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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命运齿轮

      时间一天天一年年地过去了,转眼之间竟过去了十年。

    殷素红却早已经把那些已经长成的树木砍下,并且扎成了木伐,如今就等着哪一天风向对了就开始返回中原去。

    面对着这一次无法预测的旅程,殷素红的心里充满了期盼的同时,也对这种未知的命途感到一种心慌。

    毕竟这是要漂流在大海之上,假若时不与我的话,极为有可能就会葬身大海之中了。

    殷素红对于自己的生死倒也看得很淡了,可是她的女儿才十岁,这让她不得不从绝境中寻找到一条生路。

    而这时,从海滩那边走过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只见她明眸酷齿,头上只是很简单地扎了两条尾辫子,身穿朴素粗衣。此刻已经全身微汗的打湿了衣襟,虽然累了大半天了,可她却没有半点疲累之色。

    “娘,你看看我今天捡的‘淡菜’,一个个都要比平时捡的大。”梅寒香提着一个小木桶往这边走了过来说:“到时我们在船上就不会挨饿了。”

    只见她脸上露出的笑意,是那么的纯真与灿烂若光,看得殷素红心里是一阵阵的暖洋洋。

    自从梅寒香得知了,母亲要带着她回到那个,一直以来都是只在她的述说中才会出现的世界时,她心里的兴奋与期待就日渐强过一日。

    一个年纪这样小的姑娘家,竟然也能像大人一样,为一件事而跑前跑后地来周全一切,就为了心中的一个梦想。因为她一直都想去看看那个,她从母亲的口中得知的世界。

    “嗯,很好,香儿也一定累坏了吧。”殷素红替女儿把汗水擦拭了一下,“快坐到那边去,好好地休息一下吧。”她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并不想把自己心里所担心的危机让她感觉出来罢了。

    毕竟她还是个孩子。没有必要让她对自己心里所向的美好的事情感到恐惧。她应该是天真活泼的,更加应该是勇敢地追求心中所向往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梅寒香坐在大石块上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水,问道:“我们还要等多久啊?”她说完就往嘴里灌了一口水,可她的眼睛却还是看着自己的母亲。生怕一低头便错过了什么似的。

    “香儿,我们要等到风向对了才能离开。”殷素红满怀忧郁地看着那个她当年来时的方向,也许只有天知道,她们这次的出行会遇到什么样的不测呢。

    除此之外,殷素红想得最多的还是回去之后。她要怎么去面对父亲和宗派里的门徒们。而且还有一件让她更加为难的事情,一直就搁在她的心里,那就是到底要不要告诉女儿有关她父亲的一切呢?

    毕竟她们母女二人在这个小岛上生活了十年之久,梅寒香根本就不知道除了母亲以外的人是什么样的,更何况还有一种叫做男人的物种。

    殷素红一直对此缄口不言,皆因她一直都没能想明白,魏玉廷为什么要抛弃她?同时,她心里的那口怨气她一直都没有放下,所以她在梅寒香面前从来都是对“魏玉廷”之三个绝口不提的。

    “哦,那我希望风向能快点吹对方向。那样我们就可以离开了。”梅寒香又喝了一大口水才又接着说道:“娘,你说的中原真的有很多的人吗?”她对一切未知的世界都是充满了浓浓的好奇的。

    “是真的,到时回去了你就会知道了。”殷素红淡淡地一笑,虽然是如此的轻柔,但是这当中却透着一丝淡淡苦涩。

    谁知道现在的中原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局面,当今的世道又会是哪一个成王者的天下,回去之后的生活又将会是怎样的一个境况?这些都是她必须去考虑和担忧的。

