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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非人类 作者:叶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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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晚风一吹,两个人尽显疲态。找了块平坦的大石头,他们并排躺了下来。
湖泊的上方是墨蓝色的夜空,深山无灯,唯有头顶璀璨的银光点缀成河。
原来这就是银河余川从没见过这么多的星星,漫天的星斗,像是神祇随手播撒的一般。
程浩枕着双手,也望着眼前无垠的银河,你不会连银河都没见过吧?
天京很少能看见银河。
哎?我倒是觉得你那块怀表跟它挺像的!
余川吃惊地坐起来看他。
怎么了?程浩以为他又要翻旧账,忙解释,你也没说不能看,不要那么小气嘛!
余川盘腿坐着,星光倾泻在他身上,像是蒙上了一层柔和的雾。他从衬衫里拉出表链,将怀表打开,这是我爸爸设计的
我知道,你爸爸是一个很牛叉的钟表设计师,我好像还在哪本杂志上见过这个名字呢。程浩本来想凑够去看看,谁知表盘里的钻石在繁星下更加夺目,光彩流动,简直要闪瞎他的眼,只得作罢。
余川眼神复杂地看着怀表,半晌,又将它放回了衣衫里,这是他们结婚时,爸爸送给妈妈的礼物。
怎么到你这里了?
他们出事之后,我就一直戴着了。
程浩想起他的身世,不禁唏嘘,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看开点,天才总是于世不容
爸爸说,他会像星星一样,守护爱人。余川眼中倒映着星光,又重复了一遍,原来这就是银河啊
说不定你爸妈已经变成了星星,一直在守护你呢。
真的吗?余川笑了笑,那他们会在哪里呢?
程浩指着天空的某个方向,我猜是最亮的那几颗之一吧!
余川认真地想了想,也许在射手座里,他们都是射手座的
太巧了!我也是射手座!
余川怀疑地看着他,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吗?
具体不知道,不过院长捡到我的那天被我当做了生日,这样算的话,就是射手座
程浩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黑甜,等到醒来时,发现天刚蒙蒙亮,四周的离火已经熄灭了,山上被烧得光秃秃的,只剩枯木焦土,碳化的废墟里冒着几缕黄烟,与这片湖泊相比宛如两个世界。
余川躺在他身边,正闭着眼,似乎在调理灵体。想着他昨天拖着自己跑了那么远的路,估计累得够呛,程浩便没有叫醒他。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来到岸边,清澈的湖面上漂浮着白茫茫的雾,寂寂无声,有种隔绝人世的静谧。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伤悲程浩哼着跑调的歌,刚想蹲下洗把脸。
怎么那么多鱼?程浩看到无数的游鱼朝岸边涌来,接着又很快地离去,像是遇到了鱼群迁徙。
这要是有张烧烤架程浩摇了摇头,用一捧水打破了自己的幻想,睫毛上沾着的水珠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简单地洗漱了一下,透过指缝看去,只见平静无波的水底赫然出现了一条深不见底的黑色巨缝。
那条巨缝约有一丈宽,如同一条狰狞黑龙,边缘像动物的巨齿参差交错,就连光也照不到里面一米的地方。
奇怪,昨天有这条裂缝吗?程浩的动作一顿,顺着巨缝的走势看去,它一直延伸到远处的湖中心。在那片被白雾掩盖下的湖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漩涡。跟黎城江心的漩涡不一样,这个足足有两三个篮球场那么大,而且还在不断向周围扩散着。
我去!程浩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与此同时,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晃动,像是地震了一样,一个重心不稳就被甩入了水中。
程浩扑腾着摸到了岸,可那条巨缝像是有吸引力一样,卷着他的双腿就要压得他深陷进去。
余川!他看着不远处的石头上,余川仍是安安静静地躺着,对正在发生的事一无所觉。
程浩的脑袋出没在水面上下,被迫喝了一肚子水,仅凭抓住石头的双手在维持着身体不被吸下去。
忽然,湖底又是一阵晃动,这次的吸力比刚刚更甚,这下连他抓着的石块也松动了。
激起的水浪扑打着岸边,石头打滑,程浩几欲脱手。
慌乱之间,他摸到了口袋里的宝剑,用尽最后的力气抛出了水面,扔到余川身边,接着就筋疲力竭地沉了下去。
无尽的下坠,无穷的黑暗。
这是一条望不见底的深渊。
程浩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在水里飘了多久。等到他再度有了意识,隐约之间,似乎听到了余川的声音,他没事吧?
