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红糖鸡蛋 作者:西西特
——(34)
周寡妇就算没说出口,也让梁白玉通过她砍人的行为怀疑到杨家。
梁白玉要试探他爸,查出一切。
昨晚他人在回村的路上,梁白玉就没动静,等他回来了才行动。
他爸能发情,一定是梁白玉下了药,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要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抵抗住了自身诱导型的生理闸门,那他家就会上演一场牲口混战。
等他意识清醒,看到的就是他爸的尸体躺在他和那疯狗中间。
呕
杨常新吐出一滩食物,他擦掉挂在嘴边的酸臭粘液,语无伦次的痛哭咒骂:故意的梁白玉报复我爸报复我家他吓我爸会天打雷劈下地狱
赵文骁一把揪住杨常新:他去你家了?
杨常新又开始呕吐。
赵文骁立刻把杨常新扔回雪地里,他厌恶的后退点拉开距离,不让呕吐物溅到他身上。
杨常新吐得厉害,呕声里还夹着对梁白玉的诅咒。
赵文骁把手电从右手换到左手,他点根烟吸了一口,梁白玉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杨家弄了这一出,不难推断动机。
十有八九跟他的父母有关。
赵文骁的眉头舒展,只要梁白玉没有记起儿时的那件事就好。
别的他不关心。
地上的杨常新呕吐声猛然停住,他感受到了疯狗的气息,哆哆嗦嗦的往赵文骁那爬:你答应了帮我的,快帮我杀了他,快啊!
赵文骁没反应。
杨常新的声音细尖,指甲掐进他西裤里:你不能丢下我不管,我都是被梁白玉害的,求求你救救我
赵文骁一脚踢开他走了。
身后传来一声短促又恐怖的惨叫,之后就没声了。
风里有腥味,地上的雪拖出一条血痕。
.
赵文骁在村里没找到梁白玉,就去断桥,也没有,他大衣里的睡衣被汗打湿了,脚跟裤腿陷在雪里也不舒服,心里烦躁的生出了一股戾气。
妈的。
赵文骁若有似无的又骂了什么字眼,他看了一眼模糊的深山轮廓,深一脚浅一脚的进山。
凌晨不知几点,赵文骁在银白的山里一通好找,终于让他发现一片雪地深陷了一块,像是躺了个人,他快步往那里走。
白
赵文骁的后一个字停在了嗓子口。
陷进去的雪里确实躺着一个人,脸朝下。
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绣花的修身旗袍,一头长发用同色丝巾扎成马尾。
赵文骁无意识的念出一个人名:梁姨
不是。
白玉。
赵文骁盯着那人并不圆润饱满的身材,语气确定的自言自语着重复,是白玉。
白玉!赵文骁冲过去,他蹲下来扳过梁白玉的肩膀,焦急的往怀里揽,你怎么样?
梁白玉的睫毛上抖着雪花。
赵文骁用大衣袖子擦梁白玉脸上头上的雪,心里琢磨他就是穿这一身去杨家的。
一个和死人很像的活人,装死人吓别的活人。
赵文骁很烦,他现在可以肯定,梁白玉回来就是为了父母的事。
人都死了,还查什么。
白玉,你怎么跑这来了?赵文骁没把情绪表现出来,手紧紧抱着怀里人,摸这摸那的,还穿成这样。
梁白玉推开他,再次躺进了雪坑里。
赵文骁压制的那股子火快要爆发时,他注意到了梁白玉的气色,手电筒拿不住的掉了下来。
青年的脸白得死气沉沉。
像一具死尸。
不清楚是他根据周寡妇给的信息,还是别的什么锁定杨大勇,得到的真相对他的打击太大,他被击垮了,累了,不想活了。
赵文骁根本不想问其中缘由,他只要梁白玉活下去,在他今后的人生里按照他规划的路线走,好好待在他安排的位置上面。
药呢?赵文骁从蹲着变成单膝跪地,手在青年的身上摸索,你的药没带在身上?
这话很多余。
旗袍贴着身体曲线,又没口袋,能放得了什么。
白玉,白玉,白玉赵文骁把梁白玉抱起来,他的瞳孔一缩。
梁白玉的身下放着两块遗像。
赵文骁这下子终于明白,他当时觉得梁白玉房里少了的是什么了。
遗像都带出来了,这是真的不想回去了。
赵文骁的唇贴在梁白玉沾着雪的头发上,不断亲吻着,他的嗓音里含着明显的慌意,还有几分无措的祈求:我们回家,先回家。
梁白玉的脑袋偏了偏,不知在看什么。
赵文骁的视线不自觉的跟着梁白玉移动,心里头忽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这里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地方?
