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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恕 作者:银烛温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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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知远不认又怎样,他照样是他弟弟。那个从小就被时知远带大的弟弟,不允许时知远对别人好的弟弟。
人都是无法真正看清自己的,南恕也压根不会去想这些年来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在C市没朋友没关系,身边的人不喜欢他也无所谓,那个开朗拥有完整家庭的他早就消失在了五年前,他唯一的念想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想回到他身边,想拥有他,想让他只属于他自己。
想把时知远和他锁在一起,生与死并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只要时知远在他的视线里,只要他不离开,只要他和他说说话,他怪他,恨他,骂他,打他,没关系,只要时知远和他在一起,时知远只能和他在一起。
他好像从小就被时知远惯坏了,想要的东西必须要得到,得到了就是属于他的,谁也抢不走,小时候的他不允许时知远离他太远,不允许时知远抱别的小孩,不允许时知远不听他的话,恶劣吗?时知远让他变成了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弃了他,他是哥哥,要承担这个责任。
是他让他变成这样,他不能甩手不要。
和其他男人这么亲密的哥哥,他更不允许。
第5章 第5章
正式开学后南彻没太多时间去南恕的校区,但他每一天都会给南恕发消息,有时候南恕不回他也不在意,不忙的时候拉着他去吃饭,和他讨论学习上的事情,尽管南恕的回应只是短短几句。
他很担心南恕的精神状态。
这五年的时间他已经彻彻底底看清了南恕的内心,他善于把自己封闭,性格逞强,偏执,阴暗,消极,控制欲强,脾气飘忽不定,不高兴了发作起来会大吼,会动手,会不吃不喝,如果不是他管着,南恕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
当然,他从不过问他和时知远的事情,他只是怕南恕一时冲动控制不住情绪再做出什么事来,毕竟回到A市后,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掌控的。
就像他次次都拉不住要去找时知远的南恕一样。
入了秋的A市下了一场雨,风中带着丝丝凉气袭来,南恕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在公司楼下的花坛边站着,他一直在等时知远出来,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
身上渐渐被雨水打湿,南恕走到了另一侧,背抵着路牌,抬头看向某一层。
而他看的那个地方,此时有两道身影站在窗户旁,许酩手里还拿着要签字的文件,抬头看了眼时知远,看见他一言不发盯着下面那道身影,默默收回了视线。
文件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直接扔在了办公桌上,声音很响,把时知远的目光引了过来。
时知远看了他一眼,走过去翻了翻,随后签了字。
“你先走吧。”
许酩没什么表情:“怎么,不需要我的时候就赶我走?”
时知远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雨越下越大,那道身影还站在楼下,许酩走到沙发前坐下,长腿交叠:“一起吧,带你去吃饭。”
时知远坐回办公桌前:“我没胃口。”
“那也要吃,胃不好不能瞎折腾。”
时知远正在看资料,几分钟之后问:“你家公司不忙吗?”
“忙啊,怎么会不忙。”许酩看着他,“我哥在管,不用我操心,我要操心的只有你。”
时知远写字的手顿住,看着笔尖,这只钢笔是许酩送给他的,用着顺手,居然也用了好几年。
就像许酩的帮助和陪伴,这些年也从未离开过,他清楚许酩的心意,可是很遗憾,他无法给出回应。
忙好后他和许酩下到了一楼,公司门口停着那辆迈巴赫,司机从车里下来,拿出了一把伞递给许酩。时知远被许酩拉进伞下走进雨幕中,余光能看见不远处那道身影,一直到上了车渐渐远去,那人也没离开。
时知远看着被雨水打湿的玻璃,开口道:“这是你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的理由吗?”
许酩扯了下领带,听了后说:“我累了。”
时知远沉默不语,把头靠在后椅闭上了眼睛,对于他的做法不置可否。
五年前的惨案发生后,他甚至都没能好好痛哭一场就不得不去接手自家公司,在其他股东的虎视眈眈下,是许酩帮他度过了很多次难关,是许酩陪着他拉着他站起来,许酩支撑着那个破碎不堪的他,才有了现在稳定的发展。
这几年他为了维持家里的公司没怎么好好休息过,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有时通宵,有时在办公桌上醒来,忙碌的工作让他无暇去想从前,他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自己,可南恕回来后打乱的不止是他的生活,还有他一直抗拒认清的自己的内心。
南恕让那些过往在心里再次鲜活,只要一看到那张脸,五年前的那一幕幕便会不断浮现。他亲手赶走了他的弟弟,那一刻的他发了疯,入了魔,不记得这个人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只知道他妈妈惨死在那个男人手中,他也无法接受南恕继续待在他身边。
这五年他不止一次崩溃过,却也明白了世上有些事情终究无法理清,现在他不想情绪被南恕牵扯伤及到身边的人,他也不希望许酩加入这场荒谬的纠葛当中。
晚饭被许酩哥哥打来的一通电话提前结束,外面天色暗,漫天乌云,雨还未停,时知远下了车,撑起了许酩递给他的那把伞。
许酩看着他:“快回去吧,天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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