没事,睡一会儿就醒了。另一个人回答道。
这个人是谁?自己难道还活着?
余川又说:这些年你变了很多。
你却没怎么变,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你还好吗?
我很好,多谢记挂你呢?那人的声音变得苦涩起来,对不起
我知道你不可能伤害我的,常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常聿?那个人是常聿!
程浩想睁开眼,眼皮却沉得像是挂着一副千斤坠。好不容易睁开点,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影,忽然那人的手指往他眉心一点,程浩只觉得额头一重,又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攻宝和常聿曾经是好朋友,不存在男男爱情关系~受君只会瞎吃醋哈哈感谢在20210801 21:55:34~20210802 16:59: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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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 余川看着他将指尖点在程浩额头上,便问:他是不是醒了?
他现在需要休息◎
余川看着他将指尖点在程浩额头上,便问:他是不是醒了?
他现在需要休息。常聿的目光在程浩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回头,眼中间写满了怀念,三十年了,每日我都是度日如年,到了今天,方觉得不过弹指之间。还能再见到你,真好。
余川看着他灰白的头发,轻声道:三十年过去,你已经成了半个老头,可我却只有两年的记忆。
常聿沉默了一瞬,叹了口气:先跟我出来吧,你所有的疑惑,我都会告诉你。
两人出门,木门吱拗一声,将沉睡中的程浩留在了屋子里。
程浩做了一场噩梦,梦到自己和余川仿佛在被什么人追着,奔至悬崖边再无路可逃。眼前的绝壁深不见底,稍不留意就会坠落身亡。
一转身,常聿戴着一张可怖的面具站在他们身后,冲着两人粲粲地笑。
余川,过来!常聿的手往虚空中一探,好像是要触摸余川的衣角,。顷刻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余川往他身边拉去。
不行!程浩握住余川的手,将人拦在身后,休想伤害他!
常聿戏谑地看着他:就凭你?
梦里的程浩涌出一股豪气,就凭我。
哈哈哈!常聿的笑声越来越放肆,惊起满山的黑鸦,他再次发力,下一秒,程浩的脖子就被他抓在了手中。
咳咳程浩被他掐得喘不上气来。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是谁么?你看看,我究竟是谁常聿摘下面具,露出来一张和程浩一模一样的脸来。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常聿,不,是另一个程浩神情癫狂。
不不可能!程浩心中一震,急火攻心,再加上憋着一口气,忽然睁开眼,从梦魇中清醒了过来。
不可能!他看着头顶陌生的木质房梁,猛地坐了起来,环顾一圈,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小木屋里。屋子里的陈设简单干净,除了床和衣柜,只有窗下的一张木桌。
这是哪里程浩喃喃自语,一低头,发现身上已经被人换上了半旧的布衣,不是自己原来的那套,看款式,像是修行之人日常穿的衣衫。
余川!程浩下了床,三两步就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木门年岁久远,发出刺耳的声音。门一开,程浩就看见自己要找的人站在院中的松树下,另有一个灰白发色的中年居士在他身旁,留给程浩一个背影。
两人正聊着什么,气氛十分融洽。此时听到开门声,同时抬头看向他。
你没事吧?程浩皱着眉走到余川身边,将他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遍。
我没事,你终于醒啦!见他醒来,余川也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程浩,居士看着他,抬起手想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久不见。
我什么时候见过你?程浩毫不客气地后退了一步,忽略了对方的手。
那人也并不恼怒,只是负着手,眼中不起任何波澜。
余川拉了拉他的手腕,说:程浩,他就是常聿,是他救了你。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程浩还是觉得有些沉重。所幸并不像梦里一样,常聿跟自己有着同样的脸。但此刻余川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站在他面前,岂不是羊入虎口?
