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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汉家的小娇夫 作者:酒窝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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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狐疑的看着他,好好的做什么要床给劈了?
赵吼闷声道:家里的柴没有了,就等着柴禾烧锅呢!
程宴平不疑有他,转身要去堂屋喝水的时候,忽的瞥见推在鸡笼旁的那一大堆的柴禾,唇角不觉就扬了起来。
这人也真是的,白天那会儿他不过是随口说一句让他去隔壁睡罢了。
谁成想一回来竟将床给劈了。
下午吃了不少的野果,程宴平倒也不怎么饿,晚饭就不怎么想吃。
赵吼也就烧的简单了些。
青菜鸡蛋面。
赵吼吃饭向来就快,吃完后便坐在院子里扎草靶子,干稻草都是现成的,将其捆在木棍上即可,中间用草绳栓上几道用以固定。
等做好了之后,程宴平一瞧,忍不住赞道:赵吼,你可真厉害,连这个都会做呢。
赵吼心里头美滋滋的,又去厨房熬糖。
野山楂又大又红,放在水里洗干净后已经晾干了,签子是一早就准备好的,程宴平兴致大增,将山楂串号之后,交给赵吼裹上糖丝。
待草靶子上插满冰糖葫芦后,时辰已经不早了。
漫天的星子下整个龙门镇只小院里亮着昏黄的光。
不时还传出了说话声。
赵吼,你说我明儿扛着这个沿街去叫卖,肯定一会儿就卖空了的。
赵吼,你也尝一颗嘛,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赵吼......
作者有话要说: 吼哥:我就是看这张小破床碍眼!!!!感谢在20210620 17:44:22~20210621 16:38: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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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秋意渐浓。
清晨的龙门镇被拢在了一层薄薄的白雾里, 将整个镇子衬托的宁静祥和。
一辆驴车缓缓而来,赶车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身后坐着个穿着喜服的中年汉子, 长的圆脸大耳, 可细看起来却又不似常人, 他手里拿着根野草, 左右摆弄着,嘴角流着口水,偶尔会傻笑两声。
驴车进了镇子后, 径直停在了二癞子家门口。
自打大春的爹二癞子被赶出龙门镇后,大春的好日子才算真正的来了, 许是没有二癞子这个滚刀肉的爹的磋磨, 这些日子她的脸愈发圆润了起来,身后梳着个油亮大辫子。
先头出了那样的事, 迎客楼的王掌柜见她可怜,便雇了她在酒楼里帮忙打杂,每个月付她些工钱。
大春自小就是个懂事的, 承了王掌柜的这份情,做起活来自是格外的勤快和尽心, 这不天才刚亮她就赶着要去迎客楼干活了。
谁知刚出了门就被个看着脸生的老人给拦住了。
大春也没防备,只以为是来问路的, 便热情的问道:这位大爷,您来龙门镇找谁啊?话音刚落,就见老人从驴车上拿出了一捆麻绳,将她捆了起来。
她被吓懵了,等被扔上了驴车才后知后觉的喊了起来。
救命...救命啊......
凄厉而惊慌的呼救声划破了小镇的宁静。
驴车还没出了镇子,就被拦下来了。
程宴平昨儿晚上跟赵吼一起做了那么多糖葫芦, 一大早就想着要拿去给学生们瞧瞧,听到动静便也赶了过去,他到的时候镇子里的人正将大春搬下了驴车。
那老头仗着年纪大,挥着手里的鞭子,这是我的孙媳妇,我有权利带回去,你们这是在抢,回头我要去县里头告你们。
大春见了程宴平,只喊了一声先生,跟着就哭的不成声了。
几位妇人小心的安慰着她,男人们则都挡在了前头,那老头见讨不到好,便也坐在了地上。
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啊,我家的人我怎么就不能带回去了?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字据。
这可是她爹亲自立下的字据,要以女儿抵债的,这上头还有二癞子的手印呢,今儿你们要是不让我把人带走,我今儿就死在这里了。
坐在驴车上的中年汉子,见着又哭又闹的,只以为在唱大戏,拍着手呵呵的笑着。
倚老卖老的东西,居然这样的阴毒,好在人是被拦下了,要是没被发现大春这一辈子不就毁了吗?
