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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墙成精了 作者:冻感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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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杜程轻声道,别让他发现了。
这个他只指代一个人。
梦境里,也只有九尾狐能看出他们是外来者。
甚至于他们在泉水中走过,也并没有激起一点涟漪。
白袍姬满斋很安静地跟在杜程身后,背上虽然凉,但杜程已经没有那么怕姬满斋了,姬满斋身上是染着血,可他能感觉到,无论是白袍姬满斋,还是黑帽姬满斋,他们两个对他都是善意的。
那一剑还未刺向他,他就还是相信姬满斋是个好人。
指尖被冰凉的手抓住,姬满斋对杜程极温柔地笑了一下,杜程也笑了一下,四目相对,姬满斋双唇微张,两个熟悉的字符从他惨淡的唇中溢出,那口型实在叫杜程看不出也难。
他在叫曲觞。
第36章
无论黑白,两个姬满斋都盯着他叫曲觞,黑姬已经知道认错,白姬还在执迷不悟。
杜程无奈之中产生了一丝疑惑,难道他的人形真的和曲觞很像吗?
从他朴素的审美来看,无疑,他的人形是好看的。
没有九尾狐那种惊艳四方的倾国倾城,也不似姬满斋那样英俊得霸道,他是那种年画娃娃长大成人的讨喜可爱。
谢天地和白飘飘都曾惊讶为什么他的人形能拥有与原形不相匹配的皮相。
杜程挺不解的。
他的原形不好看吗?
在墙体中,除了年岁大了些,结构比例堪称完美,而且古墙嘛,都是越老越有味道,他认为他的原形简直无可挑剔,化形凭什么不好看?
如果曲觞长成他这样,那么杜程认为姬满斋非常有眼光。
杜程和蔼道:我不是曲觞。
你不是曲觞?
华丽的声线在背后响起,带着浓浓的不悦。
杜程回头,九尾狐发髻高挽,披着碧色长袍,正站在温泉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杜程。
杜程下意识地想把姬满斋给挡住。
他往前一步,九尾狐立即后退了一步,戒备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杜程意识到了,九尾狐看不见姬满斋。
又被抓包的杜程这次进来,并不是为了白飘飘,他就是专程来找九尾狐的,曲觞是谁?他跟我长得很像吗?他是丹宸君的宠物?
胳膊骤然一凉,是姬满斋攥住了杜程的胳膊,他神色焦急,嘴里飞快地说了什么。
他的话在杜程这边是无声版本,杜程模糊处理,统统理解为你就是曲觞之类类似的废话。
哎,别闹了,他怎么可能是曲觞呢,他对感情根本毫无兴趣,甚至有点反感,除非他脑子进水了才会嫁给姬满斋,再说曲觞是一棵桃树啊,他是墙,跨物种了。
随便拍了一下姬满斋的手当作安抚,杜程专心致志地向九尾狐输出,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一个与你有关的秘密,好不好?
九尾狐天生就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秘密这种事在他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对方自曝我不是曲觞,那么他连最后一点忌惮都没有了。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即使是被丹宸君抛弃的宠物,也不是他能随意处置的。
既然不是曲觞,那就另说了。
九尾狐缓步向前,他俯下身,微微一笑,那张倾倒众生的脸孔神情甜得像未化开的蜜糖,与我有关的秘密?
魅术无声无息地展开。
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都逃不开这致命的诱惑,他们会对九尾狐俯首称臣,交出自己所有的秘密。
杜程也笑了一下,对,很重要的秘密。
完全不受魅术影响。
九尾狐:裂开。
你九尾狐皱眉,忽地脸色一变,直接按住杜程的头往水里按,不准出来。
杜程入了水,灵体姬满斋也跟着下了水。
姬满斋在水里没有收到丝毫影响,发型都没乱。
杜程也是一样,在水里反而更自在。
阿莘
杜程:老板来了。
对别人的感情生活并不好奇的杜程拉着姬满斋的手,与他面对面,隔着水帘,杜程无声道:我不是曲觞。
姬满斋回得很快:你是。
杜程:我不是。
姬满斋:你是。
来回扯了三四个回合后,杜程不耐烦道:笨蛋。
姬满斋:
像开启了某种不良开关一样,杜程继续骂:你是不是猪啊,老婆都会认错,不,猪精都比你聪明,猪精也考上大学了,你老婆是一棵桃树,就种在你房间的窗前,你天天都看着他,你忘了?
