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魔 作者:墨麒麟
    ——(136)
    此声越来越低，直至消失在耳畔
    然后混乱之中，光影错乱的迷雾之间，耳畔的气息有些深长，鼻尖的幽鳞香气浓郁
    赤羽九云天细微地轻唤了一声，微垂着眼目视着眼前的黑影，脑海之中一片混沌错乱空白。
    师兄唤何人，赤羽是谁？覆凌渊的气息就徘徊在他的唇畔，可是先前的热切与狂乱皆是被阴冷所取代。
    迷蒙之间，梦境之中一片凌乱的景象，似是之后覆凌渊极为生气，将他手臂捏得生疼。
    混乱之中，九云天侧过头，松开了领口，全身的汗水已湿了轻袍，他微皱着眉头还没从梦中醒来，睫毛的湿润与嘴唇的泛红，以及吐露的热息，足以印证此梦境的混乱
    梦中迷迭之境之内，无法知晓此刻四周幻境，只是他眉宇间有些挣扎，身上被人剧烈地摇晃着，有人冷幽幽的低语。
    师兄唤的那赤羽邪说，可就是那西天的罪仙，他可真是生得一副好仙相。青年的声音不冷不热地低述着
    九云天躺着无法动弹，亦无法出声回应。
    你每月这几日都要昏睡，无论怎么对你，你都毫无反应。青年的声音就在眼前低语，气息似是有些冷冷
    随即，就听见那强烈的似如拍打脸颊般的声音响起
    耳边的低语声清晰，鼻尖的香气浓烈，眼前渐渐清晰的俊逸面容，交织出狂乱而诡异的梦境。
    九云天呼吸有些沉重，辗转反侧的动身，颈间与脸颊的汗水轻闪亮泽，直到被摇晃得险些摔下侧椅，才从梦中惊醒。
    他疲惫地微垂着双眸，轻而松了松领口散去微热，先前的梦境与这连日来的梦境略微相同。
    梦中，似是皆是他在睡梦之中被覆凌渊亲近的场面
    而且那些言语与那些模糊混沌的画面，似是真实的曾经经历过一般。
    九云天稳住了心绪，稍坐起身，靠着卧椅上歇息，现下已是睡意全无。
    那梦里，覆凌渊的态度多变，显然是经历了不同时期与不同事件，若是那些事情真的发生过
    想至此处，九云天凌空画出一道安神符咒，将符咒熟练的引入了掌心，这才平复了那动荡不已的心情。
    直到，夜里他再度入眠时
    那梦境出现的画面，则似如身临其境般清晰无疑
    师兄你现下不能说话，不能乱动，只能任由人摆布。
    第186章
    青年的声音平静悦耳。
    朦胧的迷雾散去，九云天置身在梦境之中。
    四周的环境熟悉，地面有仙气弥漫，天火旋绕在四周，仙灵之气厚重。
    九云天身着轻纱寝袍站在迷雾之中，轻轻挥去了眼前的轻雾，循声看去
    只见，仙卧之中，仙榻之上，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那两人身着仙灵寝袍，一个是覆凌渊，一个是他自己
    他站在厢房内，注视着这诡异的一幕。
    师兄，你每月这几日皆是那么听话，脸上也无平日里冷淡的神情，甚好。覆凌渊微低着头低语，手指轻解着九云天的领口。
    仙榻之上，九云天闭着双眸昏睡着，没有丝毫的反应。
    现下你什么也听不到，跟你说的，你也不知晓，虽然现下甚是乖顺，可是每次醒来之后你还是有些冷淡的模样覆凌渊似有些遗憾的轻语，拉高了锦被，掩住了两人的身影
    九云天站在原地，目睹着眼前这荒诞的情景。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正置身在仙厢之内，每一处摆设皆乃是熟悉。
    仙榻之上动静微妙，直至那锦被缓缓滑开，九云天眸色深浓的注视眼前所见之景，眼底的神情不停的变幻。
    然而
    此刻正躺在仙榻上的九云天，则是在昏睡之中无意识地、断断续续地唤着赤羽二字。
    覆凌渊仿佛早已听习惯了，闻言也是不动声色的继续。
    九云天站在一旁，气息沉缓了几分，几度无法直视眼前的画面
    直到，一阵刺眼的光芒激闪而过
    九云天再度从梦中醒来时，已是清晨时分。
    山外有云鹤飞过鸟羽震翅之声，柔和的暖阳照入屋内光晕迷人。
    九云天醒来时已是在床榻之上，可是却未见到封绝寒踪影，知晓每日封绝寒皆是早早就去处理观务，所以也不觉不妥。
