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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我道侣总是撩我 作者:半夜雨
    ——(25)
    【啊啊啊啊啊啊杀了你们!你们都该死!杀了!杀光!】
    【不就是屠了两个凡人国度里的几亿个蝼蚁,凭什么把老子关到这里终身□□!该死的!放老子出去!!!】
    【好难受救我再不放我出去就杀了你们】
    我无视掉这些恶念里的疯癫呓语,直接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下,开始炼化引导这些恶念进入我的本命剑中。
    喀拉。
    喀拉。
    喀拉。
    裂纹慢慢地向下流淌遍布了整柄剑,直到连剑柄也被细纹吞没,它才终于停下。
    而在数秒的停顿后。
    它又从剑尖开始,一点一点地化为了齑粉。
    和之前撕裂般的胀痛不一样,这次伴随而来的疼痛更像是蚁噬,密密麻麻的刺痛连绵不断,让人的思绪都随之昏沉下去。
    我抿紧唇,闭眼运转皇天剑诀,将本命剑碎成的粉末聚拢为一,而后开始按照传承的指引施展秘术,将数千年来积存在本命剑中的念与之相合。
    识海之中,一个熔炉的虚影随着皇天剑君的运转逐渐成型,那些外溢出的念也一点点被吞纳入其中。
    铸剑期第二阶段,开始了。
    *
    地底不见天日,不分昼夜。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的本命剑彻底碎裂为了粉末,而那随之而来持续了数月、好似没完没了一般的疼痛也终于停止了。
    我慢慢睁开眼,平静地拿出时盘看了下时间。
    「万星纪元万年历第一轮738年11月28日酉正三刻。」
    过了片刻,我才站起身朝冬昼渊外走去。
    感觉有点奇怪。
    我一边走一边暗想。
    如今的状态,好似所有情绪都被厚重的壁垒阻隔在外,离我无比遥远,仅仅能通过以往的记忆去体会到那么一星半点。
    原来这就是铸剑期,传承里说的以念铸剑,念封存于炉则修者无情倒真不是虚言。
    要是换成以前不在铸剑期的时候,我一想到岐南在外面等我,怕是立刻就心急火燎地冲出去,哪能像现在一样镇定
    岐南还在外面等我?
    我忽然意识到了不对,赶紧加快了脚步。
    这么磨磨蹭蹭,简直是担心自己恢复单身得不够快!等我铸剑期结束了怕是得被自己的慢怠气死。
    用了最快速度原路返回冬昼渊外,刚走到洞口,我便一眼看见了坐在石雕矮台上看玉简的岐南。
    岐南。我唤了他一声。
    岐南闻声立刻偏头看向我,同时翻手收回了玉简。他站起身朝我走来:修练可还顺利?
    我答道:嗯。
    岐南又追问:那你现在是铸剑期第二阶段了?
    是。
    岐南微微一顿,而后笑道:挺好,现在离千年庆典开始还有一天多,时间还算充裕。我还担心你误了时辰,要缺席开幕式呢。
    我认真回应他:嗯。
    岐南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一点,最后转身向行宫走去:先回去把全套的礼服换上吧,你现在身上的银饰没佩戴全。
    好。
    我回答完后就感觉到岐南的心情不太好,想了想,以为是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说起来,此前我被铸剑期扰得心神烦乱,很多事情都没顾上,如今倒也能趁机赶紧弥补回来。
    门内可有异变发生。我问岐南。
    岐南垂着眼睛没看我,淡淡道:放心,无碍。
    那便好。
    不过烰辉被杀一事应当不会这么容易结束,而引发此事的贪食案后续怕也还有变故
    想到这里,我又开口问道:烰辉被杀一事,可查到什么线索。
    岐南说:嗯,烰辉房里发现了一条暗藏的地道,似乎是之前这片建筑被斗法的执事弄塌了,熔火堂重建时不知道谁偷偷新加进去的。我们认为凶手可能就是从这条地道里进入的烰辉房里不过此事暂且被我们瞒了下来,督天山还在查幕后情况。另外皇天剑君去那里查探过了,没有找到遗留下来的念。
    没有遗留的念,那就意味着要么没有人进过地道,要么就是凶手对皇天之道有不浅的了解。
    熔火堂、应该修过皇天之道,修为至少接近半步源神。
    同时能满足这些条件的修士本就不多了。
    我闭了下眼,一点点在心里推演所有知道的信息。忽然间,我眼前再次闪现出了之前在藏书阁发现的,仅在我与岐南感情不和的话本上残留的属于灵一长老的念。
    灵一长老
    我猛地睁开眼,沉声问道:万俟非在哪里。
    他啊,岐南想了想,前天皇天剑君把他从灵一长老那里带走了,这些天应该都在皇天剑君的行宫里吧。你要去看他吗?
