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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有病,我没药 作者:仙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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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没想到的是,预想中的痛楚并没有来临。
抬起手松了松领带,刑珹点点头,言语间带上了一丝赞许。
嗯,他说,继续说。
刑景山笑了。
你不敢杀我,对不对?
用手背擦去嘴角血丝,他反问站在面前的儿子,你怕你的大好前途就这么完了?
看到儿子目光微沉,刑景山愈发肆意起来:林家的秘密只有我知道,只有我活着,你才能和你包养的那个小杂
面前的年轻男人抬起沾满泥土的鞋底,朝着自己暴露在外的喉管,不疾不徐地碾了下来。
这一脚直接砸上了他的喉管,将他未说完的下半句话整个砸烂、砸碎,生生砸回了他的肚子里。
从头到脚完全失去了任何气力,唾液、血液以及呕吐物一齐从刑景山的口中涌出,先前极力维持的一点点尊严在这一刻,被彻彻底底撕了个粉碎。
锃亮的黑皮鞋踩入泥土,留下两道深浅不一的脚印。看着站在雨幕里的年轻男人,刑景山脸上出现了短暂的怔然。
任着雨水从脸庞滑落,刑珹在大树前缓缓蹲了下来。
直到这一秒,刑景山才真真切切看清了面前人的眼神。
这双眼冰冷、血红,没有参杂着任何情感。
这是一双疯子的眼睛。
他差点忘了,他的大儿子,他最爱的阿珹,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患者。
这不是蓄谋已久的报复,也不是疯病发作的征兆。
这是单方面的虐杀。
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刑景山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他想开口求饶,喉咙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竭力张开嘴,想对面前这个没有任何情感的人乞求一点怜悯,他想争取一点时间,他想
没等刑景山张开嘴,刑珹收拢五指,不紧不慢地抓住了他紧贴在额前的白发。
抓紧发根,强迫着中年男人抬头仰望着自己,他往下猛地一使力,将面前人的脸狠狠按进了泥泞的土地。
咳咳,咳
脚下的泥土里传出刑景山沉闷的剧烈咳嗽声,泥土慢慢侵入口鼻,几乎令他无法呼吸。
被血气堵住了喉管,眼前发黑近乎快要窒息。刑景山用双手扯住面前人的西装裤脚,挣扎着想从泥土里抬起头。
他听到面前居高临下的男人轻轻笑了一下。
然后,男人再次收拢五指,将他的头重重往下按。
砰。
他想到了自己毕生经营的商业帝国,风雨过后,大厦将倾。
砰。
他想到了自己早逝的发妻。他不想就这么与她重逢,太狼狈了。
砰
他还不想死。
半跪在刑景山身旁,刑珹攥紧他的衣领,将他肿胀充血的脸拉到自己面前。
还活着吗,刑珹微笑着问自己,父亲?
我爱你啊,阿珹。
刑景山嘶哑的嗓音从喉咙中漏出来:
我真的很爱你啊。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我呢?
下一秒,他抬起了一直垂落在裤腿内侧的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刑景山手里出现了一把枪。
刑珹垂下目光,感受到了下颔传来金属的冰冷质感。
被枪口紧紧抵住下颔,他缓缓抬起了下巴,优美的颈部线条暴露在了中年男人的面前。
雨水沿着他白皙的喉结往下滚,滴滴滑落在刑景山不断颤抖的枯槁手背上。
刑景山眼神迷离,失神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
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不要再做父子了。
一起走吧。
指节扣住板机,他最后说,再陪爸爸一程。
一道闪电划破雨幕,将一切映得通明。
随后惊雷乍起,震耳欲聋。
【砰。】
整个刑家保镖团陷入了一片混乱。
把主子弄丢,对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摊上个总爱玩失踪的大少,他们早就做好了隔三差五就要倾巢出动满世界找人的觉悟。
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主子没丢,嫂子丢了。
你是说,电话里,刑十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着抖,你个一米九的大块头,被路医生一个人撵下了车?
电话那头,路当归的贴身保镖兼司机正站在路边捧着自己的手机,唯唯诺诺地等着挨老大的骂,路医生和我说轮胎出问题了,让我下车来看一眼,我就
你还没拦住他,让他把车开跑了?
