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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仙君有劫 作者:黑猫白袜子
    ——(7)
    我们自己去瀛山?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们天界的仙官去就任竟然还要自己走过去?这是什么鬼解决办法,等等,我去跟上界联系,他们自己办事除了差错,怎么能让我们这种干活的倒霉,我这就去投诉
    哦,对了,刚才那位仙娥跟我说,若是还有什么问题其实我可以问你,她说,一百年前那次节能减排活动好像就是你写的活动细则?
    季雪庭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越束越乱,最后他干脆就不去管它,只在头发到肩膀下的位置松松系了一小截辫子,随后便拍了拍手,松了一口气。
    解决完了头发,季雪庭这才转头看向鲁仁,若无其事地问道。
    鲁仁听得这话愣了愣,恍恍惚惚想起来,百年前似乎确实有这么一遭活动的。
    咳咳,咳,当时那不是上头说,要我们这些在上界做事的人多为凡间办事的仙官做事,这才鲁仁脸皮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声音也虚弱了下来。
    那个,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
    鲁仁干巴巴问道。
    青州,野鸡脖子沟。
    季雪庭抬眼瞥了周围一圈,随后便答道。
    鲁仁皱了皱眉头,显然这位历年考评都是甲等的优秀仙官怎么也没想出来这野鸡脖子沟究竟是在青州何地。
    那季仙官是打算如何去往瀛山?飞剑或者架云等等,不对,整个青州地界的灵气都格外稀薄,根本不够我们架云飞剑,难道要遁地,不,那也行不通
    鲁仁想了又想,却怎么都想不通该如何在这灵气仙术皆不灵光的倒霉地界去往瀛山山神庙。他在天界当文书倒是熟练自信,如今到了下界,却发现事事不顺,很是不自在。
    好在如今他并非一人,身边还有一位季雪庭季雪庭也不愧是在凡间摸爬滚打了三千年的人,面对如今这般恶劣境况倒也依旧显得不慌不忙。
    也不知道他是使了什么法子,一番操纵之后天边骤然飞来几只纸鸟落在了他的手中,每一只纸鸟展开来都是一封信。
    季雪庭将来信一目十行看完,不由叹了一口气,看向鲁仁。
    我问了几位朋友季雪庭道,看来我们这次运气确实是不太好,这些年来青州地界的灵脉走向愈发不对,那些修行仙人之术在此地都变得无法施行。看样子,我们只能用凡人的办法走过去了。
    说完季雪庭又把手中纸条给鲁仁看了一眼,之见上面写的详细,确实如同季雪庭所言,青州这些年来,几乎已成了仙人不可涉之地。
    鲁仁本来就很是郁闷,如今再看这纸条,想到自己如今竟然到了这样一个鬼地方担任个鸟屎般大的小仙官,只恨不得以头抢地狂哭一番。
    季雪庭看着鲁仁一张灰败的脸,很是同情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走吧,鲁仙友,不然等到太阳落山,路就不好走了。
    他说道。
    说完便也不再去看那鲁仁,而是将双手枕在自己脑后,悠然自得地踩着那地上蔓生的荒草朝前走去。
    唔
    就是走了没几步,他倏然抬手,一道剑光猛然刺向了自己身后。
    啊啊啊啊,你这是干什么?!
    鲁仁连声惨叫,单脚跳着跳开,因为不习惯这样灵气稀薄的地方,整个人差点儿就摔倒泥地里。
    好在季雪庭迅速地拽着他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抱歉,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季雪庭又开始道歉,不过态度看上去就没有之前么诚恳了。他显得有些分心。
    没等鲁仁嚷嚷,季雪庭便朝着自己之前剑光所指的地方走了过去。
    只见荒芜的草地之上,一把剑正死死钉在地上那把剑也是生得奇妙,剑身修长,剑刃却是半透明的,宛若冰凝而成。而其剑气所到之处,砂石草木,皆是碎末细屑。
    好凛冽的剑气!
