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我道侣总是撩我 作者:半夜雨
——(28)
或许现在没有多少人意识到,那简简单单的一句天衡剑君里藏着多少决绝。
天衡是皇天剑道的修士,但他还没有凝兵。
或许最后他的本命兵器确实是剑,那当然好,今天的这一切都会成为他的助力。
但若他失败了,如今这一声剑君便会直接变成横亘在他修行道路上的深渊。
我曾问过天衡是否真的要在今天就称呼他为剑君。
是他自己选择不给自己留后路。
那么你真的能承受住这一切吗?
让我看看吧。
天衡剑君不会携带任何超过合体期的法器。你们可以自行决定谁先来挑战他。如果没有人自告奋勇,那就抽签决定。执事说,当然,比武点到即止,不要伤及性命。
短暂的安静后,其中一名修士上前半步:我来!
很好,那么比试开始。
场内的十个擂台悄然合并为一,其余人退至场边,只余天衡和那修士进入结界。
文又,合体期巅峰符阵道妖修。
天衡,合体期巅峰兵器道剑修。
两人相互行礼后对峙了数息,而后在同一骤然爆起!
只见天衡闪电般前冲,身形快到宛如一道电光,同时右臂屈起,以骨刺为剑直指文又。骨刺尖端因为汇聚了太多力量隐隐刺穿了空间,若隐若现的黑色空间裂隙以那一点为中心闪现。
而在他动身刹那便产生的音爆气浪早已被甩在了身后。
文又瞳孔骤缩,身形刹那变化为身披厚甲的异兽,硬接了他这次攻击。
咚!
两方相撞,骨刺没入厚甲三寸,寸寸裂痕以刺入点为中心爆开。文又脸色大变,惊惧之下强烈的念扩散而出。
【该死!怎么会威力这么大!】
而就在这时,天衡的第二次攻击已经到了。
他的另一只手早在之前接触的刹那便前伸向文又没有被厚甲覆盖的部分,同样覆盖着骨甲的手指直直刺下!
轰!
文又身形瞬间暴涨到十公里长,瞬间将天衡推开。而就在距离拉远后他立刻瞬间缩小变成只有巴掌大的一只双头鸟,疯狂扑扇着翅膀逃窜。
可惜这并没有用。
只是眨眼功夫,天衡再度甩下第二片音爆气浪杀至。
双头鸟避让不及被刺穿了一边翅膀,却还没放弃,回头朝天衡的眼睛吐出两口毒液,而后趁天衡分心去躲,故技重施再次膨胀身形。
然而天衡这次有了准备,长尾一甩直接卡在变化开始的瞬间圈住变大到一半的妖修,尾巴上坚硬的倒刺将他刺出一串血窟窿,同时差点借妖修自己变化的力道将他勒断。
文又被迫停下变化,转为了正常体型,而天衡趁机又将骨刺刺向他的咽喉
认输!停停停!我认输了!文又赶紧大喊。
呼
骨刺瞬间停下,离他的咽喉只差两寸。
文又吓得额角都是冷汗,等天衡松开尾巴,这才敢喘气。
而直到此时,那两声音爆才堪堪传播开来。
文又看着天衡苦笑道:你的反应速度也太快了,我之前还以为只有大乘期修士才能抓住我变换的间隙。真不愧是峸鸿剑君的亲传弟子,看来我还差得远。
天衡哑声道:过奖。你很厉害。
文又朝他拱了拱手,离开空间壁垒下场疗伤了。
下一场,修士冬劶。
十场比武很快结束。
天衡无一败绩,身上甚至都没有受什么伤。他下台时目光先是在燕云泽身上停顿片刻,见那只白猫朝他摇了摇尾巴,眼里顿时泛起了点笑意。收回目光后,他这才转身向我走来。
师父。天衡哑声开口,同时躬身拜下。
我看着他,夸赞道:不错。
天衡的尾巴尖勾了勾,看上去很高兴。
我停顿片刻,再次沉声开口:天衡,你打算与燕云泽结平等道侣契吗。
天衡闻言一愣,结巴了一下:您您已经知道了啊?我可能过几年嗯
他有点语无伦次,似乎被我突然点破有些紧张过头。
我放缓了声音,传音道:「我不会过多干涉你的选择,但我希望你能对道侣一词的份量有足够的认知。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选择他。」
天衡慢慢冷静了下来,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答道:云泽他很温柔,而且也很讲信用。明明没有修过皇天剑道,却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能看出来身边人的失落。我喜欢他很久了。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道:那就不要后悔。去陪你道侣吧。