    当日下午，日光柔美，山风轻和。
    观内大部分弟子皆已出山，所以现下极为清闲。
    九云天拿了些灵果站在仙兽台前，喂了一些妖灵果给仙兽吃，狻猊狍玩了几下妖果，就轻嚼着吃了灵果补灵。
    日光之下，仙兽周身芒荧飞散，在修罗观被养得甚好，还受众弟子瞻仰膜拜。
    九云天伸手摸了摸仙兽的皮毛，威武的仙兽也乖顺地低下头，趴伏在地上与九云天玩耍。
    喂完了仙兽之后，九云天并未回正殿看新弟子，而是迟疑了片刻，才决定往观像殿而去。
    东山俊脉，观像殿之内。
    一道紫光骤然乍现，九云天紫华身影出现在观像殿前
    观像殿内外，皆乃是被设下了紫光结界，有紫色的巨灵符咒在观像殿外旋绕；
    同时，观像殿前方的穹顶之上浮现出偌大的紫色光轮斗转，光罩掩住了日光，顿时，四周陷入了黑暗之中
    九云天身下的地面上，有紫色光轮法印轻转而出，那光芒隐隐照亮着观像殿四周景物。
    他站在观像殿前，手中凝结出的光咒法印打向了观像云石。
    那紫色的光流旋裹着光洁的云石表面，浮现出偌大的光咒轮盘，旋转着浮动出飞窜的灵符。
    刹那间，他周身灵火轻燃着，地面法阵中飞窜而出的灵符，与空中飞窜的光带符咒，所互相辉映的交错着
    整座观像殿内，被回像法阵所全然占据。
    九云天周身被强劲的灵浪风流激荡，眉心的神火印旋转而出，似如细小星盘一般翻滚转动迸发出阵阵光芒。
    他闭着双眸，轻身悬浮在空中，眼下睫毛的暗影被错乱的光芒激射得不停的变换角度。
    待他再次睁开双眸时，眼底浮现出了紫色的秘咒光轮。
    同时
    观像殿之上，云纹的观像石上，那法阵急速地转动，强风劲浪之中赫然出现了天年回景般的奇异景象
    九云天施展了禁天大法的回景秘术，试图窥探过往的天宫神机。
    那天宫奇景云海翻腾的画面凌乱而迅速的变化着，直至片刻后，画面出现了很长黑暗
    他集中精神闭合双眸，脑中回忆着与覆凌渊所发生的事，直到再度睁开双眸时，云石上出现了熟悉的场景与画面。
    天宫之上，天苑的厢房内
    覆凌渊正坐在床榻边，静静地注视着躺在仙榻之上昏睡的九云天，手指轻抚过九云天的脸颊，看得有些专注
    但是没过一会儿，覆凌渊就开始宽衣解带
    然后，画面之上就出现了昨夜梦中，所出现的画面。
    法阵之中，九云天安静地注视着眼前一切，眼底的情绪有细微变化，眸中的紫色光轮在错乱的流光下格外动人。
    云石观像幕之上的画面，随着光轮流转的快慢而变动着
    从下午一直到夜幕时分，九云天皆乃是待在此地。
    然而此刻，眼前所见的情况则是
    天苑之中，流光隐隐，那花圃之内。
    覆凌渊将昏睡的九云天抱在身前，替九云天擦去了额头的汗水，事后更是温和的将昏睡之中的九云天抱回了仙卧内。
    这所有的景象皆与梦中情况如出一辙，都是发生在九云天每月昏睡的那三日之中。
    九云天从观像殿内出来时，已是深夜时分，所有的法阵早已熄灭，周身的灵火也皆是收敛。
    在回掌门别院的路上，他沉默地思考了许久。
    结合今日所看到的画面，以及梦中的情景，大致上他能知晓
    最近所梦见的情况都是真的。
    而且，覆凌渊曾经趁着他修炼禁天大法疲累期间、以及他每月昏睡的三日期间，对他做过一些亲近之事
    从今日所见情况而看。
    他与覆凌渊第一次有亲密接触，是他练法疲累沉睡之时
    那时，覆凌渊无意间打破了仙卧内的仙盅，可是没有惊醒熟睡之中的他，所以之后覆凌渊就对他做了那些事。
    也许是因为那时他对覆凌渊太过冷淡，令覆凌渊心中有些不满，所以白昼时分的压抑，到入夜时就尽数的宣泄而出了。
    之后，覆凌渊又在他每月昏迷的那三日，对他为所欲为。
    只不过，从梦境之中与法阵中所看到的，虽然覆凌渊因为赤羽邪说的事而生气，但是也没有对昏迷之中的他加以伤害。
    刚开始的时候，覆凌渊会试探他是否是醒着，偶尔与他说两句，后来便减少了对着他自言自语。
    从那些所见与所梦的画面之中，能够明了的知晓，覆凌渊显然是对他有情的，否则也不会吻他，更不会如此亲近他。
    只是，覆凌渊对于他在昏睡中无意识唤出的名字很介怀。
