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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甲魔改地球 作者:羊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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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佣的脸更红了。
这一次见面之后,西蒙斯夫人就再也没有在外面出现过。
倒是陆斯恩,一直在拿着放大镜看书的同时还忧心忡忡地惦记着他的母亲。
我想再见一见你母亲。我要亲自问她一些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天使找到陆斯恩提出了一个要求。
天使其实在一晚上考虑了很多,他来到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只记得他有一个重要的使命。
有多重要呢?天使闭上眼睛,能在隐隐约约的记忆里看到一幅幅模糊又悲惨的画面,众生煎熬,就像是人间地狱。
乌云翻滚,天空上出现了巨大的图腾,邪恶的力量从天穹下肆意播撒下来,人们在其下惨叫,呻吟。
世界末日降临的景象也不过如此了。
直觉告诉他,这是他的记忆,这很重要,所以他要抓住一切的机会来找到契机,完成他来到这里的任务。
目前来讲,这个世界上他感受不到超凡力量的存在,就算他在陆斯恩面前总是表现出一副淡然温和的样子,也无法掩盖他在这里感受到的茫然无措。
作为传说中的天使,他来到这里,就像是一只雄鹰闯入了麻雀的窝。他四顾环视,找不到同类和属于他的高山的痕迹。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接触到与神秘有关的事情,这或许就是一个契机。
我母亲?你想找她问那件少女失踪案?陆斯恩愣了一下。
对,你也说过,你觉得她和这件事有关。
是......是这样,可是问她很难问出什么来,她真的已经不太清醒了,你遇到她的时候她和你正常的交谈,那只是因为她难得的状态好而已。陆斯恩又开始挠头,他一焦虑就会□□他可怜的头发,鉴于他是个英国人,天使十分为他担忧。
咦?天使想,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英国男人都会秃吗?
没关系,我有我的办法。天使回答,他看到陆斯恩又开始焦虑起来,不得不解释道:我不会用什么特殊手段的,相信我。
天使跟着陆斯恩上了楼,他母亲的房间在整栋庄园的顶端,沿着旋转楼梯上去,空间并不大。
医生说是因为充足的阳光有利于她的病,但是我看西蒙斯伯爵看她的眼神,更像巴不得她哪天发疯跳下去,一了百了,洗刷他的耻辱。陆斯恩在路上说,这个年轻人的脸上看上去倦怠又无奈。
在这种时候,陆斯恩看上去和他母亲越发的像了,他说这种事情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冷漠,眼睛藏在镜片后面,深邃神秘。
天使将手放在他额头上,天使的手心散发出温暖安定的神力,将整个楼道都照亮了,愿神宽恕你,孩子。
陆斯恩抬头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向上走去:算了吧。
他们走到他母亲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响应。
陆斯恩安静地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西蒙斯夫人还醒着,她穿着早晨的长裙,坐在窗前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泡了一杯茶。她也不喝那杯茶,只是一直盯着。
陆斯恩看起来攒了半天勇气才能和他妈妈说话,他叫道:母亲,我们有点事情找你。
女人出神地看着她面前的茶,坐的笔直,没有任何反应。
陆斯恩看起来有点慌乱,他明显不知道怎么和他母亲相处,下意识去看这里唯一的外人。
天使无奈地笑了笑,柔声对陆斯恩说:你可以先出去,我想和西蒙斯夫人单独谈一谈。
陆斯恩十分不放心,但是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门口,关上了门。
天使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对西蒙斯夫人说:夫人,我知道你听得见,大多数人都认为你是个疯子,但是我知道你的眼睛比其他人看到的都多,陆斯恩的天赋就继承于你。
他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能知道陆斯恩的灵感高于常人,从他是第一个发现他的,和他敏锐的感觉都有关系。同样的,这个女人身上也有这种特质。
女人终于从那杯茶上移开了目光,嗓音嘶哑:你也不是一般人,科恩先生。
是的,我为传播神的福祉来到人间。西蒙斯夫人,你不相信神?
