远在平均值以上,他的经验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显得自己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杨常新的脸因为缺氧发紫,脖子痛得要断裂,他翻着白眼面临窒息的那一刻,整个人被甩到了墙上,又滑下来,狼狈的瘫坐在地。
    嗬嗬嗬嗬
    杨常新虚弱无力,头晕想吐,他两只手深埋进雪里抓住一把用力攥紧,利用那股刺骨的凉意让自己不要昏过去,并同时拼命把空气往受伤的喉咙里吸。
    像这种死和生的交界线他走了不知道多少回。
    之前每次都能让他体会到灵魂飞离出身体吸了大麻似的的感觉,这次只有害怕。
    死人才能永远的闭上嘴巴,赵文骁是真的想掐死他。
    但他还是要赌一把,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杨常新费力的喘气呼气,昨天他从来找的同村人那得知梁白玉回来了,还和赵文骁在一起,他便动了心思,想利用赵文骁甩掉自己的Alpha。
    那家伙是个入室抢劫犯,杀了他花钱找的两个小鸭子,还强奸了他,在他家住了下来。
    他被标记以后,只有依赖,顺从,求欢,以及不正常的性生活。
    Alpha的攻击欲和占有欲都很恐怖,天天把他当母狗栓着,不让他穿衣服,不准他站着走路,要他用四肢爬,吃饭也不许上桌,只能趴在一个盆边舔着吃。
    他从早到晚的小便也被限制次数,做错了事就要被堵孔眼不让他尿。
    这趟用尽手段得到的回家之行,是他最后的希望。
    杨常新扶着湿滑的水泥墙,一点点站起来,他的膝盖一弯又跌回地上。
    赵文骁,你帮我一次,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在他面前提。杨常新开始谈条件,有必要的话,我还可以编故事撮合你们。
    赵文骁抚了抚西服上的褶皱,零下十多度的天气,他因为出门晃神没穿大衣,依旧没有半点缩肩弓背萎成一团,整个人挺拔英俊:我跟他已经在一起了,用不到你撮合。
    已经在一起了?杨常新跪坐在地,仰起头问,你上了吗?
    赵文骁的神情瞬间就变了。
    没有吧,那亲吻呢?也没有,哈哈,笑死人了,这是哪门子的在一唔杨常新肚子被踹,他痛得一张脸惨白。
    赵文骁转身要走,腿被抱住,杨常新呜咽着哭叫:我求你帮帮我!
    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份上,我不是威胁你,也没想破坏你和梁白玉的感情,我只是走投无路了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Omega声音甜人长得也甜,他体内注入了大量Alpha信息素,像一把贞操锁挂在了他身上。
    但他却忍着腺体的疼痛感,艰难又小心翼翼的往外泄出一丝信息素,充满了献祭一般的暗示性意味。
    诱导型且熟透了汁水泛滥香甜的水蜜桃Omega杀伤力太大,再配上一番绝望无助的话和梨花带雨的样子,几乎无人可以幸免。
    赵文骁的面上无动于衷。
    本能的反应无处可藏,他也没藏。
    杨常新心里一喜,他正要把脸贴上去,就被赵文骁像推什么脏东西一样,推开了。
    我可以帮你,我们换个地方杨常新见赵文骁恶心的想吐,他便止住话声,垂头解白色毛绒外套的扣子。
    外套脱掉,接着是毛衣,球衣。
    大雪天,Omega露出干扁的上半身,皮肉上除了青青紫紫的印子,还有长期被鞭打出来的疤痕,一条条的如同一张网罩住了他。
    Omega说起自己被囚禁的生活,赵文骁没露出丝毫同情。
    我想靠自己改变困境,可他是我男人,我根本没办法对他下手。杨常新哭着说这话的时候都在承受钻心之痛。动摆脱的念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那你就自杀。赵文骁说,死了一了百了。
    杨常新的哭声一停,头埋了下去,他要活着。谁死都好,反正他不想死。
    所以,赵文骁的尖头皮鞋碾着脏兮兮的雪,你想要他死?
    杨常新还没做出点头的动作,就虚脱似的倒下去,他抓住后颈布满牙印的腺体,犹如要被人抽走筋骨挖掉心脏,痛得眼前晕眩喘不过来气。
    你的Alpha死了,你还能活?赵文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我会尽快去县城接受治疗,洗掉他的标记!杨常新蜷缩着手脚,冷汗涔涔的自言自语,只要不割掉腺体,只要不割
    赵文骁说:舍不得你的诱导型信息素?
    不是不是,割腺体很贵,我是没钱做手术。杨常新在头顶逼人的目光下张张嘴,挤出一句,我攒的积蓄都都拿来赌博花光了。
    赵文骁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条在粪坑里蠕动的蛆。
    杨常新颤抖着把脸埋在雪里,那又怎么样,赵文骁有把柄在他手上,就得跟他合作。
    下一秒,杨常新刷地抬起头,满脸惊恐的瞪着前面拐角:他来找我了,我得回去了,得回了,
    赵文骁嗅到了愤怒至极的气息。
    外地人,不配合的扣戴阻隔扣,信息素肆意猖狂。
    你快走,别让他看见,不然他会打死我的。杨常新哆哆嗦嗦的穿衣服,边上的赵文骁走了,丢下了一句,一会来我家。
    杨常新拉衣服的手一顿,赵文骁对梁白玉的信任产生了动摇,怀疑了?要用他来做个试验?