    闻言我放松了一点,摇头道:庆典上会见到的。
    没关系的,即使灵一长老真的是那个叛徒,他也不会轻易对万俟非下手。
    换位思考,一名皇天执事长老级别的暗棋暴露出来,只为了绑走万俟非也实在不怎么划算。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再让万俟非回灵一长老那里去了。
    得找个合理的借口,以免打草惊蛇。
    我冷静地思考着,忽然察觉到岐南正在盯着我看。我回头柔声问道:怎么了。
    岐南顿了一下,慢吞吞说:没什么。
    他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我直接问道:岐南,你怎么了。
    岐南一愣,诧异道:我?我能有什么事?
    没有吗?
    我看着他茫然的眼神沉默片刻,觉得可能是我想多了。岐南平时也总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没准方才也只是盯着我走神了。
    于是我放弃追问,又问起了贪食案的后续:黑荥那可有发现什么。
    岐南抬手用拇指比了比身后:在冬昼渊里关着呢,八天前虛界前辈就把他带回来了。不过封着他的时空琥珀我们没有解除,因为凝固的时空无法探查,我们担心黑荥其实已经被灭口了,轻易解除封印就会造成是我们杀人灭口的假象,不好解释。
    商量过后,我们决定等千年庆典后再解封。岐南补充说,这样如果庆典上有人闹事,可以把他拉出来当场解封,有执法记录在,脏水也泼不到我们身上。
    他说的确实有理,于是我便没再多说什么。
    等千年庆典过去后,源界消息的传播会再次缓慢下来,这件事的影响力也不会再失控。
    但是随着我的沉默,岐南居然也不说话了。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又一眼,觉得极其不适应。以往我和岐南在一起,一直是他不停地找话题,和我说一大堆话。
    怎么现在他这样安静。
    我有点茫然,想主动和他搭话,憋了半天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当年他还没和我在一起时,我们是怎么说话的来着?
    好像也是岐南主动开口的。
    岐南一直都很能说,和熟人唠嗑,和路人搭话,甚至和那些没有灵植的灵植都能嘀嘀咕咕自言自语。而在回忆中,我除了有事外,主动和他闲聊的次数居然寥寥无几!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嘴拙至此。
    这可如何是好?
    我纠结了许久,终于想起了个能说的:天衡对燕云泽表白了。
    岐南愣了片刻,终于又抬头看向我,语气讶异,嗯?云泽是什么反应?
    我道:他答应了。
    岐南更惊奇了,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后道:不简单啊天衡,居然能让云泽那家伙点头。不过他们俩到底是什么时候看对眼的?光就这几个月的话也太短了吧?
    岐南又和我说话了,没有故意冷落我,这让我松了口气。不过他这看热闹似的态度却更让我安心。
    我含混着试探道:你不喜欢他。
    也没有,岐南随口说,毕竟他长得可爱,而且还打不过我不是么。
    等等。
    虽然当年你的确说过你喜欢的类型是那样的,但你现在喜欢的难道不是我吗?
    莫非是趁着我铸剑期不会吃醋,所以懒得编瞎话哄我开心,直接说真心话了吗?
    太过分了!
    岐南被我瞪了半天,终于察觉到我眼神不对。他迟疑道:剑君,你莫非是在吃醋?
    我:
    见我默认,岐南更惊奇了:你铸剑期也会吃醋?!
    虽然铸剑期确实感受不到感情,但这只是因为这段时间里我的念全部都会被熔炉封进本命剑里,并不意味着我就没有感情了!
    至少我的基本认知还是和平时一样!
    我加重了语气,冷静地强调:你,不喜欢,他。
    岐南:
    他愣了半晌,忽然笑出了声。他原本有些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了下来,抬手扶着我的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笑到险些跌到地上,下意识伸手在他腰后扶了一把。岐南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用指关节抹掉笑出来的眼泪,一边平复呼吸一边道:我的天哪,你不是吧峸鸿剑君?当年我随口说的要让云泽嫁给我,你居然记了八千多年?
    这有什么奇怪的。
    当年你猝不及防当着我的面对那家伙求婚你都不知道我当年受了多大的打击。
    岐南将五指慢慢插入我的指缝间,与我十指交握。他叹息着笑道:别记仇了,我亲爱的道侣。那只是个玩笑话啊,我一直不觉得他会是好的道侣人选。
    他看着我,诚恳道:云泽那家伙就是个中央暖炉,脾气好是好,但对谁其实都差不多。而且他还特别能装傻,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假装自己听不懂人话明明会说话,平时还总是只喵喵喵。他在我心里的地位,根本和你半点可比性都没有!