    不过每日白昼时分也不会表现出任何异样，或是太过亲近之举
    原来他与覆凌渊是有过亲密之举的，只是这些事情他不知晓而已。
    九云天沉默地走过浮星长桥，夜风吹动着发丝，滚动着华摆、袖袍
    他只能用回景阵法窥看到，他在天界时，每月昏迷的那三日间所发生的事，这种仙法短期只能用一次，是窥探天机的至高神法。
    可是，他却是看不到关于赤羽邪说在西天所发生的事情
    这种神法也只是限于，能看到过往在他所发生事件的周围，所展开的事情，要是他所经历而却不自知的事
    由于之前看了太多，以至于后面一些情况他也并未看完，总之皆乃是他与覆凌渊亲近的画面。
    九云天回到掌门别院之后，刚步入厢房
    一阵紫色星沙飞散而过，全身气态改变恢复成仙灵逸然之态
    他沉默地坐在桌前饮茶，眉心的神火印在烛火下泛动着浅华。
    现下才知晓与覆凌渊有过如此关系，当真是他始料未及的，从那些经历而论，覆凌渊也是从生疏到熟练。
    原来他们曾经还真的是相爱过的
    自从这晚之后，九云天连续梦到那些缺失的记忆
    师兄，都那么久了，你为何现下昏迷时，还是唤那不相干之人？覆凌渊轻问声，悠悠荡荡在九云天耳畔响起。
    师兄，你现下白昼时分可算是好亲近些了，每次邀你共浴，你皆不拒绝覆凌渊低缓之声轻轻，就徘徊在九云天的唇畔。
    最近总是梦见这些事，令九云天白昼时分偶尔会静思。
    此时此刻
    修罗观大殿之内，九云天收敛了气态铅华，静定地坐在大殿之上；
    一边看着老弟子给新弟子发放新置的衣袍，一边冷静地回忆着昨夜那凌乱的梦境
    昨夜，那梦境明显是他与覆凌渊渐渐熟络之后，梦中，覆凌渊还算是温柔
    当晚深夜时分，掌门别苑内，烛火微明。
    九云天气态仙逸，侧身躺在床榻之上，闭合着双眸早早入眠
    梦境之中轻雾迷离，没有熟悉的场景，星河之上悬空之中，闪现出一团刺眼的蓝光。
    师兄，这些日子你可过得真安稳，今日在观像殿内窥探天机，可有看到满意的画面？覆凌渊幽幽地询问，蓝光轻轻闪动。
    九云天站在星海之境上，沉默地注视着远处的蓝光。
    曾经你昏迷的时候总是唤那赤羽邪说，后来吾去问了东天其他仙家，他们说赤羽邪说曾经是你师弟。覆凌渊语气不佳的低语，蓝光旋转的光华耀眼。
    你来此地做什么？不要入我梦境。九云天毫无底气地要求，睫毛浅掩的暗影下眼神细微波动。
    吾不入你的梦境，你也会梦见吾。覆凌渊意有所指的低语，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九云天并未响应，但也未动怒。
    所幸是你此次放弃了返回天界，如若不然吾定是要首先杀了那赤羽邪说。他是西天神座，吾平日里也不好平白无故的找他麻烦蓝光闪动着轻而旋转，在星辰密布的天河之中，格外闪耀。
    九云天没出声
    师兄，你可真是冷淡薄情，师傅消失了那么久，你怎么都不好奇师傅去了何处？蓝光飞旋的转动，那笑声渐渐变得诡异。
    师傅去了何处？九云天迟疑地询问。
    这你就得问你那好师弟赤羽邪说了，他最清楚师傅去了何处。覆凌渊化身的蓝光闪动着璀璨耀眼的光芒，轻笑声透着几丝诡异之意。
    你将话说清楚些。九云天平静地追问，且补充了一句，赤羽法力高强，你是杀不了他的。
    但是，覆凌渊没有回应，而是转言道
    师兄还是昏睡时最听话，也不会说吾不爱听之言，以前你每每昏睡时，吾都会狠狠地疼爱你，唯有那时你最乖顺覆凌渊低声地说着，蓝光的光流渐渐大涨。
    九云天站在原地未动，气息微妙的变得沉缓了一些。
    我们结发时，你也是昏睡不醒的，但也是乖乖的安静，没有醒着时的冷淡之意。覆凌渊悠幽的一言结束后，蓝色的光流渐渐的远去
    闻言，九云天愣住了。
    结发时，昏睡
    那不就是指覆凌渊趁着他昏迷时，已与他行过夫妻之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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