    不行,我去不了,我已经不能再把那条疯狗支杨常新的声音戛然而止,同一时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和赵文骁谈合作是他计划里的关键,他准备好了打发疯狗的借口。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
    赵文骁是高等级Alpha,他的信息素一旦放出来,身边人都会沾上。
    杨常新身上就有,藏都藏不住。
    恐怖的煞气越来越近,杨常新想跑却跑不了,他瘫软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头发被一股暴力扯住,杨常新惨叫了一声,不断求饶着往Alpha怀里钻。
    .
    赵文骁去小店买了袋面回去,院门是掩着的,他一推开就看见躺在摇椅里睡觉的青年。
    穷乡僻壤的两层小楼像金屋,藏着稀世美人。
    西斜的淡阳洒在他眉眼上,让每一个看过他的人,都会去相信岁月多情。
    赵文骁眼神痴迷,堵了一路的烦躁情绪无声消散。
    白玉,你怎么在外面睡,赵文骁不自觉的放慢脚步走近,嗓音也压得很低,风大,你身体又不好
    回来了啊。梁白玉的眼睛没睁开,秀挺的鼻尖上粘着一根细软发丝,赵文骁给他撩开了,手往他脸上摸,他仰了仰头,怕痒的轻笑着躲开。
    你不问我白天去哪了?赵文骁撑着摇椅弯腰,近距离看他。
    有什么好问的,都是成年人了嘛。梁白玉在一阵混着烟味的气息碰上他唇的前一秒,他撩起眼皮,眼里有逗玩的笑意,好吧,那你去哪了?
    我去汪家了。赵文骁说,谈包船的事。他凑得更近,盯着青年比常人要黑的眼瞳,和那里面的自己对视,过完年就跟我走,说好了是吧?
    梁白玉发出疑惑的声音:啊?
    和我离开这里。赵文骁盯着他的眼睛,去哪我都陪着你,这件事我们之前谈过,你忘了?
    梁白玉唔了一声:想起来啦咳咳咳咳
    赵文骁抱起不停咳嗽的梁白玉,大步往堂屋走。
    以前的事已经是定局,不能回到过去修改,幸好梁白玉忘了。
    赵文骁搂着怀里人的力道紧了紧,最好是忘了。
    也只能忘了。
    必须忘了
    .
    杨常新在天黑前去的赵文骁家,他作为顶级诱导型Omega,不论是生殖腔的发育,自身的容纳性,还是体质上的恢复能力都很强,不会轻易被玩死。
    可他这次还是吃了大苦,膝盖全磨破了,走一步颤一下,疼得身上都是冷汗,他就这么带着一身狗牌见到了梁白玉。
    时隔十六,十七,十八
    还是多少年。
    杨常新早就想不起梁白玉长什么样了,他听村里人说了对方的种种,信了七八分之余有种优越感,因为对方是做的鸭子生意,而他是花钱的老板。
    除了优越感,杨常新还生出了嘲讽之心,赵文骁竟然喜欢上了自己曾经欺辱过的人,还是个被千人骑的。
    当杨常新亲眼看见梁白玉的那一瞬间,他想好的各种开场白都成了泡沫,身上的疼都忘了。
    Omega。
    梁白玉一定是Omega!
    不是,
    他没有信息素。
    杨常新仿佛碰到了稀奇物种,一时忘了收回视线,直到梁白玉看了过来。
    他们四目相视。
    一个掩盖着自己的心虚和重逢的怪异,一个陌生又慵懒。
    我是杨鸣的堂哥。杨常新定了定神,甜甜的笑道,常新,杨常新,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你还记得我吗?
    梁白玉放下碗筷,转头去跟赵文骁咬耳朵:你帮我跟他说。
    赵文骁揽着他:一点都没想起来?
    我连你都不记得。梁白玉斜了他一眼。
    赵文骁给梁白玉夹了一筷子鲜嫩翠绿的莴笋:小时候他常被欺负,你为他跟人打架,我拉都拉不住,你处处护着他。
    不是吧。梁白玉一副不敢置信样,我怎么像个二傻子。
    你不傻,你仗义,想做小英雄。赵文骁说。
    梁白玉的眼中浮现努力回忆之色,他叹口气:没印象了。
    堂屋的小圆桌铺着块格子布,上头放着两荤两素,散发着热乎乎的香气。
    梁白玉夹一根莴笋放进口中,慢慢的嚼着。
    赵文骁看着他吃。
    杨常新干站着,腿肚子直打抖,他带来的Alpha靠在墙边吞云吐雾。
    你嘴巴流血了。
    一道娇媚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氛围。
    杨常新对上梁白玉的目光,他愣了下,舔掉下唇渗出的血珠。
    这点血不算什么,现在更重要的是找个地方让他坐着。
    他屁股不疼,疼的是两条腿,一寸寸的全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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