是
豆大的汗珠从保镖头上滴下,渐渐淌进了领口中。
所以,我才让你紧紧地、牢牢地看着路医生。刑十几乎要怒吼出声,结果现在你告诉我,路医生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在哪?!
呆滞地站在高速公路旁,看着天上的雨越下越大,保镖用细若蚊鸣的声音回答道,是
他是真的没想到,路医生把车开走前,居然还打开车窗,给自己扔出来了一把雨伞。
咒骂声从电话的另一头炸响,老大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手机里钻出来,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找啊,去找啊!还他妈愣着呢!我告诉你,路医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主子扒了你的
老大!保镖突然开口,打断了电话那头刑十的咆哮,其实还有,还有件事,我没来得及和你说。
那个,我的备枪还留在车上。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接着便传来一阵刺耳的嘎吱声。
刑十的手机屏幕被他生生捏碎,又猛地砸在了地上,通话随即中止了。
站在路口深呼吸了几下,刑十抬眼看向正在树林面面相觑的手下们。
新任务。他说,趁主子还没发现,赶紧把路医生给我找回来!
真是神他妈见了鬼了。
驾驶着从保镖手里抢来的跑车,沿着高速公路往城外开,路当归整个人都快麻了。
刚才的那通电话里,钱警官明确告诉他,刑景山病危,目前已经转移去了一院。转移前,重病在床的刑董请求警方联系自己的大儿子,想再最后见他一面。结果警方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刑珹,只能打电话过来询问自己。
姓刑的疯子,恰巧不巧偏偏在这个时候玩消失,他才不信这是巧合!
不去亲自确认清楚,路当归对这人实在是放心不下。
原本只是想撇开保镖,自己开车去一院一探究竟,谁知就在刚才,距离入城收费站只有几百米的时候,车身突然在下过雨的道路上颠簸了一下,一把沉甸甸的手枪便从方向盘下方滑了出来,掉在了他的腿上。
不远处,收费站ETC的栏杆朝自己打开,监控摄像头正正对准了自己。
脑子里嗡地一声,路当归当即一百八十度掉头,扭转方向盘,堪堪避开了收费站前明亮的灯光。
看到收费站口的警务人员对着自己举起停车旗,他一脚踩下油门,开车驶进了一条绿树成荫的乡下国道。
沿着偏僻国道一路往前行驶了好几公里,绷紧两只腿,挡住掉落在座椅上的东西,路当归的大脑中仍然一片空白。
枪?
哪里来的枪?
刑珹派给自己的保镖平时居然还配枪??
驶入一条郊野林道,将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仓库后面。路当归猛踩刹车,将跑车熄了火,又关闭了车上的所有灯光,一个人屏住呼吸,默默缩在了黑暗中。
借着朦胧月光,他弯腰低下头,细细打量着手中的铁器。
是个真家伙。
听着漫天雨水叮叮咚咚砸上车顶,路当归深深呼出一口气,脑子里一团乱麻。
现在要怎么办??
他感觉收费站口的工作人员已经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了,也不知道监控摄像头有没有拍到车厢内手枪掉落的画面。
既然不能走收费站,要怎么才能尽快赶去一院?
将头发揉得乱七八糟,路当归只觉得一个头比两个大。
不是,这人有必要给保镖配枪吗?防谁啊?
正在脑海里胡思乱想,车门外陡然响起一阵骚乱声,顿时吓了路当归一跳。
他直起腰,看到道路对面的树林里光影憧憧,似乎有人正在来回走动。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大呼小叫:
你们仨,把这几个人按计划带回去,手脚麻利点。你俩守在这里,等着接应大少。
其他人,都跟我开车上高速,无论如何给我把路医生截下来!
这人是刑十?
路当归微微一愣,眯起眼睛,望向了车窗外声音的来源。
他看到身穿黑衣的保镖们在雨中来回走动,几乎要与浓稠的夜色融为一体。片刻后,几辆越野车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朝着自己来时的路口疾驰而去。
黑暗中,并没有人注意到静静停泊在仓库后面的黑色跑车。
路当归:
果然,又是刑珹这个死人搞出的幺蛾子!