    他为什么这么甜。
    难怪我这么爱他。
    我被他说得半点脾气也没有了,握紧他的手,被他拉着回了行宫。
    皇天剑门平日里的服饰已经足够繁复了,但为了千年庆典准备的礼服却还要更华丽些。除却服装款式的差异外,就连配套的银饰都显得异常隆重。
    臂环、护腕、腰佩、挂链最后,岐南拿起蛟龙纹发冠,修长的手指撩起我的发丝,开始熟练地为我束发。他的动作很快,没多久便停了手,绕道我面前打量片刻。
    如何。我低声问。
    我家峸鸿剑君真是一等一的英俊潇洒,岐南笑着调侃,往人前一站,旁人便看不见其他了。
    我也看了看他和我配套的蛟龙银饰,认真道:你也是。
    岐南失笑,旋即收好换下来的银饰,与我一同向庆典现场走去。
    此时离庆典开场已不足一天半,场内早已有无数修士提前入席。
    铺满云山纹白玉地砖的阶梯沿山环绕,蜿蜒如银蛟盘桓,连接了无数大小不一、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
    属于皇天修士的席位在里侧正中的高台上,而在两侧,则分别是另外五大顶级势力的来使。更远些的地方则有其余参宴的宗门势力散布,而散修聚集的位置则在演武场的另一端与皇天剑门的席位遥遥相对。
    我受了周围修士的行礼后,在副门主的席位落座,环视了周围一圈观察情况。
    皇天剑门的核心高层之中,似乎我与岐南来得最晚。
    虛界前辈正化作人形坐在祂的席位上,手里还抱着他那颗蛋在孵;我母亲正在周围巡查,现在正走到了散修那边;大长老幽珏的桌上堆着满满当当的公务玉简,到现在还在勤恳批阅;还有皇天剑君
    嗯?
    我忽然发现这会儿坐在主位上的人居然不是皇天剑君,而是万俟非。他这会儿身上穿着礼服,带满了银饰,倒看起来和皇天剑君更像了。
    但皇天剑君人呢。
    我蹙着眉在人群中巡视片刻,终于在一片格外拥挤的区域里发现他。
    只见无数宗门修士、散修正众星捧月地簇拥着皇天剑君,争相给他献上贺礼。皇天剑君在外人面前倒是一直很会装模作样,这会儿的姿态正经又威严,丝毫无愧皇天之名。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只要被人围着,就会被挡的十分严实,我总看不到他。
    希望万俟非以后能长得超过一米七,别继承他爹的身高。
    39、剑君的审美
    ◎子子孙孙◎
    我很快将目光从皇天剑君身上移开, 转而去观察周围的其余五大顶级势力。
    源界最顶级的势力曾经只有五个,皇天剑门、玄镜宗、凝香阁、神舟阁、九妖塔而在十二洲尚存时,五大势力尽皆聚集于大荒洲。
    如今除皇天剑门外, 其余四大势力虽已割裂了疆域迁徙往其他遥远星区,但好歹有此前多年的了解基础,我多少也了解他们的手段。
    倒是最新上位的第六个势力长寒谷原本便是在极其偏远的星区,直到源界修士探索混沌海时意外发现了他们, 我们才知道在那样边远的地带居然还有那样一个不弱的势力。
    说实话,我不太能理解他们是如何崛起的。
    按理来说,在战争尚未结束的十二诸天纪,源界所有的灵力和法则都被上古封印聚集往源灵之中, 离源灵越远灵力便越稀薄、法则波动也越微弱。
    而距离源灵最近的便是包括大荒在内的十二洲, 然后是一圈因为异常引力而形成的、极其辽阔的虚无带, 再往外才是无数星球和小世界组成的万界。
    在那个年代,修真界的修士无形便被割裂为了十二洲修士和万界修士两种,即使我并不会对任何修士有地域偏见但事实就是十二洲修士以远不到万界修士千分之一的数量, 占据了修真界超过九成的顶尖强者。
    这全都是因为环境的限制。
    但长寒谷所在的星区甚至对于万界来说都算得上犄角旮旯,他们那里的条件,甚至连支持修士修到肉身横渡混沌海、前往其他星球的程度都难以做到,更绝不可能自然孕育出拥有源神级别强者的顶级势力。
    他们的出现实在是太离奇了, 我甚至一度怀疑他们是其它门派假扮的,但
    正想着,长寒谷赴约而来的那位源神永夜察觉了我的目光,回过头来朝我颔首示意。
    我回以一个问候礼,而后镇定地收回了目光。
    但在见过她之后, 我就打消了这种怀疑。永夜道君, 确实并不是我所知的源神或半步源神中的任何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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