    鲁仁只看了那剑一眼,不由也在心中感叹了一声。
    凛冽到甚至有点与使剑那人格格不入了。
    鲁仁想起季雪庭那副总是带着笑的贵公子模样,感到了一丝淡淡的违和。
    不过此时倒也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他看着季雪庭在剑旁蹲了下去似乎在看些什么,便也忍不住凑了过去。不看还好,一看他不由吓了一跳。
    这,这是
    只见那地面荒草正在一点点褪色,慢慢露出了剑锋之下那玩意的原本模样。惨白的骨头上挂着一层满是脓疮的皮,拳头大小的眼眶里,鬼火甚至都还没完全熄灭。那玩意看着就像是只有骨头的白骨蜈蚣,乃是一种由怨气污秽与尸骨混合而成的邪祟之物。要说什么大妖怪,它实在是排不上号,然而此物原本就是死物与怨念的化身,便是打碎无数次,它也能重新拼凑成型,所以很是难缠。
    特别是他们如今所看到的这只寻常白骨蜈蚣无非也就是男子手臂长短,就已经让人头大了。可现在,季雪庭那把冰剑之下的头骨几乎有水桶大小,简直让人难以想象,泥土之下隐藏的身躯该是多么纠结庞大的一团。也不知道这看似普通的荒村野地当初是死了多少人,竟然能拼这么一只骇人的庞然大物来。
    鲁仁一看到这等邪祟,立刻便运转起仙术护身。
    只可惜,他的求生之欲那般旺盛,周身灵光也不过一闪,随即便碍于这青州诡异的风水地界,立刻就暗淡了下去。
    鲁仁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就在此时,他听到季雪庭轻声说道:无事,这东西已经死了。
    死死了?
    鲁仁震惊道。
    可是,这玩意不是不会死吗?!
    没错。从理论上来说,白骨蜈蚣只会被打散,却并不会死。季雪庭点了点头,伸手按在了那白骨骷髅之上,只见他指尖所碰之处那白骨一瞬间便化为了湿湿软软一团烂泥一般的玩意。
    鲁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怎么办到的?
    他弱弱地问道。
    这个嘛
    季雪庭提着剑,沉吟着站起身来,然后转过身看向鲁仁,满脸都是苦笑。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他说,这不是我干的。
    青州地界十分奇异,便是仙人来了也是仙力施展不开,灵气吸收不了。
    而白骨蜈蚣这种纯粹的怨气污秽汇集之物,灵智低微,恐怕也根本无从分辨从天界错误下凡的仙人与毫无自保能力的普通人类的区别。
    那只白骨蜈蚣应当是在他们两人踏出庙门的那一刻,便已经潜藏在了深黑冰冷污秽的泥土之中,准备袭击他们。
    只不过
    只不过在它动手之前,便已经被某样东西,无声无息地杀死在了地底。
    可怕的并不是那只硕大可怖的白骨蜈蚣。
    而是那只杀死它的东西。
    走。先离开这里。
    季雪庭只看了那只白骨妖怪化成的脓水一眼,便立刻说道。
    他压根就没有做任何多余的探究,就这么直接拽着脸色惨白的鲁仁,迅捷无比的离开了野鸡脖子沟。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因为因为只要他再在这里多查探一点,便会发现,整片荒地之下,埋藏着漫天遍野,大大小小的无数白骨蜈蚣。
    它们如今都已经死了。
    一条黑色的影子闪电一般游走于那些尸骸之上,它的尾部带着一点儿新鲜的伤口,这让它的感知比之前要迟钝很多。
    它原本正在处理被无数尸骨埋于深土之下的那些东西,是的,它们都还在簌簌而动,企图越过同伴的尸骸去往那新鲜人类涉足的地方。
    不过,那条黑色的小蛇,轻而易举地便让它们安静了下去。
    它显得是那么游刃有余,那么凶狠而毒辣,可就在季雪庭带着鲁仁迅速离开的那一刻,它的身形猛然颤抖了一下。它惊慌失措地从深深的骸骨之下飞快地窜了出来,企图重新回到那个人的身上。
    然而,此时的季雪庭,已经去得远了。
    【嘶嘶】
    【嘶嘶嘶嘶】
    【我嘶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他不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季雪庭:见势不妙赶紧跑。
    天衢:哇呜呜呜呜呜呜呜老婆啊啊啊啊我还在后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9章
    季雪庭自是不知道自己在那野鸡脖子沟处掉了点东西没赶上来。
    发现那荒地中的白骨蜈蚣变成那诡异模样后,他是半点功夫都没有耽搁,直接拽着那鲁仁一路狂奔而行,脚程快得惊人。
    那鲁仁因这青州地界古怪,使不出仙力,此时只得用自己的金身与那季雪庭一同埋头苦奔,不过半路,竟然觉得胸口沉重,气喘如牛,险些赶不上身侧那人的脚步。
    鲁仁喘着粗气往身侧一看,却发现那季雪庭不急不喘,一身白衣,衣带翩然,显得一派雍容,全然看不出半点夺命而逃的狼狈气息。
    【这季雪庭倒是有点东西。】