他难得有如此气愤的时候,说话也就没客气。
既是二癞子欠你的钱,你去找二癞子就是,作何要来找大春?这件事就算闹到了县里,那也是我们占了理,况且二癞子跟大春已经没了父女关系,我们手里那也有凭证的。
老人没想到程宴平这个小年轻出来说话,愣了一会儿又号丧似的道:这都是你们龙门镇人互相包庇,欺负我们青山镇的人,我告诉你们我们家三代单传,就指着她给我们家延续香火,今儿你们要是不让我带人走,就是有意要断了我们家的香火,有意要跟我们青山镇作对。
程宴平愣了一下,昔年在京城里他遇到的都是些笑面虎,饶是心里再不痛快,那明面上也不会撕破脸,至于私下里使什么小伎俩就不得而知了。
他何曾遇到这么无赖之人,活了一把年纪的人竟也这般不顾脸面,在地上撒泼打滚的。
镇长一听消息就赶了过来,见着坐在地上的老人和坐在驴车上的傻子,便知道了来人是谁,他将先头二癞子和大春断绝关系的文书也拿了出来。
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一味的在我们龙门镇瞎胡闹,大春现在跟二癞子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要是欠了你家的钱,你去找他去,犯不着在我们这儿跟耍猴似的丢人现眼。
老人没想到一镇之长说起话来这么硬气,一时愣住了。
镇长指着一旁的两个汉子,你们两个把这老货给我架出去,要是再敢来胡闹,直接把腿给打断了,出了事由我担着。
老人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被架了起来。
不知事的傻子高兴的呵呵笑着,口水直流。
镇长见事情了了,便挥手道:都散了吧。
大春估计被吓着了,这会子还在哭,默默的跟在程宴平的身后。
镇长照例一副闲适的姿态,双手负在身后,有道是恶人还需恶人磨,遇到这种人就得狠些。
你就不怕青山镇的人再来找麻烦?
程宴平心中自然有顾虑,原本是个人之间的事,若是闹到了两个镇子之间的矛盾那还了得。
镇长偏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来就来,谁怕谁啊?
程宴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霸气的镇长,也跟着笑了起来。
镇长见他没领会意思,便笑着道:有你家赵猎户在,就算是全青山镇的男人都来了,那也是讨不到好。说完就哼着小曲走了。
程宴平:!!!
敢情这是拿他家男人当打手了?
程宴平又想起什么似的追了上去,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大春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您给掌掌眼给她寻门好亲事,她嫁人了,想必那些人也就闹不起来了。
镇长又看了他一眼。
我看你也是个睁眼瞎,你这双眼里除了你家赵猎户,恐怕是瞧不见其他人咯!
镇长这句话,晌午的时候程宴平才回过味来。
原来大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是女孩子家害羞,还未提到明面上来罢了。大春喜欢的人是随着孙二德一起回来的兵,叫魏坤,现下就住在镇子里呢。
前些日子农忙,他帮着大春家干了几天农活,两人年岁相当,又都年纪轻轻的便就有了好感。
听了早上发生的事,魏坤气的不行,抄起家伙就要去找那人算账,被孙二德给拦下后,又带着人来了赵吼这儿,说是要提亲来着。
赵吼自然是没有异议。
不愧是你带出来的人,哄人倒是有一手。
孙二德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这头程宴平又将大春带进了堂屋,问了她的意见。
大春羞的满脸绯红,最终还是点了头。
既是郎有情妾有意,事情也就操办了起来,几人商量着就跟孙二德的婚事一道也办了,无非也就添些东西罢了。
事情定下后,几人也都忙去了。
见大春得了个好归宿,程宴平打心眼里替她高兴,嘴角一直噙着笑。
一旁的竹匾里晒着前几日背回来的山核桃,程宴平坐在边上无事,便拿起一个想要尝尝味道,可山核桃壳很硬,怎么弄也弄不开,可他又不想去拿斧子来砸,便负气似的将山核桃扔了回去。
赵吼见了拿起了两颗,在掌心里这么轻轻一握,山核桃便开了。
他将核桃仁剥了出来,放在掌心里仔细的吹去上头的碎渣子,最后才将干净的核桃仁倒在了程宴平的掌心里。
新鲜的核桃仁,淡淡的苦味里带着丝丝的甜。
......