姬满斋静静听杜程说完,露出一个安静的微笑:曲觞。
杜程:服了。
岸上,九尾狐与唐芙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
杜程仔细听着。
九尾狐的名字叫阿莘。
老板是王上。
两个人似乎很恩爱,说话黏黏乎乎的,听得杜程相当不适,恨不得赶紧离开梦境算了。
九天揽月楼已经造好了
到时你想
我随你高兴
老板听上去真像个舔狗。
阿莘的声音冷冷淡淡,带着一股令人喜欢的骄矜,让人忍不住想捧着他,让他高兴。
这关系,杜程想不通为什么之后阿莘会送出那么珍贵的尾巴给唐芙,如果说是唐芙献出一切给阿莘,倒还更合理一点。
两人在谈论要去九天揽月楼接受臣民的朝拜。
恶补妖怪体系知识的杜程知道,人类真心的朝拜对于妖怪来说是非常好的修炼,阿莘留在唐芙身边做王后的原因大概就是这样。
说的高兴了,唐芙提出要和阿莘一起泡温泉。
杜程:啊这
赶紧结束这个部分!
他不想看情侣在他面前泡温泉!
九尾狐显然也知道温泉下还有别人,言语推拖着。
杜程急了,攥着姬满斋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姬满斋一直挺乖巧安静的,被杜程使劲一攥后,疑惑地歪了歪头。
姬满斋无疑是英俊得近乎夺目,而长发显然要更适合他,令水中的他看上去仙气飘飘,过于苍白的脸色竟让他有了一丝脆弱感。
杜程鬼使神差地用口型道:你能带我出去吗?
下一瞬。
心想事成,杜程逃出了梦境,回到了宿舍里。
一毯之隔,白袍姬满斋趴在他身上,双手扒拉着毯子,似乎企图钻入他的毯子里。
杜程:达咩。
会冻死。
为了不吵醒白飘飘,杜程忍住了喷嚏,躲到卫生间里,罩着毯子连打三个喷嚏。
拉下毯子,姬满斋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杜程依旧是无声交流:看什么看,没看过妖怪感冒?
姬满斋露出无欲无求的笑容,刚要张嘴,就被杜程伸出的手叫停,别叫我曲觞,我叫杜程。
杜程。
姬满斋念了一下这两个字,露出甜美笑容,优美的唇形温柔地吐出杜程。
杜程不知怎么,还有点高兴,大概是终于澄清了事实的开心?而且杜程多好听啊,土木工程是多牛的专业。
看着面前傻白甜的姬满斋,杜程忽然福至心灵,他问:你是丹宸君吗?
姬满斋没有犹豫地乖乖点头,双手去碰杜程的爪子,张嘴曲的口型都要说出来了,在杜程的眼神压迫下,硬生生地改成了杜程。
哦,原来姬满斋就是丹宸君。
曲觞是姬满斋的宠物?等等,拿一棵桃树当宠物也太猎奇了吧,杜程暗暗吐槽。
然后还娶了这个宠物当老婆?
姬满斋,真有你的。
现在能确定的事情是他和曲觞一定长得非常相似,就算不是长相,也可能是灵力、气息这方面的类似,总之是会让人产生错觉。
太笨了。
姬满斋不是精怪,如果是精怪,大概率应该是小龙虾成精。
否则,怎么会在他反复强调的情况下还认错老婆?
别摸他手了!小聋瞎!
杜程不耐烦地打掉灵体姬满斋的手。
姬满斋被打了一下手,依然是笑,忽地俯身要凑过来,杜程不客气地扬起手推开姬满斋的头,你再试试,我真揍你了。
敏感的杜程已经发觉就算是在梦境里给了他一剑的白衣姬满斋,在他面前依旧无害得像只小白兔,杜程的胆子开始越来越大了。
受到暴力威胁的姬满斋还是笑,他低下头,黑发顺着脸颊滑下,头顶往杜程的手掌下蹭,抬起脸,桃花眼笑着,像是在说你打呀。
看错了,不是小白兔,是狗来着。
杜程忍无可忍,裹着毯子走人,姬满斋像他身上的挂件一样跟着他走。
杜程裹着毯子气势汹汹地穿过小半个精怪学校,走到姬满斋的办公室前,很大胆地、像回自己家一样用力推开了姬满斋办公室的门。
杜程连打了两个喷嚏,冰凉的手很关切地摸了摸他的脸,杜程表示麻木。
在鲁莽推开卧室门和礼貌敲门之间,杜程选择了后者。
不能因为白袍姬满斋就迁怒黑帽姬满斋。
很奇怪的是杜程很自然地把两个姬满斋区分开了,当成了两个人。
杜程轻轻敲门,姬满斋?