你救了我?程浩盯着常聿,这才发现用中年形容此人已经是极限了。除了头发斑驳发白,眼珠浑浊了些,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皱纹,相貌清冷肃然,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岁。
常聿颔首,你被困在地变四法的地动中,我感受到了,所以出手救了你。
程浩讽刺道:别装了,什么你救了我?地变四法是谁设的?还不是你?明明是贼喊捉贼。
程浩!余川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常聿阻止。
一切确实因我而起,你们能来找我,我很高兴。
程浩摇头,别打哑谜,当年你为什么要害余川?
常聿顿了顿,道:这是我们二人的事,我已经和他解释过了。你呢?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等回头我跟你说余川小声在程浩耳边说道。
程浩稍微松动了些,我?想了想,我确实有一件事要问你,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常聿像是料到了他会这么问一样,平静地说:你平凡了二十多年,为什么突然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程浩啧了一声,我倒是也想平凡地过完这辈子,可你为什么要安排我的生活?从收养我的养父,到遇见余川,不都跟你有关吗?
常聿低头露出一抹苦笑,转瞬即逝,果然,你和他一样,都不太好骗说罢,对余川道,余川,我有话要跟程浩小友说,你先按照我刚刚说的,巩固一下灵体。
余川知道他有意要将两人分开,便点点头,对程浩道:你放心,他不会伤害我们的。说完便到木屋里去了。
你很在乎他?常聿见程浩一直目送着余川进屋。
废话,我可不像有些人,表面上是朋友,背地里害他一辈子。程浩有些不耐烦,有什么话,快点说吧!
你是喜欢他吧?常聿冷不丁地冒出来这样一句。
什么?程浩有一瞬间的迷茫和不可置信,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毛病了,你胡说什么?
你喜欢他。这一回,常聿用的是肯定语气。
你!程浩的脸克制不住地烧起来,胸腔里的心脏砰砰乱跳,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你胡说!我们俩可都是男的!
常聿道:没有人能瞒得了我,尤其是你。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啊,我只当他是弟弟!是朋友!程浩下意识地回避着常聿探究的目光。
看来连你自己也没发现这件事。
我警告你!程浩火冒三丈地回头,不要跟余川胡说八道!
常聿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我有一个方法,你敢不敢一试?
什什么方法?
常聿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竹瓶,从里面倒出几颗豆子大小的泥丸,这是流心丹,服用此丹,面对自己倾慕之人便会心跳剧烈,这样你就能看清自己的心。
程浩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丹药,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把戏么,你是想骗我吃下毒药对吧。
对你,我并不需要这么做。说罢,常聿自己捏了一粒流心丹吃了下去,依旧伸着手托着几枚丹药,你敢不敢?
我为什么要吃你的东西程浩犹豫着,刚想说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被常聿打断。
我只是要确定一件事,况且此丹并无任何毒性,如果你心中无愧,尽可一试。这下彻底将他的话堵死了。
如果我不吃呢?
你若不吃,我也没办法,只是关于你想知道的事,我无可奉告。
卑鄙程浩只好接过了一粒丹药,仰头吞了下去。入口清清凉凉,很快就化去了,暂时没有发现什么不适。
常聿稍显欣慰,既然你愿意信我,那我就告诉你这两日的经过你们路上遇到的那些术法,确实不是我所为,而是另一个人布下的。
程浩警惕地看着他,想找出他的破绽,谁啊?
燕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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