女人昂起头,表情阴沉:我不相信,吉普赛人信仰别人的神,我们走到哪里就信仰什么神。我的丈夫信仰上帝,可是他不要我了。
她打断想要说话的天使:对了,叫我叶塞尼亚,这是我的名字,不是西蒙斯夫人。
天使叹了一口气。
你在叹息什么?她问。
叶塞尼亚,你是自愿堕落的,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拯救自甘堕落的灵魂。天使看着她,表情悲悯。
她冷笑了一声,上午那个温柔的妇人就像是幻觉一样不复存在,她神经质地左右转着眼球,眼球里面布满血丝:我是,如果你要来审判我,我只有一个请求,在下一个月的13日再来。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但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这个。我想问,陆斯恩给我说过,在七年前有几位无辜的少女惨死,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叶塞尼亚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追查到这里,你不认为是我干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路过。当时陆斯恩也和她们差不多大,所以你不会对那个年纪的孩子下手。
叶塞尼亚嗤之以鼻:多么愚蠢的善良想法。那几个小孩是罪有应得,但的确不是我做的,你去那个小镇调查一下吧,运气好说不定能知道真相。
谢谢你,叶塞尼亚。天使站起身,彬彬有礼的朝她行礼。
她发出一种像是指甲刮着玻璃一样尖锐的笑声: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别多管闲事,就凭你破碎的灵魂,不要装的你好像能够拯救所有人一样。
天使站起来的动作停顿,你知道什么?
她的年纪比陆斯恩大得多,还自己尝试过通灵仪式,说不定真的会知道什么额外的东西。
每个吉普赛女人都能通灵,我知道的多着呢。叶塞尼亚说:你的灵魂是不完整的,哈,原来你也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倒霉蛋,科恩先生,我现在感觉心情好多了。
天使沉默。
这样的安静好像会让她感觉焦虑,叶塞尼亚深吸一口气,像是压抑着情绪,把面前的茶杯一把重重摔在地上,热水飞溅一地:滚吧。
天使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我想了想,还是应该说这句话。
叶塞尼亚冷冷的看着他,月光照在她肩上,像一层冰冷的甲胄。
天使放柔了声音,你这样做,陆斯恩怎么办?他一直爱着你,就算你不理他。他正值青春,又才华横溢,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优秀。他不应该把自己的一生永远拖累在这些仇恨、恩怨里。无论如何,陆斯恩是这里唯一无辜的。
叶塞尼亚愣住了,她在原地怔了半天,突然像被压垮一样垂下肩膀:我不知道......我的孩子,是我对不起他。我一直不想这些,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的眼泪顺着干瘪的脸颊流下来,聚集在下巴上。
天使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打断她,神色无奈又包容。他金色的头发沉在黑暗里,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明亮灿烂。
你永远也救不了所有人,他想。这是再大的力量也无力的事情,他没办法劝叶塞尼亚放弃仇恨,也没办法抚平陆斯恩身上的苦难,让他去找自己应得的更好的未来。
叶塞尼亚哭了半天,终于停住了,她说: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我对不起他。我求你一件事,这或许很过分,但是我不知道该求谁了,你在下个月带着他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再也别回来。求你......
天使叹息,好啊,我很高兴为你们做点什么。
天使走出门,身后传来叶塞尼亚撕心裂肺的哭声与尖叫,她哭地那么用力,像是要把所有悲苦都吐出来。他合上门,把哭声关在门里。
外面,陆斯恩惴惴不安地看着他,碧色的眼睛里很慌乱,我母亲......她又怎么了?又犯病了吗?
天使给了他一个拥抱,身后的羽翼展开将年轻人拢起来:不是的,她只是有点难过。你母亲说,她对不起你。
天使感觉自己的衣服有点湿润,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收起羽翼,请陆斯恩带自己下楼。
在路上,陆斯恩问他: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在我身边没有什么事情是顺心的。连我的母亲都不肯对我好。
天使回答他:不是的,你只是所遇非人。
第65章
第二天, 天使就带着陆斯恩去了小镇附近的村落里。
那是一个挺普通的村落,工业革命带来的蒸汽与机械的力量才刚刚到达这里,金属在齿轮转合间运转, 机油在齿轮之间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那是金钱的芬芳。
城市里电力点亮的灯光还没有多久,仅仅只够覆盖伦敦市区的大部分衣食富足的人家, 星星点点的。
在广大的乡村,人们还是习惯与煤油灯为伴,尽管它有着种种缺点,但是它比蜡烛更廉价、稳定。它让人们从黑夜中更好的解脱出来。
对于人类来说, 黑暗吞噬灵魂,滋生邪恶。
所以我们总是需要光。
煤油灯发出的光忽明忽暗,一只飞蛾覆盖在了它表面上, 投下了不规则的阴影。
唉,今天跑了一天, 真是累死我了。
陆斯恩蹲下调试煤油灯,顺便把这只飞虫拍走,他转头问天使, 那天我母亲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啊,你在这里找了一天呢。
天使坐在另一边灯光昏暗的地方,笑吟吟的:没说什么特别的,就是我感觉这里会有一点值得调查的东西,你母亲给了我一点建议。
陆斯恩接着叹气, 他的眼睛被煤油灯熏得有点睁不开, 只能先蹲下身把一头棕色的头发挠的更乱。
他们今天在这个小村庄呆了一整天,据天使说他要找一个线索。
天使顺着道路,一家一家的敲门问问题。
第一个开门的是一位老婆婆, 她打开门愣了一下,没有等他们开口说话,就两眼放光,热情地问:你好,要来喝一杯水吗?