几乎是下一刻,姬满斋卧室的门就打开了。
姬满斋睡觉的时候习惯脱外套,他虽然不是妖怪,身上的衣服却跟妖怪一样,会自然地变成长袍睡衣。
什么事?
姬满斋的脸上毫无睡意,不像是被杜程叫醒的。
杜程裹紧了毯子,决定还是说出来,他回头想扯白袍姬满斋,问姬满斋能不能看见,一回头却是扯了个寂寞。
那个冷冰冰的幽灵一样的姬满斋不见了。
好吧。
又新学到了一个知识点,两个姬满斋貌似不会同时存在。
但是杜程还是想说。
存了点告状和埋怨的心思,杜程鼻音浓浓,你有个兄弟他大眼睛忽闪了一下,朝姬满斋身后看去,就在你背上。
偶然的夏日凉风吹过,办公室内的窗户啪的一声。
恐怖气氛拉满。
而姬满斋很镇定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没有。
他现在不在,等你睡着了他就跑出来了,杜程从姬满斋身边挤进屋子,宿舍的床太小又太硬,睡惯了姬满斋房间的床,杜程膈得难受,在被褥整齐的软床上倒下,杜程喃喃道,他把我冻感冒了。
没头没尾毫无逻辑的话语并没有让姬满斋忽视杜程说的话,他走到杜程床前,想轻轻拉开毯子,好听清杜程到底在说什么,谁知杜程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用力打了下姬满斋的手掌,声音清脆响亮,不输耳光。
杜程一晚上耗费精力,两次进入白飘飘的梦境,本来就已经累得不行,加上初次感冒,头昏脑胀,不知不觉地就把对待两个姬满斋的态度混淆了。
其实也无所谓了,他现在就只想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天王老子来了也别碰他。
手背隐约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姬满斋摘下手套,手背浮现出淡淡的红色。
小妖怪一点都没有留手。
别烦我半梦半醒的杜程翻了个身,嘟囔道,我不是曲觞你这个小聋瞎
第37章
杜程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坐着姬满斋,他裹着毯子一抖,生怕姬满斋的背后灵突然出现,令他本在好转的感冒雪上加霜。
姬满斋闭着眼睛单手扶额,似乎是睡着了。
杜程瞄了一眼姬满斋身后,嗯,没有背后灵。
他还以为姬满斋睡着之后,白袍姬满斋就会出来,看来也不是,还得同时满足晚上这个条件。
杜程缩成一团,还很有兴致地分析起姬满斋身上的灵异情况。
不知道姬满斋知不知道自己就是丹宸君呢?
杜程眼睛一亮。
正巧这时,姬满斋睁开了眼睛。
你是丹宸君!杜程鼻音浓浓,兴奋得要命,活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贝,裹着毯子在床上站起来,对着刚睁开眼的姬满斋又是一顿输出,丹宸君丹宸君丹宸君
像是对曲觞的坏心报复。
姬满斋仰头,静静看着满脸写满了高兴的杜程。
杜程被姬满斋的毫无反应弄得泄了气,慢慢又蹲下来,蔫蔫道:早上好。
早,姬满斋平静起身,过去从衣架上穿好外套,右手拿下帽子盖在头上,背对着杜程道,妖怪生病比人类更难恢复,最近就在家好好修养。
如果杜程再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姬满斋的帽子带歪了,走出卧室的步伐也比平常要更快。
可惜杜程缠绵在感冒中,误以为他的攻击无效,没滋没味地躺下开始睡回笼觉。
卧室的门一关上,姬满斋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
丹宸君。
像一个尘封的咒语蓦然将迷雾驱散,心口剧烈的疼痛一直蔓延到全身,就连被手套包裹住的手掌也泛起了针扎般的刺痛。
仙君
怯生生的。
丹宸君
崇拜的。
丹宸子
亲昵的。
神君
如释重负的。
全都来自同一个声音。
像水墨滴入水中,从两片鲜红的唇开始晕染开,逐渐显现出一张并不陌生的脸孔,眉眼讨喜可人,脸上的每一寸都像是会笑,尤其是侧脸浅浅的酒窝,令人见之忘忧。
丹宸子嘴唇张合,那张脸从画上生动地活了过来,他在笑,笑得却极勉强,那我走啦我真的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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