是!谢谢师父。
作者有话说:
昨天累了个半死所以睡过头了没爬起来。这章补昨天的,今天下午还有一更。
44、意料之外
◎他的敌意。◎
目送天衡走向燕云泽的背影, 我下意识抿了下唇。
之前岐南的那句玩笑让我记了几千年,所以乍一听天衡表白,我只顾觉得安心。可事后回过头来想想, 却又感觉有些奇怪。
别看燕云泽平时那副模样,事实上它年岁比我还大呢。
相比起来,才两百多岁的天衡实在是年轻得过分。再加上高阶修士一向都是年纪越大心眼越多我觉得我着实应该担心一下天衡的感情问题。
但我其实也没立场去说天衡太年轻不懂感情,因为我对岐南一见钟情时也就比天衡现在年长个五六岁。
在我思考这些的时候, 那边天衡已经走到逐光长老的席位边了。
这会儿燕云泽尚未搬出逐光长老的浮空岛,席位也就和他们安排在一起。我看见燕云泽站起身,蹦跶着跳到了天衡怀里,被天衡小心翼翼地双手捧住。
然后天衡就抱着燕云泽, 一边回答逐光长老和燕长老的问话一边点头哈腰, 模样活像个上门提亲的傻小子。
哎。
许是我太久没动, 岐南忽然托起他的桌子悄悄挪到了我旁边。他随手把我桌面上的公文分走了一半,一边批一边问我:剑君大人,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看了他一眼, 也继续开始批公文,同时低声答道:感觉嫁了儿子。
岐南闻言手抖了一下,没忍住漏了一声笑出来。
我:
岐南缓了一下,打趣我:可以啊, 没看出来你这么有父爱。没事,先习惯一下,这次嫁大儿子,下次还有小儿子,以后没准还能有三儿子。
我问, 小儿子是谁。
岐南说:你弟弟万俟非啊, 还能是谁?
我疑惑:万俟非能找到道侣吗。
岐南:
岐南这回连公文都批不下去了, 趴在桌上笑个没完。
我沉默着看他笑,片刻后伸手替他理了理蹭乱的鬓发。
等我批完三枚玉简后,岐南终于收住了笑。他将手肘至在桌面上,放缓声音说道:行啦,你也不用操那么多心。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左右都是皇天剑门的人,就算成不了也不可能闹得太难看。
我动作顿了顿,轻声道:不知道母亲当年是不是和我一样。
当年我出门一趟,回来就说要找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当道侣,恐怕母亲当时也受惊不小。
岐南说:你胡说,平阳前辈才没你这么爱操心。她明明当年见我第一面就开始催我和你结契了,还说什么已经找玄镜宗算好了良辰吉日。
我默然无语。
也是。
不过我觉得更可能是当年我念叨了岐南六十年,一直催督天山替我找人,时间久了我母亲就看开了。
要是给我六十年,我肯定也能对天衡和燕云泽的事习以为常。
我和岐南一心三用,一面留了点心观察比武场地,一面批着公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说起来,你知不知道戎娇长老?
戎駮长老的妹妹。
对,就是她。她不是一直负责管理皇天剑门对外售卖灵器的万剑阁嘛,我发现天宝门门主童夏好像暗恋她。
你也没想到吧?我上次和童夏谈生意,那家伙就拐弯抹角地问我知不知道戎娇长老喜欢什么。不过也不清楚他是真喜欢还是因为戎娇的身份才想勾搭她,不过要是他俩真成了,天宝门估计就彻底绑在皇天剑门这边了吧。
你如何回应。
我跟他说戎娇喜欢听八卦,还喜欢看狗血话本子。
我忽然想起了戎駮长老写的那些小说话本。
岐南笑着补充:我没骗他啊,我是有证据的。之前我碰见过戎娇拿她姐姐写的话本当附赠品送给熟客看上去还挺受欢迎的。
你居然也知道戎駮写的话本子吗?
我忽然觉得是我太孤陋寡闻了。
这时岐南又补了一句:但我觉得她话本子里写的那个人不像你,我家峸鸿剑君哪有那么冷淡,明明是个一撩就害羞的小可爱才对。
我下意识侧头避开他带笑的目光,目光飘忽了一会儿,闷声道:批公文。
岐南挑眉:咦?我以为你铸剑期不会害羞?
我也不知道。
刚刚我好像没想太多东西,但下意识就那么做了。这莫非是身体残留的习惯?
