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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影帝有病,我没药 作者:仙气十足
    ——(57)
    和珹珹。
    在,她的面前,手牵手。
    由于回国后要和科研团队一起行动,路雯菲和刑睿这对小情侣并没有跟着哥哥们一起回公寓,而是与团队成员一起先去了市区下榻的酒店。
    分别之前,路当归叮嘱妹妹的小男友,让他们下午放好行李,再休息一会,晚上一起来家里吃晚饭,就当是给他俩的接风宴了。
    刑睿连忙点头说好。不知为什么,看着面前神情和善的小路哥,他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后怕。
    小路哥明明脸上笑眯眯的,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种他要找自己算总账的感觉??
    站在男朋友的身旁,路雯菲依旧满脸呆滞一动不动,愣愣地看着那个坐在MINI车里闭目养神的人。
    看着妹妹满脸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路当归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雯菲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从见到刑珹的第一眼开始,妹妹的灵魂显然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了。
    至于站在雯菲身旁,满脸担忧望着她的年轻男生,更是被雯菲全程当成了空气。
    果然在偶像面前,男朋友啥也不是。
    送走小妹,路当归开着自己的蓝色MINI,驶上了回城的高速公路。
    车厢内静得落针可闻,两人都各怀心思,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
    将车停进停车场,路当归拔下钥匙,头也不回地就往单元门口走。
    他走得步履匆忙,刑珹却没像在机场里那样上前拉住他的衣角,只是同样沉默着跟了上来。
    打开公寓门,将车钥匙扔上沙发,路当归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
    阿睿刚才喊你什么?
    他定定看着跟在自己身后走进家门的人,大哥?
    我不认识他。
    刑珹说。
    不认识个屁!
    狠狠瞪着面前正在低头摘口罩的男人,路当归气得浑身发抖。
    刑珹你告诉我,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路当归咬着牙开口,包括我妹的这件事,在奥斯陆的一切,也都是你安排的?
    将衣领解开了两颗扣子,刑珹缓缓抬起眼皮,直视着面前人的眼睛:不是。
    看到眼前人并不准备做任何解释,路当归靠在了沙发前,心里隐隐蔓起了一股无名火。
    似乎一时间陷入了犹豫,他微微张了张口。
    片刻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抬起头,一字一顿地对刑珹道:
    刑珹,那么多事都过来了,你还是不能对我坦诚相待,是吗?
    刑珹面色淡然,开口反问他:
    路医生,那你有对我坦诚相待吗?
    被眼前人悠悠堵住了口,路当归一时语塞。
    刑珹说的没错。
    他有什么资格质问这个人呢?
    他也有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同样将所有事情做的乱七八糟。
    解开纯白色的衣领,将袖子撂倒手肘处,刑珹一步步朝着客厅的方向走来。
    没等路当归作出反应,他便被来人从沙发前拖拽起身。
    然后,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又牢固的怀抱。
    湿沉气息洒上头顶,路当归被面前人牢牢钳制在了胸膛前,完全没有办法抬起头来。
    刑珹,你他妈
    路医生, 刑珹的声音在他的耳畔缓缓响起,语气淡漠却又带着一丝笃定。
    你昨晚也是这样抱我的,不是吗?
    路当归的瞳孔骤然缩紧。
    昨晚的药效确实起了作用,他明明是再三确认过这人已经睡熟了,才
    为什么他还会知道?!
    刑珹没说话。
    清晨接到了刑十的电话,他从深度睡眠中慢慢转醒。
    正要转过身从床上起来,刑珹发现,有人从背后环住了自己的腰。
    小医生用额头轻抵住他的后背,呼吸放松而又平和。
    两颗心脏贴得那样紧,就连跳动的频率都是一致的。
    路医生,你看到我背上的疤了吗?
    这道疤,是在演唱会上留下的。
    将头埋入面前人的肩膀上,刑珹对着怀里的人缓缓开口,这是把我永远钉在耻辱柱上的东西。
    听到刑珹说的话,路当归顿时屏住了呼吸。
    他之前猜想的没错,这人确实想起了一些当时发生的事。
    可是他却完全没有想过,刑珹背上的狰狞伤疤,居然真的是因为那次意外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和妹妹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人又记起了多少?!
