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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手撕邪祟后我爆红全世界 作者:太渊
    ——(41)
    他们进来时走的侧门,庙会是在另一边的西便门那条街上,谢无虞看了一下路牌,也不着急慢慢地推着兰鹤望往那边走。
    今日正是中元,虽然鬼门开的时间还没到,但路边已经零星有人在拿着香烛纸衣在祭拜亡魂。兰鹤望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蹲在路边,手里拿着一沓叠好的纸衣和纸钱放进盆里焚烧,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一个形貌有些模糊的老鬼则是蹲在他的身前,大手轻轻地抚摸着中年男人的头顶。
    火焰向上扑腾,燎过空中,荡起一阵波纹。
    兰鹤望看得有点儿认真,谢无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也看到了这阴阳相融的一幕。笑了笑,他推着兰鹤望在旁边经过,就听见老鬼也在低声安慰那个中年男人:没事啊,我在下面也过得很好,你看阎王爷今天还特地给我早点回来了,真的过得很好
    中年男人:爸啊,我给您再烧点纸钱过去,在那边也不要委屈自己,该打点的就打点,儿子也不知道您还缺什么,您要有什么需要的,等晚上了再托梦跟我说吧
    一人一鬼说得牛头不对马嘴,但又十分诡异地接得上意思,谢无虞陪着兰鹤望看了一会儿,刚想继续往前走,那个闻着香火的老鬼便若有所感地抬了一下头,目光落到兰鹤望的身上。
    兰鹤望身上的阴气虽然已经被各种法器压制住了,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浮动在他的身边,老鬼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会儿,然后便有些疑惑道:这是活人吧?
    兰鹤望:
    谢无虞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兰鹤望默默地抬头看他,谢无虞咳了一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微微弯腰,声音里带着笑意说:没事,先生给你检查过了,是活人没错。
    兰鹤望眸色微动,随即默默地嗯了一声,然后抬出手,也摸了摸谢无虞的手臂,先生也是。
    谢无虞挑挑眉。
    老鬼从他们话里听出了点儿意思,再加上兰鹤望坐着的轮椅上散发出来的让它有些害怕的气息,便又默默地缩了回去,吃着香火和那个中年男人继续念叨,身上破旧的衣服慢慢变成了新衣。
    耽搁了这么一阵,路上的人和魂都多了不少,谢无虞压了一下帽子,推着兰鹤望避开了几个飘过来的亡魂,继续往庙会举办的方向走去。
    待走至西便门附近,那里热热闹闹的已经聚了不少游客,清越响亮的喝卖声时而响起,谢无虞想了想,弯腰问了问兰鹤望:想先去看点什么?
    兰鹤望还想着之前谢无虞跟他提到的庙会上会有的活动,便道:捞小鱼?
    谢无虞:
    也行。
    所幸捞小鱼的摊子并不少,谢无虞透着人群找了找,就在街口附近看到了一个。
    那种家庭式的气垫泳池放了大半的水,里面游了一窝的小金鱼,红的白的黑色的都有,被游客们伸进去的小渔网啪地吓了一跳,倏忽间就又游到了另一边去了。
    谢无虞拿了手机扫码付钱,就从摊主那里拿了一个小桶和两个长柄渔网回来,然后分了兰鹤望一个。
    十分钟的时间,来看看谁捞得比较多?谢无虞道。
    兰鹤望看了看他,又看看池子里的小金鱼,点点头。
    他常年在兰家和公司中两点一线,平时不是处理公事就是处理公事,哪里玩过这种小游戏,有点儿生疏地试捞了一下落空之后,便微微蹙了眉头,像是遇到了什么挑战一样,冷着张俊脸,手上拿着小网兜,聚精会神地盯着池子里的一窝窝小金鱼看。
    谢无虞看得有趣,随便捞了几下之后就在旁边提着小桶看他。兰鹤望对着池子的一个角落飞快地递了下网兜,水花飞溅,一尾金色的小金鱼赫然在网里甩着尾巴。
    啪啪
    谢无虞在旁边特别给面子地鼓了两下掌,兰鹤望手上动作一顿,抿了抿唇:
    谢无虞笑眯眯地把小桶往他身边推了推,兰鹤望看他一眼,默默地把捞到的小鱼放了进去。
    又试着捞了几次,兰鹤望也不是每次都能捞说一条,摊主那边开了增氧器,小金鱼游得越发欢快,能被网住的小鱼也就更少了。
    最后两人的战利品包括兰鹤望一开始捞到的那一条一共就捞了五条,谢无虞想了想,感觉两百块五条倒也不算亏。
    从摊主手里接过装着水和小鱼的袋子,谢无虞看了一眼,把它挂到了兰鹤望的轮椅扶手上。
    唔,让你们先培养一下感情谢无虞随口道。
    兰鹤望:
    过了一会儿,他道:先生只捞了一条。
    谢无虞:?