很多年过去了,再加上四周的地面树木都被雪覆盖,白茫茫一片,泥坑也没了
赵文骁屏住呼吸,不动声色的去看怀里人,见他除了满身死灰之气没有别的异常,顿时松口气。
梁白玉怎么肯定记得呢。
梁白玉不能记得,他忘了才对。
赵文骁的庆幸感刚冒出来,就听见耳边响起一声轻笑,眼熟这里吗?
这句话让赵文骁浑身僵硬,他慢慢低头,对上青年的眼神,头皮刺凉心底发麻。
下一刻赵文骁就再次望向周围,有一幕往事在他的脑海里展开。
惊吓,哭叫,求饶,抹了草药的黝黑稚嫩身体
飙出去的黄色水柱泥水的土腥味
赵文骁猛地推开怀里人,手脚并用的往后挪了一大截。他这样,像是被心里的那只鬼抠住了心脏。
.
山里很静,因为没人说话。
也很吵。
因为赵文骁的喘息声太大太重。
他抓到手电爬起来,将光对准躺回雪坑里的梁白玉。
没了求生的意念,死之前还要恶心他。
可悲的是,他意识到自己的愤怒并没有多强,更多的是怕这个人死。
雪坑里的梁白玉蓦然睁眼,苍白的唇上扬着,用那双他喜欢的含情眼仰视他,眼里全是看穿他此刻所想的怜悯。
那句话加这一眼,让他这段时间的一切都成为了一个笑话。
赵文骁一想到自己信了这个人的承诺跟家里闹翻,被打得后背都是伤,他英俊的五官就开始扭曲。
原来这出戏由梁白玉开场,引导,他入戏到看到谢幕的红绸都是对方一手决定。
从事业有成骄傲得意掌控一切的主角变成一个配角,这让赵文骁的自尊遭到了极大的侮辱,他从咬紧的齿间挤出两个森冷的字:贱人。
杨家对付过,完事了,轮到他了。
他不该来的。
只要他不来,就只会看到梁白玉的尸体,别的都不会知道。
你不来,我就去找你咯。雪坑里的梁白玉笑出声,我还能撑一撑的,怎么也得见你一面,看在你一次次提起从前帮我加深记忆的份上。
赵文骁把他抓起来,狰狞着脸怒吼:我不过只是年幼无知犯了个错,你用得着十几二十年后耍我玩?
因为你烦啦。梁白玉平静的说。
赵文骁愕然了好一会,面色极为可怕,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你个疯子。
梁白玉笑着咳嗽,有血从他唇角溢出来,顺着他颤动的下巴淌下去,旗袍上染了红梅。
我他妈对你多好,就差把你当祖宗供着!赵文骁逼近梁白玉血迹斑斑的嘴唇,被他踹飞出去。
赵文骁远远低估了梁白玉的身手与力气,他的肚子挨了那么一下,疼出了冷汗。几瞬后赵文骁脱了大衣扔了手电,满脸暴戾的扑上去。
两人在雪地里交手。
没多久,梁白玉就倒下了,他的下巴和身前都是血,赵文骁粗暴的撕扯他的头发。
贱人,我就不该对你好。赵文骁一手掰着梁白玉的腿,一手拽自己的皮带。
砰。
有什么东西砸到赵文骁的后脑勺,力道巨大,他晕眩了几秒,被一股令人恐骇的力道踢倒在一边。
梁白玉意识模糊,眼皮沉缓的眨了一下,视野里出现了一道高高大大的身影。
是菩萨啊
陈砜提着铁棍挥向正要爬起来的赵文骁。
那一霎那间,赵文骁的高等级信息素带着攻击向的朝着陈砜冲去。
陈砜挥铁棍的动作滞住,他泛白的指尖发抖,汗液从寒山冷锋一样的背部肌肉里渗出。
狗杂种,看好了。赵文骁捂着被砸出血的后脑勺,他将砸他的红色手电踩进雪里,当着陈砜的面压上梁白玉。
陈砜痛苦的弓起背脊,他的脖子上疯狂爆出一根根青筋,喉咙里发出不像人类的嘶喘。
雪坑里传出皮带扣解开的清脆响。
梁白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赵文骁按住梁白玉冲上去的前一刻,一股烧焦了的气味如食人野兽嘴里喷出的热气刺进他大脑,给他带来了灭顶的威压。
他是高等级Alpha,一向是碾压的存在,现在却无法反击。
除非他遇到的是顶级的。
不可能!