    想到这里,路当归身形微顿。
    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缓缓抬起垂落在身侧的手臂,路当归鬼使神差地,将手搭在了面前人的后背上。
    他想问刑珹,他想问,难道
    路医生别摸。
    刑珹轻声开口,疼。
    闻言,路当归立马抬起了手。
    没等他的手从这人后背上移开,却被面前人一把抓住了。
    拉着自己的手掌心,刑珹低下头,指了指自己灼热滚烫的心口:
    路医生,这里疼。
    我曾站在舞台上发过誓, 刑珹嗓音低哑,说要守护好她们每一个人。
    察觉到了面前人的不对劲,路当归再一次低低问出声:谁?
    他静静地等待着刑珹继续往下说。
    那个让这人无法面对这个世界,坦然站在阳光下的原因,答案或许马上就要呼之欲出了。
    不知为何,被眼前人紧紧拥在了怀里,他的脑海里,突然回忆起妹妹那篇曾经获得市级作文大赛二等奖的作文。
    作文题目是,《我最崇拜的偶像》。
    有那么一个人,我们视他作星火,他视我们如生命。
    那就是我的偶像,我一直努力奔跑,想要追逐的榜样。
    颈间多了一片冰冷湿意,冰凉的液体沿着那人的下巴滴下来,渐渐浸湿了路当归的颈窝。
    垂头望着怀里的人,刑珹弯下腰背,用鼻尖轻抵住路当归毛茸茸的头发。
    他闭上眼,嘶哑的声线里带着抖:
    路医生,我食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辛苦追更~
    星星崽在老婆面前一点都不酷d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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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刚刚认清自己性向, 迈入二十岁的路当归,曾对着生日蛋糕许愿,想要打破一直以来母胎solo的魔咒。
    他在心里暗想, 如果真的有幸遇到今生所爱,他会不顾世俗的目光, 拥抱他,亲吻他。无论生老病死, 无论贫穷富有, 一辈子都陪着他。
    十年之后,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路当归抬起头, 就这么看着面前这个一边拥着自己, 一边默默流下眼泪的人。
    过了一会,似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轻声开口:刑珹。
    听到他喊出自己的名字, 那人压下潮红的眼角,怔怔望着他。
    只要你认认真真说一句对不起。
    无论当年发生过什么,我都翻篇了。路当归顿了顿,说, 真的。
    都是孽缘啊, 自己和姓刑的。
    明明坚持了那么多年, 他最后还是举了白旗。
    一直背负着那些不愿回首的前尘往事往前走,他这几年过得太累了。
    只要那些包袱在心里留存一日, 他就没有办法坦坦荡荡地和眼前人对视。
    哥还是喜欢他, 很喜欢很喜欢。
    如果不是他, 那哥这辈子都再难遇到这么喜欢的人了。
    路当归心想。
    对不起,雯菲。
    哥哥有的时候,也想自私一点。
    听到他的话, 刑珹箍住他的两只手臂遽然收紧,仿佛要将怀中人与自己永远融为一体。
    然而,隔了很久,路当归都没有听到那句迟来的道歉。
    以为是由于长久以来的情感障碍,这样的话才一时间难以说出口。路当归却没想过,等自己抬起了头,无声地直视着面前人的眼睛,这人却依旧双唇紧抿,一言不发。
    说句对不起,真的有那么困难吗?
    无声地张了张嘴,路当归正准备再重复一遍自己刚才的话,突然听到刑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又轻又哑。
    他说:路医生,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原本所奢望的相互释然,最后并没有达成。
    即使话已经说到了这样的地步,即使明白这人被潜抑的记忆已经完全释放,他依旧没能从刑珹口中得到任何有意义的回答。
    回到厨房,拿出冰箱里的食材,路当归面无表情地站到了灶台前。
    时间有些晚了,他要开始动手为妹妹准备晚上的接风大餐。
    把砧板上的猪肉当成了外面那位姓刑的蠢蛋,路当归操起菜刀,将板上肉馅剁得哐哐作响,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客厅里的沉默身影,他突然间感到有些气不打一出来。
    明明只要说一句对不起就好了,走个形式而已!