    然后他忽然想起来,刚刚他好像跟兰鹤望说要比谁捞得多所以兰鹤望这是在隐晦地提醒他输了吗?
    难怪小乖崽自己一个人能做那么大的生意呢,瞧瞧这好胜心谢无虞莞尔,坦坦荡荡道:嗯,所以我输了,待会儿给我们的鹤望小朋友买个小泥人当奖品好不好。
    他自己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含笑咳了一声,兰鹤望沉默了一下,闷闷地应了声好。
    谢无虞:咳。
    好像有点逗过头了,不过他看看兰鹤望毛茸茸的后脑勺,还是忍不住去找了个捏泥人的小摊,让老板对着兰鹤望捏一个。
    不用。兰鹤望突然道,捏条小鱼就好。
    老板看了看谢无虞又看了看兰鹤望,然后动手开始捏小金鱼。
    现在捏泥人的材料都换成超轻黏土了,捏出来也能放挺久,谢无虞看着兰鹤望从老板手里接过那条小鱼,想了想,道:再捏朵兰花吧。
    老板:好嘞,您要什么色儿的?
    谢无虞微微勾唇:金色的。
    兰鹤望:
    拿了小金鱼和小兰花,谢无虞随手按下了兰鹤望拿手机的动作,自己去扫了码付钱。
    又在庙会上逛了会儿,谢无虞遇到一些看起来比较好吃的小摊子时也会去买上两份,一路走到最后的花街时,兰鹤望手里已经拿了一份灌肠、一份酿皮,谢无虞手里则是提了两杯茶汤。
    花街的入口附近就是白云观的山门。白云观山门和寻常道观不同,是拱形桥的模样,上面雕着一圈活灵活现的石猴浮雕。谢无虞推着兰鹤望挤在人堆里,让他伸手去摸一摸上面几乎已经被磨平了的石猴像。
    谢无虞道:传说摸了白云观的这三只小石猴就可以祛病驱邪,虽然这话不一定对,但这么多年下来,这几只小石猴确实有了一丝灵性,鹤望你来摸一摸,就当入乡随俗了。
    兰鹤望欲言又止。
    虽然但是,他本来就是帝都人
    不过最后还是摸了。
    等摸过了石猴,谢无虞又拉着他去打了遍金钱眼。大概真是兰鹤望命中带财,即使没怎么练过,他丢出的硬币十有八.九都能丢中那枚大铜钱中间的葫芦铜铃,响起一阵清脆的叮当声。
    谢无虞唏嘘:这就是大佬吗
    兰鹤望:
    谢无虞莞尔。
    他们两个这么慢慢地就把庙会走过了一遍,很快就走到了花街的尽头。谢无虞看了看,那里早前搭了个戏台子,化着花脸的戏曲演员站在台上,调子像是刚唱到一半。
    不过他对戏曲没什么研究,目光在台下或人或鬼的听众中扫了一眼,隐约好像看见了个有点熟悉的人影。
    叶哥?谢无虞咦了一声,兰鹤望微微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见了一片涌动的人流中,无数孤魂飘在其中,魂力较弱的被人撞得身形模糊,戾气更重的厉鬼却是狞笑着扒到身上阳气较轻的人身上,浑身的恶气与怨气徐徐与对方交缠在一处。
    谢无虞眉头微蹙,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兰鹤望也跟着皱眉,压制于双腿中的阴气隐约有一丝躁动的意味。
    叶嘉和自从上一次在林溪村拍《明歌传》时,直面了谢无虞搞封建迷信之后,他就对这方面产生了些许的敬畏。
    像中元节这样的日子,他本来是想在家里安心地躺过去的。但前几天他在周晚林微博上看见谢无虞曾经给他推荐过白云观,然后又打听到白云观今天举办的这个法会将由观里法力最为高深、近几年来只为上面偶尔出过手的两位道长高功主持,然后还在法会上将为信众祈福什么的,叶嘉和就有点犹豫。
    总不可能那么倒霉吧
    也是那时候他只是看见了谢无虞布阵拿符,并没有真正见过鬼魂什么的,抱着一点儿侥幸的心理,叶嘉和仔细地揣上了从谢无虞那里求来的符,带着助理一起过来了。
    只是他来得有点早,祈福法会是下午两点开始,叶嘉和在观里转了一圈,也才早上十点多。
    助理见他一副无聊的样子,便道:外面不是有庙会吗,叶哥要不就去看看?反正今天天气那么好,这太阳大得,就算那什么也不敢出来不是。
    叶嘉和:好像有点道理。
    他出门前就乔装打扮过,脸上的粉底比他本身黑两个色号,乍一看去倒没多显眼。
    试着在庙会上逛了一下,虽然街上偶尔会有人烧纸祭拜,但因为人声鼎沸,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种阴冷诡异的感觉,反而多了几分奇异的节日特色。
    他平时除了拍戏就是充电,偶尔放假长点就是回家陪陪父母,倒是很少出来这样闲逛了。现在跟着体验了一遍庙会上的节日风情,叶嘉和心里的别扭也慢慢散去。
    虽说中元节也被称为鬼节,但它本身的意思却是祭祖烧衣,祷告亡魂,祈求先祖庇佑。从这一点看,这个节日带上的色彩似乎也多了几分温情。
    他逛着逛着手里莫名其妙地就多了些小吃,助理默默地盯了他一会儿,也不说什么,叶嘉和回忆起经纪人的减肥警告,沉默片刻,就把新买的茶汤递了过去。
    助理接过去喝了,结果茶汤似乎有点小问题,等他们逛到花街尽头的戏台那里时,助理就闹起了肚子。
    这时候还是天光大亮,一路走过来也没遇什么事,叶嘉和在戏台前找了个位置站下,就放助理去处理一下自己的私人卫生问题了。
    台上的戏曲演员功力深厚,一嗓老生唱得极好,哪怕叶嘉和这么不懂戏的人听了一会儿,也忍不住跟着敲了敲节奏。
    然而他又继续听了听,台上的唱腔依旧,但曲调里却莫名多出了一声幽泣,和曲子的整体风格截然相反。
    怎么回事?