跟在后面的陆斯恩愣了一下,看了看今天的梅塔特隆。
他还穿着陆斯恩准备的衣服,白色高领衬衣,棕色棉马甲,外面是一件黑色大衣。为了遮住罕见的金色瞳孔,他戴了一副茶色金框的眼镜,眼镜架在笔直的鼻梁上,金色的头发梳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
梅塔特隆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会露出笑容,睫毛微垂,美丽的惊人。
哦,他懂了。陆斯恩想。
不了,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情。梅塔特隆说道。
他拿出本地的报刊在七年前的报道那还是陆斯恩从地下室的收藏堆里翻出来的。
他指着那上面的报道问:请问你知道她们在失踪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哦,上帝,我不识字。老婆婆看了看模糊的图片,满脸紧张,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不过这件事还是少问的好,我看你是个好人,别人过来我也不会告诉他的。
据说啊,那是住在附近的女巫做出来的事情。耶稣啊,她现在还在进行她邪恶的仪式呢,据说去年这里麦子遭了虫就是她做的,这些女巫真不是好东西!
梅塔特隆眨了眨眼,有点好笑地问:女巫让麦子减收有什么好处呢?
那当然是因为女巫专门不做好事啊!老婆婆转了转头,忽然看见了站在后面的陆斯恩,顿时表情一变,惊恐又慌张。
她呯的一声把门关上,没有声音了。
天使叹了一口气。他发现他来到这里之后,叹气的次数格外多。
咦,奇怪,他以前是怎么样的呢?
他无声的对着里面进行祝福,愿神庇佑你。
陆斯恩也跟着他叹气,抱歉。
第二户是一个铁匠铺,开门的是一个成年男人,她上半身只随便穿了一身衣服,挂着汗水,满脸不耐。
干什么的!
这次他的眼神可比前面的人好多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后面的陆斯恩。
他表情一下的变得凶狠起来,小怪胎,滚蛋!
说完,他就想重重关上门。
天使一把撑住门,手上纹丝不动,那个铁匠感觉自己按住了一个铁墙。
他笑容温和,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告诉你,你的妻子已经和那个送货的年轻人又不正当关系很久了。你早就知道,只不过一直没有勇气去指责她,因为你阳.痿.
身后的学徒顿时投来异样的目光,又慌张的收了回去。
铁匠的脸色顿时从红变成乌青,他狠狠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转头冲进了房间里。
再出来的时候,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手里拿着一把大铁锤,怒气冲冲地撞了过来。
陆斯恩拽了一把梅塔特隆,跑!
他们被这个愤怒男人追了整整一条街,又从村庄里被追出去,一直撵到了村庄外的田地里才甩脱。
陆斯恩气喘吁吁地撑住膝盖,和旁边面部红气不喘的梅塔特隆对视一眼,心里充满了不平。半晌,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梅塔特隆也轻轻的笑了。
同时,陆斯恩也有深深的疑惑。
你......你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啊......?还有你怎么......知道的?
梅塔特隆在他手伸出来之前把陆斯恩的凌乱的头发拨回去。
他气定神闲的说:天使相比于人类来说是很纯净的东西,所以如果心里的声音很大,我们是能够听到的。那位先生,嗯,他是真的怨念很深。
至于为什么要告诉他。天使耸了耸肩,我不喜欢他,鉴于我现在是梅塔科恩,我有不喜欢一个人的权利吧。
或许吧,神爱世人,又没说天使爱世人。陆斯恩学着他的样子耸了耸肩膀。
但是,这一行为也直接导致了他们在接下来的一天里调查村子一无所获。
甚至到了晚上,也没人愿意租给他们一个房间。陆斯恩到了很晚才从一个鳏夫手里租到了一间旧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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