一日的功夫眨眼便过去了,夜幕悄然降临。
晚上程宴平不想吃米饭,赵吼便做了核桃仁米粥,配上夏日里的腌制的小菜,倒是格外的开胃爽口。
赵吼想着等中秋一过,天便要凉了。
这里不似京城四季分明,边地的春秋相对要短些,便道:等明儿得了空你去布庄里订两件袄子,你素来怕冷,别回头给冻着了。
程宴平应下了。
听说边地的雪会下的格外的大,甚至能没过脚踝呢。等入冬下了雪我要堆雪人,堆一个大大雪人,还要打雪仗。
他兴头极高,看向院子的角落里,也不知今年的红梅可不可以开,若是开了折两支放在房间里插瓶也是极好的,玩雪赏梅,想想都觉得高兴。
赵吼坐在一旁仔细的听着,他喜欢听程宴平说话,他说话时声音清润动听,声调抑扬婉转,他定定的瞧着他的脸,即使在暗夜里男人的面上也有着柔和的光。
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程宴平刚一转头就对上了赵吼灼灼的目光。
赵吼轻笑一声,我看我自己的夫郎,难道不可以吗?
程宴平未置可否。
赵吼心想,时间怎么过的这么过啊。他在龙门镇的前两年总觉得时间过的格外的慢,可今年有了程宴平在身边,日子像是流水一般,哗哗的就流走了。
哦,对了。明儿就是中秋节了,你爱吃什么月饼,回头我去买些回来。
一提到中秋节,程宴平便垂下了眼帘。
你看着买吧,只要是好吃的我都爱吃。
赵吼走到他的身边,将人揽进了怀里,今年娘和大哥虽然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但是还有我呢,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赵吼鲜少说这样的情话,程宴平心里好受了些。
他伸手环住了男人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身上,即使隔着衣裳,他也能感受到男人紧绷的肌肉线条。
赵吼......
程宴平连着喊了好几声,赵吼每一下都应了。
明明是很简单的两个字,可喊起来总觉得口角里都生了香,有了甜。
你不是说你自小无父无母,怎的会给自己取这个名字呢?
赵吼伸手在他的脸颊上掐了一下。
都已经嫁给我了,现在才想到问这个问题,不觉得晚了些吗?
程宴平仰头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赵吼低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只晓得自我记事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叫这个名字,至于是何人帮我起的,我不知道,也不在意。
程宴平握着他的手,男人的掌心里起满了茧子。
你说你怎么不知道去京城呢,若是你去了京城,兴许我就能看到你,然后把你买回去,这样你就不用一直在外流浪漂泊了啊......
赵吼将人横抱而起,朝着屋内走去。
我才不想做你家的小厮或是下人,这辈子我只想做你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吼哥:请欣赏土味情话!
第48章
八月十五。
中秋团圆之日, 可金陵城里的百姓却是流离失所,哭声不断。黑色的烟尘遮天蔽日,白天也如同黑夜一般, 大火已经整整烧了三天。
元光帝赵郁比程定延他们想象中的要狠绝无情。
看着昔日里繁华而熟悉的地方已然变成了一堆废墟焦土, 赵陵垂下了眼眸, 垂于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程定延陪在他的身边,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定国公府的门外。
大门上的封条依旧还在,程定延将封条撕开,推门而入, 沉重的漆红大门发出刺耳的声响,不过是一两年的时间, 院子里却是荒凉一片。
野草齐腰那么深, 藤蔓肆意生长缠在了廊檐下的柱子上,许是有人进来了, 惊的藏在草丛里的野猫,喵的叫了一声,然后窜上了院墙, 爬上了屋顶,很快消失在了视线里。
阿延, 你说我当初是不是错了。
他错在不该对他那些兄弟抱有期望,将大渝的万里江山拱手让于他们, 以至于今日赵郁逃走前还将整个京城付之一炬。
程定延有长时间的晃神。
似乎眼前的府里一切都未变,丫鬟们来往不绝,手中端着上好的果子。
小弟歪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说要去京郊秋游。
祖父和父亲在一旁饮酒,偶尔说些朝政上的事,一家子其乐融融。
未出事前他总爱跟父亲作对,父亲让他读书他非得去学武, 为的这个他还挨了一顿打,小半个月都未能下床,后来父亲不管他了,他又觉得学武没有什么意趣,又开始安心读书上学。
赵陵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握住了身旁之人的手。
前事已经铸就,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快一统大渝,唯有稳定和平才能让老百姓们少受苦。
整个京城到处都是士兵,可在程定延的管理下,并未有人敢做出强取豪夺之事,许是上天垂怜,今儿一早就下起了雨,大火也渐渐扑灭了。
忙了一日,等回到临时的住处时。
母亲柳文茵已经做好了饭菜,她张罗着让两人坐下。
每个人的心头都挂着事,饭桌上寂寂无声,只闻碗筷相碰的轻响声。
吃完晚饭后,柳文茵又切了两块月饼。
傍晚时分风停雨霁,这会子一轮又大又亮的圆月挂在枝头,将满目疮痍的京城拢在了一层柔和的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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