    那么简单的事,这人就却就要死鸭子嘴硬!
    可是,因为知道姓刑的有述情障碍,病也还没完全好,他又对他完全没有办法。
    不能逼迫,不能诱导,也不能乱发脾气
    路当归突然觉得养孩子都比这容易,起码气到爆炸了还能吼上一吼。
    还有,不道歉也就算了,居然还用那么笃定的语气
    像是想到了什么,举在手中的菜刀突然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
    他刚才没有意识到,现在再回想起来,心里竟无端地升起了一丝怪异感。
    路当归隐隐觉得有某个地方不太对劲。
    【路医生,你妹妹的事,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明明是个愧疚感比谁都重的人,曾经当着自己的面,为了那场有关大火的噩梦掉了一次又一次眼泪。为了能够尽快恢复记忆,还刻意选择了更加有效的封闭仪器治疗。
    萦绕在心里那么多年的梦魇,令这人每每想起都会悲痛难耐。为什么现在出了院,记忆也已经恢复,今天在机场见到妹妹时,他却完全没有表露出任何愧疚的神情或出现弥补的举动?
    理完头绪,路当归放下菜刀,下意识地回过头:
    喂,刑珹,我问你
    客厅里空无一人。
    公寓前门明晃晃地半敞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的。
    药瓶和保温杯都原封不动地放在茶几上。自从早上出了门,那人就一直没有服过药,自己忙起来也居然忘了提醒。
    盯着空荡荡的大门口,路当归短暂地愣了一瞬。
    将手中菜刀狠狠插在砧板上,他连围裙和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便朝着家门口,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将男友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路雯菲让刑睿赶紧走远点,别在房间里站着碍事,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从回到下榻的酒店开始,刑睿就一直在和怒气冲冲的女朋友拼命道歉。
    他称自己不是故意对女友隐瞒那么多事情的,有些东西背后的牵扯太过复杂,他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还没来得及和女朋友解释个大概,刑睿就被导师一个电话叫了出去,让他去酒店会议室开会。
    离开房间前,刑睿可怜巴巴地望着女朋友:Liffey,别不理我
    谁能想到Liffey根本懒得搭理自己。她抱着手转过身,用后背对着卑微到尘埃里的刑家三少。
    男友走后,路雯菲在窗前坐了半天。
    心情太过复杂,她的胸膛依旧在不断起伏,内心的情绪完全没有办法平复。
    安装太耗费时间,她连假肢都不想戴了。
    撑着床板挪到备用轮椅里,拿了条毛毯盖住下半身。路雯菲拿起房卡,摇着轮椅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他们下榻的酒店是五星级海景酒店,对面就是S市的沙滩码头。
    从小就在S市长大,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于她而言并不陌生。
    沿着哥哥从前经常推着自己散步的海滨大道往前行,直到熏暖海风扑上脸颊,路雯菲才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最意想不到的事情一件件在面前发生,信息量过于庞大,让她一时半会有些接受不了。
    她想找个地方单独坐上一会,让自己冷静下来。
    靠近海岸线的码头边上,耸立着一座巨大的环形建筑,刚转过路口,路雯菲便一眼看到了。
    几年前出了那次意外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那里,其实并不只是想逃避而已。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从来没有和哥哥提起过。
    原本就是件虚无缥缈无法确定的事,她不想因为这个,打破了哥哥长久以来的坚持。
    哥哥需要一个发泄情绪的出口。否则将自己辛辛苦苦拉扯长大,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结果,对他而言太不公平了。
    S市城市体育馆。
    这里保存着一个她与陈雀玥之间的秘密,和珹珹有关。
    早上见到珹珹的激烈情绪已经渐渐平复。
    一个人来到这里,仰望着这座高耸在江边的钢铁巨兽,那件已经在她心里尘封已久的旧忆,又有了破土而出的迹象。
    摇着轮椅一路到了城体大门口,路雯菲看到入口处竖着一个巨大的告示牌,上面写着:
    【修缮结束,场馆重新开放,残疾人及老人小孩免费参观】
    在大门口犹豫了片刻,她摇动轮椅,缓缓跟着人流,再一次走进了这个噩梦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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