    又想起先前季雪庭随手扔出去的那把剑,剑意锐且快,确实不同凡俗,鲁仁也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思忖道。
    先前在天界时,鲁仁只觉得自己资历修行,无一不比这下界扩招飞升而来的临时仙要高得多,心中难免有些傲气,可此时这样跑下来,这股子傲气便在不知不觉中褪去了许多,哪怕身体有些撑不住,他也咬着牙撑着一口气,强行跟着季雪庭狂奔了好一阵子。
    好不容易,两人才在几十里地之外另外一处山道停下了脚步。
    不过就算是这样,季雪庭也显得十分紧张,蹲下身子又在地面检查了一番,发现该是草的地方长的都是草,该是泥的地方也是正常的泥,这才拍了拍手站起来,长吁了一口气。
    鲁仁一直到这时候才匀过气来,这时候看着季雪庭这般仔细探查,又忍不住习惯性地开口教训起来:季仙君,你这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那荒地中白骨骷髅,本应是杀都杀不死,打都打不散的邪祟,却变成了那般模样,我们作为天庭仙官,本应该探查清楚好禀告九霄才是。
    这番话说得又是很不客气,只不过季雪庭脸上倒也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而是坦然应道:
    鲁仙友教训得是,不过我情况特殊,比不得鲁仙友天资卓越,修为高深。我在人间修行这么久,法力神通却都很低微,是以在这世间行走,为了活命,免不了要比其他人更小心些。
    鲁仁听得这话,心中倒是舒坦了很多。
    当然,舒坦归舒坦,一不留神又多嘴了一句:季仙官这般行事,虽说也是无可奈何到底还是有失锐气,显得有些暮气了。
    季雪庭一怔,然后便笑了两句,随意将鲁仁敷衍了过去。
    只是那鲁仁却不知道,三千年前,宣朝的最得宠的小皇子季雪庭,乃是那时最有名的鲜衣少年。
    快意恩仇,仗剑骑马。
    再嚣张不过。
    再锐气不过。
    就连那把让鲁仁颇为在意的冰剑之名,也是在那时取的。
    那剑名为凌苍,取的是信手拈将茎草插,玉楼玉殿凌苍穹之意。
    当然,三千年后,那把叫凌苍的剑倒还是原来的名字。
    但用剑的人,却怎么样都不可能再有凌苍穹的壮志雄心了。
    不过此事已是前尘往事,季雪庭不提,他人也无从得知。
    且说现在,这季雪庭与鲁仁在此地使不出仙人法术,又联系不上天庭,便是想投诉都没得投诉,实在没什么别的事情好做,最后两位仙君又只得屈辱地迈开双腿,沿着那山路一步一步朝着那瀛山走去。
    当然,要从鲁仁的角度来看,这下凡赴任仙职,竟然还需要两条腿赶路,从尊严和心理预期上来说,都是大大不可接受的。
    季雪庭只好宽慰他说,等到了城镇有了人家,找那富庶点的人家买匹马或者车,再悠然前行倒也不算掉份,鲁仁一张青青白白的丧气脸看着才放松了些。
    这般慢慢走到夜色渐晚,月上中天。
    两人也从一座不知名山头一直走到了另外一座不知名的山头。离那该死的瀛山依旧还有几百里距离,这夜路走着却愈发不顺畅,两边草木茂盛得几乎快要将一条窄窄山路都彻底淹没了,直叫鲁仁怀疑季雪庭是不是故意专门挑着这横生枯枝的鬼地方走他好不容易才整理干净的那身外袍,这一晚上差不多也快要被那些枝丫草叶又给勾成渔网了。
    反倒是季雪庭,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动作,明明那荒草堆野树丛那么密,他却还是那副闲庭信步的模样,看着只像是微微侧了身,整个人便如同游鱼一般迅速地找了缝隙从中过去了。到头来,便是连一片草叶子都没沾到他身上。
    不知不觉中,那季雪庭是越走越快,越走越远了。
    鲁仁这再想咬着牙追上季雪庭,也是有心无力,这下终于也只能丧着脸喊住了季雪庭。
    季仙君,你你慢些。
    季雪庭这才像是忽然间反应过来,在原地站住等了片刻,一直等到那鲁仁衣衫凌乱地从树堆中拱出来,他才忙不迭地道歉,直言自己一个不小心竟然赶路赶得入迷,忘了身后还有一位相依为命的鲁仙君。
    放在刚下凡那时,鲁仁恐怕还能竖着眉毛好生教训这季雪庭一顿,然而如今这半天下来,鲁仁是把这几千年未曾吃过的苦头都吃尽了,出气多进气少,一张脸又黄又青,惨淡得紧。
    这时候听得季雪庭抱歉,连发脾气的劲头都已经没了。
    季仙君为何这般急着赶路?
    鲁仁幽幽问道。
    季雪庭讪讪一笑,尴尬道:这个嘛,其实也没什么原因,就是我自从今日下凡以后,便一直觉得我这右眼皮一直跳,不是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总觉得,这一路上似要发生什么倒霉的事情。
    鲁仁听得只差没气得仰倒好端端一位已经飞升天界的神仙,竟然还能这般坦然自若地告诉别人说些什么眼皮跳不吉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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