我忽然想起我可以再试试别的。
想到这,我放下手里的玉简,直视岐南的眼睛,认真把我早就想说但一直没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讲了一遍:你在我心里是源界最好看的人,没有谁能与你相比。我只会对你特殊,所以戎駮不知道我如何待你很正常。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岐南就脸红了,但是除此之外的反应却格外奇怪。他没有笑,听到后半段的时候还抬手抵在嘴上,而后一动不动沉默了很久。
我意外极了。
他难道不想听到我对他说情话吗?明明他自己撩我撩得那么起劲。
半晌后,岐南脸上的红晕消了下去,他舒了口气,终于露出了笑容,仿佛打趣似的道:吓我一跳。别这样剑君大人,感觉好奇怪啊。
我不明白。
他明明脸红了,明显是有被我撩到的但藏在外表下的真实情绪却显得那么混乱。
皇天剑道对情绪的感应明明白白告诉我,岐南不是因为害羞在转移话题,而是真的不高兴。
甚至有一瞬间我隐约感觉到他对我生出了敌意。
难道他的脸红是故意装出来的吗?
为什么?
明明是铸剑期,理当感应不到任何情绪,但我却偏偏从心底渗出了点点寒意,迫得我拿着玉简的手指都在微不可查地战栗着。
旁边的岐南这时已经压下了方才那一瞬的剧烈感情波动,开始若无其事地和我说起另外的话题。
但我只是本能地附和着,虽然没有表露在脸上,心里却已经乱成了一团。
我不敢问他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我很清楚,我在害怕听到一个我不想听到的答案。
也不想听他编谎话骗我。
忽然之间,我那么深切地认识到了,失去对感情的认知有多可怕。
原来这才是铸剑期的第二阶段。
45、承让
◎人质与歹徒◎
在那之后我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情, 甚至连批公文的效率都没有那么高了。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在焦虑,但又没办法感知到焦虑的情绪明明我并没有真切地感觉到难过或恐惧,还能理智地去思考, 还能维持住表面的镇定,但在内心深处我还是会不断地、不由自主地去想。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状态。
我又想起了之前从那个散修岙添充满恶意的心声里听到话,他嘲笑岐南在加入皇天剑门后再也没有创造出新的丹方,变成皇天剑门的狗后就失去灵性了。
那时我隐晦地和岐南提起了这件事, 却也察觉岐南有事瞒我。
此时这两件事放到一块,好像隐隐透出了点不详的气息。
我微微抿紧了唇。
等庆典结束就找机会双修吧,无论问题在哪,我都必须要先知道真相。
没事的。
我们之前双修时虽然很少用上神魂, 但也不是没有过。
岐南不会发现异常的。
离庆典结束还有多久?
算了算时间, 我忽然意识到今天就已经是庆典的第二十九天了, 离庆典结束只剩不到两天。场中论道的修士修为早已到了源境,而擂台空间壁垒的强度也已接近半步源神级别。
我心里猛然一紧,瞬间想起之前对庆典上可能会有人闹事的猜测既然之前都无事发生, 那就只能是这两天了。
面临这等可能导致严重后果的大事,我终于没心思去想其他的了,集中注意力去观察场内是否有异状发生。
无恙没有还是正常
源境修士的动作极快,再加上是在有限范围点到即止的切磋, 这就导致每场论道都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十个多时辰过去,近三万场的论道看得我有那么点眼花。
旁边的岐南倒似乎一点都不关注周围的事,只顾着低头批公文。
不愧是他,看来他早知道盯着看没用,不如等闹事的人出招了再说。
我于是也跟着收回目光, 再次拿起公务玉简批阅。
庆典开始后, 许多原本能分担公务的执事和长老被调去巡查场地, 以防外来修士捣鬼,于是积压下来没人审批的公务就更多了。因此这会儿送到我手上的这些公务虽然看着多,但其中鸡毛蒜皮的小事比例简直远超平时。
其中那些张三捡到了李四的灵石拿去买补灵丹,被李四找上门来后张三拒绝归还,二人争执不下决定上报皇天剑门之类的事多不胜数。
我简直无法理解这些家伙为什么要用这种事来浪费皇天剑门的精力。
他们真的不是众生盟的卧底吗?
我批得正入神,忽然一声大喝把我惊回了神:都
我在那人喊出第一个字的瞬间便猛地抬头,却在同时听见身边也是一声巨响,居然把那人的声音直接盖没了:嘭!!!!!
我:
我用余光看见岐南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而他面前那张能抗普通源境修士全力一击而无伤的桌子已经被他一掌拍成了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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