既然有人就在这里接应他,那刑珹人应该就在附近。
这样想着,他蹑手蹑脚地打开车门,朝着与保镖们相反的方向悄然往前行。
刚离开仓库不久,路当归突然停住了脚步。
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他又折返回来,打开车门,从座椅下方拿出了保镖留在车上的配枪。
万一呢。
他想。
夜雨愈发稠密,晚风在林木间呼啸不止。
沿着林道往前走了五分钟,路当归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夜晚的郊外没有一点灯光,朦胧月光下,四周的树木看起来都一个样。再这样走下去,迷路是迟早的事。
几只林鸟忽然从不远处的土坡后面飞起,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他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就近躲在了一棵树背后,朝着鸟雀四散飞逃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望了过去。
雨幕漆黑一片,除了一个不起眼的土坡,什么都看不到。
这地方那么偏僻,四周更是荒无人烟,不会有狼吧?
不对。
路当归马上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S市是海滨城市,哪里来的狼。
那......会不会就是刑珹?
咽了咽口水,回头望了眼来时的方向,路当归终于下定了决心。右手紧紧握住口袋里的冰冷物体,他往前迈开脚步,朝着土坡的方向走去。
往前走了几分钟,雨越来越大了。
四周看不清人影,脚下全是泥。路当归还是放弃了淋着雨在林子里乱逛的打算,决定先原路返回。
等手机有了信号,再打给刑十问他也不迟。
一道闪电忽然划破夜幕,将周围的一切映照得通明。
【砰。】
天地间传来一声沉闷巨响。
屏气凝神站在原地,路当归看到不远处的土坡前,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半跪在空地上。
看清了背对着自己的那个人是谁,他隐隐松了一口气,心里却顿时恼火起来。
迈开脚步往前走,路当归怒气冲冲地对着那人开口:
刑
脚下步子一顿,他的瞳孔骤然放大,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刚才的那道声响,并不是什么雷声。
隔着蒙蒙雨幕,他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踉跄着,像一只折断翅膀的蝴蝶,缓缓往后仰倒。
是枪声。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这一章写了两天QAQ
平时被老板来回碾压,周末我会努力爆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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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或许是曾经躺在治疗椅上时, 电流穿过大脑的痛苦实在是太过于刻骨铭心。才会让刑珹在这一刻觉得,子弹穿透皮肉的感觉,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
刑景山扣动扳机的前一刻,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接着,他松开了刑景山的领口, 用手抓紧面前人的手腕,往后用力一掰。
手腕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刑景山的喉间立刻溢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趁着手腕绵软耷拉下来的间隙, 刑珹用手握紧枪口, 猛地往上抬!
【砰】
枪声混杂着天边的闷雷同时响起, 将躲在树丫间避雨的鸟雀吓得四散飞逃。
子弹虽然打偏, 堪堪避开了要害部位,却还是斜射入了他的左肩。
靠近前胸的位置晕开了一片暗红, 刑珹垂下手, 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手枪的后坐力让刑景山蹒跚着跌倒在地,身躯重重靠上了身后的树干。手腕被硬生生扭脱了臼,他脸色惨白地抱住手腕,佝偻着弯下腰, 整个人痛到面部扭曲。
距离刑景山数米外的空地上, 被子弹击中的年轻男人半跪在地, 身体渐渐往后仰倒。
修长身躯摔倒在潮湿的地面上,溅起了满地泥泞。细细的雨丝飘扬落下, 滑过脸颊, 沿着唇角一路往下淌。
雨幕中, 刑珹抬起冰凉的手背,轻轻碰了碰自己肩部中弹的位置。
痛感是过了很久之后才传来的。
最痛的部位却不是血流不止的伤处,而是他的心口。
衣衫渐渐被湿热的血浸透, 又被漫天雨水顷刻间冲刷干净,心脏还在胸腔内剧烈地跳动着。
那个他妥帖藏在心底的人,在内心深处呼唤着他,让他回头看看。
如果是从前,能与面前这个害死母亲,又毁了自己半生的男人同归于尽,便算是自己再好不过的最终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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