    叶嘉和睁开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只见台上除了刚刚唱戏的那几个演员之外,似乎还多了几个别的什么东西,黑色的淡淡一团,像雾气一样,慢慢地朝台下飘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放在内兜里的符,耳边像是有吱呀的大门开启声响起,无数淡淡的雾气从半空中涌来,逐渐化为了淡薄的人形的模样。
    咦一个面色青白,身着红衣的女鬼注意到了叶嘉和的视线,血色的唇缓缓露出一个戾气十足的笑容,长长的指甲一下子就伸到了叶嘉和的面前,好久没来阳间了,不如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叶嘉和:
    说好的青天白日不会见鬼呢!
    捏着符倒退了两步,叶嘉和大喊了一声不好,也不管身旁的人怎么看他,挤开了人群就往来时的路跑去。
    嘻嘻嘻女鬼邪笑着跟着飘过去,指甲往叶嘉和肩上一搭,刚想灭了他身上的三把火,一道金光就从叶嘉和身上亮起,灼得她掌心一片焦黑。
    你身上竟还有法符?女鬼有些吃惊,随即又是一笑,不过这种程度的法符我就不信它不会坏。
    大热的天,叶嘉和跑得一身冷汗,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跑着跑着旁边好像就没了人声,四周空荡荡的,唯有红衣女鬼青面带笑,幽幽地朝他飘来。
    叶嘉和实在跑不动了,见状一闭眼
    手臂就被拍了一下。
    他忍不住抖了抖。
    是我,叶哥。谢无虞轻声道。
    叶嘉和心头一震,刚想睁开眼转身,然后又想到了什么,问: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谢无虞:韩导的办公室,去年八月底。
    叶嘉和这才松了口气,再睁开眼,他果然还在花街上,四周人流涌动。
    无虞,刚刚那个叶嘉和下意识问道,然后就看到了谢无虞旁边坐着轮椅的兰鹤望,啊,兰先生。
    即使是这个时候,叶嘉和也忍不住跑偏了一下,怎么好像每次工作时间外看见谢无虞他都跟兰先生在一起似的
    难道他推轮椅技术特别好?
    谢无虞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目光飞快地扫了一眼几乎盈满了整条花街的鬼魂之后,便给他拿了两张符,刚刚追你的东西已经解决了。这里出了点状况,叶哥你先去白云观避一避,最好是跟道长说一声,留到法会结束后再回去。
    他说得有些含糊,但叶嘉和却不敢细想,拿着符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谢无虞,就逆着人群往花街外走去,顺便又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回白云观。
    将叶嘉和打发走之后,谢无虞看着这本该是晚上才会出现的百鬼行,缓缓皱眉:有人提前把鬼门开了。
    他抬手给元道子和空明子打了电话过去,但白云观离这里也有一定的距离,即使是观里的道长们赶过来也要十来分钟的时间,而在这么个时间里,那些被放出来的、只是亟待回家祭祀的亡魂还好,那些怨气深重、孽障满身的厉鬼,却会对花街里撞上的人造成不小的影响。
    得想个办法把它们引出去
    一直静静坐在旁边的兰鹤望道:先生,我来。
    谢无虞指尖一颤。
    兰鹤望天生鬼命,阴气缠身,却又是真正的活人之体,如果不是谢无虞的命格遮蔽,不知道将会有多少阴魂前赴后继地向他涌来,只为将他吞吃入腹。
    不行。
    谢无虞神色头一次那么冷肃,兰鹤望深深看他一眼,随即摇摇头,不是将封印解开,而是将阴气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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