顶级Alpha都被国家收走了,不会是普通军人。
赵文骁呼吸紊乱满头是汗,他艰难的利用信息素建立起了防护墙,又在瞬息之间四分五裂化成粉末。
一股血腥气从后面搅住他,焦糊味化作利刃在他的精神世界拉出条条口子,他回头,视线往上。
陈砜俯视着他,如同在看一只闯进自己领地的蚂蚁。
赵文骁肺腑的空气被抽走,他感受到了窒息的威胁,还没跑,就被一铁棍打断了左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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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被乌云遮挡,山林里的白雪随风飘飘扬扬得有多幽美,铁棍一下接一下砸击肉体的重响就有多恐怖。
陈砜的状态不对,他的眼睛全红了,神情残暴癫狂。
赵文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陈砜丢掉铁棍,体内的信息素横冲直撞失衡了,左耳上的阻隔扣早就没了作用,他的面部肌肉抖动着盯住梁白玉,眼神发狂又迷茫,双手上的血管鼓涨的快要裂开。
失控的Alpha抄起铁棍往自己头上砸。
梁白玉见状立即强撑着坐起来,膝盖蹭着雪靠近陈砜,沾着血的手抓住他的军大衣下摆,撒娇似的晃了晃:陈砜
陈砜自残的动作滞住,目光却凝聚不到梁白玉的脸上,不能焦距。
他不清醒,吐息滚烫,面上都是血,模样让人惊悚。
梁白玉对陈砜微笑。
下一秒,他的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有只大手抠住他的腰让他支起上半身后仰头,绑在头发上的丝巾散了,发丝跑出来晃出诱人的弧度。
陈砜低下头,淌着汗的高挺鼻尖蹭过青年的脸颊跟耳垂,在他秀白漂亮的脖颈里喘息嗅舔。
我的
我的
陈砜一口咬住梁白玉后颈一块皮,尖锐的犬牙刺进去。
咕噜咕噜
Alpha撕咬着根本就不存在的腺体,喉咙滚动着咽下一口口血液。
得不到满足,却又像是得到了满足。
梁白玉摸了摸他乱糟糟的脑后头发,唇贴在他耳边,虚弱的用气声说:咬够了,带我回家,给我煮红糖鸡蛋啊。
第45章
漫天雪花挤进林间。
风的呼啸声里裹着寒夜的寂凉。
空气里带有血煞之威的焦糊味已经散得七七八八。
顶级Alpha被刺激得发疯,闭合了很长时间的腺体裂开了,那股山崩地裂的冲击力将理性人性全部扫碎,导致他当场进入假性发情状态。
忍了。
尽力了。
被一个毫无信息素的Beta牵住肉体和灵魂。
叼住他血肉模糊的后颈走了。
山野间的狼王一般,对食物有极度可怖的独占欲,哪怕生理上的饥饿感快要爆炸,口腔里含着信息素的分泌物来不及咽的淌在唇角蹭在Omega颤栗的肩胛上,也不会当着同类的面拆解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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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骁躺在雪地里,胸腔紊乱的起伏着,他的鼻梁差点被打断,鼻子粘膜破了,呼出吸进的每口气都有股子腥味。
嘿嘿嘿
银装素裹的树林里突然传出笑声。
像是装小孩的大人在笑,听起来既发毛又有几分悚然。
沙沙
脚踩雪地的声响一路蔓延到赵文骁面前。
来人是张母,她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在山里待了多久,大冬天的赤着脚,身上的臭馊味像攒了十年八个月的洗锅水发出来的。
赵老板,你们掰了啊,跟你说他记得小时候的事,你不信,现在好了吧。
张母的身体诡异的前倾下弯,悄悄说,你是不是以前对他做了什么,以为他真的忘了,现在那债被他讨回去了?
赵文骁没有搭理疯女人。
张母指了指自己:我啊,是他从前总喊我姐姐粘着我,他爸以为我多喜欢他,那晚进山找他妈那晚把他放在我家,让我看着他,我爸捂着他嘴把他压在床上,他挣扎着抓我衣服,我掰开他的手,拿着我爸给的五毛还是两毛钱出了屋子,和我妈睡去了。
他爸妈出事后,他生病发烧,村里都没人管他死活,我家把他卖了,就他那个远方表姑啊,假的,是个人贩子哈哈哈,卖的一大笔钱做了我的嫁妆。
张母神经质的啃咬着脏黑指甲,眼睛瞪到极致,脸上的疤痕抽动:早知道就该打死打死!
下一秒张母又笑起来,嘴角疯癫的咧着:不过这么多年了,他才回村找我,估计是一直没机会,日子过得也不好。
城里人喜欢漂亮的小孩子,当小猫小狗关进小笼子里,没事就训着玩。
都让人贩子带走了,他怎么就不死啊,不是应该被玩死吗,我儿子有什么错我丈夫我全家都被毁在他手上,狐狸精,没学会走路就被我爸摸了不像别家小孩那样哭闹只知道笑,我爸有三块糖全喂他嘴里一块都不留给我,从小就会勾引人,和他那个妈一样对个男的就发骚,脏胚子下贱东西唔唔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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