    “那就太好了,到时候我要找一大群小朋友和我玩。”梅寒香一脸兴奋地诉说着自己的那个小小的愿望。

    殷素红到了她的这一番话,心里都酸得碎掉了。

    要知道,梅寒香是有多么的孤独和寂寞才会有这样的一个愿望啊?这是她的一个悲哀。也是殷素红的一种无奈。

    而就在当天风向竟然就转了,于是殷素红便带着准备好的一切,然后就和梅寒香坐上了木伐顺风航行。她已经备下了足够的食物和淡水,估计可以让她在海上漂流几天。

    这当中殷素红还得感谢鱼家前辈。他能在这孤岛上开凿出一口淡水井来真的很不容易,要是单纯靠着那岛上的一口泉眼,估计只能刚好够她们的饮用水吧。

    在她的记忆中,当年她来的时候船是在海上行使了三四天左右的,估计她要是这样漂流回去的话,要在五六天左右吧。

    只希望在这几天里不要有什么恶劣的天气就好。毕竟她们这样很难有生还的机率。

    幸运的是,她们在几天后就已经安全地到达的陆地之上,然而她们所带的水和食物都已经一无所剩了,这使得她们腹中饥饿根本无法继续前行。

    她们凭借着在海岛中生活多年,从而在海里捕了些海鱼烤着吃,这才让她们有了一丝可以赶路的力气。

    殷素红仅仅带着从海上打来的这几条鱼,和在林中小溪中取装得的几袋清水,就带着梅寒香向着西域“百毒门”的方向行去。

    可是,她们两个却是一个身无分文的人,走累了就只能在街边的小巷中休息,肚子饿了也只能摘些林中的野果来吃,更甚至是,只能向一些行人乞讨来维持生命。

    面对着这种遭遇,即便梅寒香有着百万种新奇的心情,和对一切事物的新鲜,都已经变得那么无力了。

    她根本就想像不到,一个人生活着竟然会是那么残酷的一件事,并不是像她一直生活在那个小岛上一样,只要出海打一下鱼和在海边捡些淡菜就能过去了。

    在这里的人会排斥像她们这样的人,更甚至连让她经过他们的门口都会是一种罪过。

    因此,梅寒香在这行走的日子里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厌恶,她已经开始怀念那些在小岛上的日子了,而如今,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似乎离她是那么的遥远。

    她们这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这一段并不算长远的路程竟让她走了两年有余,这当中她们经历了生病和各种各样的曲折,也可以是说饱含了无数的泪水了吧。

    殷素红这才带着梅寒香回到了“百毒门”的门前。可是,这里一切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样子了。这里是那么的破落,整座庄园中竟然阴森得如同鬼屋一般。

    直到殷素红打清楚了这一切之后,她才知道,早在几年前她的父亲就已经不明不白地死去了。而“百毒门”从那时开始就落入了冷萧萧的手中,可是,也就是在一年多前这样子,冷萧萧也死于非命,并且还让“百毒门”遭遇了一次灭顶的屠杀之灾。

    任凭殷素红百方打,也绝对打不到那个屠门之人就是魏玉廷,她只打到那个人所持之剑名为“孤月长空”,其它的就一无所知了。

    她本来是带着满腔的喜悦回来的,而且还是准备着要和父亲团聚来着,可如今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于是,殷素红在心灰意冷与要报仇雪恨之间纠结了一些时日,她也不是没有去寻找和追问过有关当年的一切,可是她始终没得到一丝有用的线索,她花费了整整两年多的时间去寻找,直到最后,才让她做出了要带着梅寒香回到那座孤岛上终此一生的决定。

    因为在这片土地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让她依恋的人和事,而且她也不适合再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了。所以她要离开,永远的离开。

    接着,殷素红母女二人又辗转辗转地往“孤月岛”返回。然而她们的命运却在路上发生了一个质的变化。

    那天她们母女二人都饿得无力再走了,于是,殷素红就把梅寒香留下,自己独自一人到林中去寻找食物。可是当她回来之时,竟然发现梅寒香不见了。

    她焦急地在这里的道路上寻找了一遍,最后她才发现那两道既深且宽的车轮痕迹。于是,她试探性地追寻着这两道车轮离开的方向而去,希望可以找到梅寒香的下落。

    果不其然,殷素红在追出一段距离之后,就发现了那驾豪华且气派堂皇的马车。它就停放在一家客栈的后院之中。

    她在偷偷的潜进去查访了一番之后,竟然看到了梅寒香躺在床榻上让人照顾着。那种体贴而小心翼翼的照顾,估计这一幕是殷素红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事情。

    本来找到了女儿,就应该前去相认才对的,可是殷素红在一番打之后,竟然发现救走梅寒香的人是当今的武林盟主。她思前想后竟然没有明面地去和女儿相认,而是让梅寒香跟着江鹤峰夫妇离开。

    虽然殷素红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可她却从来没有失去过有关女儿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