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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GL)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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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较为讲究,再冷也要洗干净,半个小时后才慢腾腾出来。不过分开了一个晚上加两个白天,这人回来后就异常黏人,爬上床就一直缠着明舒腻歪。
心知对方是想干嘛,明舒假意不懂,被磨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抓住对方胡乱造次的爪子,哑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今晚不行。
不是快忙完了么?宁知小声问,咬一口她的耳朵尖,语调都变了,又过去干嘛?
明舒温声说:有点事要处理,必须过去一趟。
宁知说:什么时候去那边?
早上,明舒说,亲昵地环住小孩儿的脖子,跟平常一样的时间,晚上才回来。
宁知挨她耳畔接道:那明早我开车送你。
明舒应声:嗯。
她俩到最后还是没做,相互搂一块儿抱着,宁知亲了亲明舒的嘴巴,从她身上讨一点利息。
不晓得是总记挂着做了骨髓穿刺还是怎样,明舒觉着腰后微微痛,但又不是特别影响。待分开时,明舒还是平躺着了,不似往常那样会侧躺着,或是搂住宁知再睡。
崽儿在外照顾老人奔波了一天,这时候也挺累,吃不到她就规矩了不少,没多久便合上眼睛,不出两分钟就迅速陷入沉睡之中。
明舒睡不着,没有困意,直挺挺仰躺着朝向天花板,酝酿了一两个小时都还是非常清醒。她一直闭着双眼,自始至终动也不动,等到快凌晨一点了,她才静悄悄地睁开眼,偏头望向睡得正熟的宁知。
黑夜中的视线范围受阻,看不清周遭的景象,眼里的所有事物都是模糊的,连对方的脸部轮廓都不太能瞧得清楚。
明舒直直盯着旁边,压在软和被子底下的手不由自主就抽动了几下,指节不受控制就曲缩起来。她到底还是向旁边挪了些,摸索着碰到宁知的手背,小心翼翼地抓住小崽的一根手指。
宁知对此毫无感觉,半点回应都给不了。
明舒静默地瞅着这人,许久,轻轻捏小孩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按。
许是这时才感知到了什么,沉睡中的宁知不自觉就动了动手指。
明舒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把对方弄醒了,随即就止住所有动作,隔了约摸一分钟的时间才确定原来没醒。良久,明舒再三犹豫,还是放开了对方,怕真的把人给惊醒了。
周五是晴天,金黄的太阳暖洋洋,和煦的日光照射进窗户玻璃,屋子里亮堂堂的。
明舒照常到小洋房上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有关自个儿的病症,明舒谁都不打算告诉,连凡楚玉都一个字不透露。
大老板做事向来果决,休息一个晚上后就做好了之后的所有决定,这天开始就正儿八经地做好计划,为将来自己要是真出了意外做准备。
明舒向凡楚玉知会一声,让往后半年内都不要接太多单子了,借口自己开年后可能要出国交流学习。
凡楚玉没怀疑,仅仅问:又去意大利?
不是,明舒说,想了想,还没决定去哪一边,等过完年再看。
凡楚玉一向支持合伙人的决策,回道:也行,都随你,反正到时候记得提前跟我讲一声。
明舒:嗯。
明舒将曾秘书喊进办公室,避开其他人交代了一些事,比如取消几个不必要的会议,将年后某两场应酬的负责人由自己换成周周老师,再将春节开工后半个月内的时间都腾出来。
计划变动太大,曾秘书很是意外,脱口就问:您那时候是有其它安排吗?
明舒说:有点私事要做,需要时间。
曾秘书了然,一听是私事就识趣不多问了,应道:那行,等等我重新规划一下。
明舒嗯了声,思忖片刻,添道:先不要告诉凡总,也别跟其他人说,剩下的我会处理。
曾秘书应下:您放心。
这一天的改变太大,来来回回都是事儿。明舒不亲自做那些,都交由秘书和助理经手。
中途宁知过来了一次,带着秋天到店里转悠,顺道送一杯热饮给明舒。
明舒不着痕迹地收起办公桌的资料,将所有东西都放抽屉里。
下午五点多,江绪从微信上发来消息,通知明舒骨髓穿刺的具体报告江医生挺操心这个,比她这个当事人还在乎,特意跑了两趟医院去催,赶在检验人员下班前拿到了结果。
后续还是不幸运,未能有奇迹发生。
明舒被确诊为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目前还处在慢性期。
程医生亦联系了明舒,说了些细节方面的指导。程医生宽慰明舒,告知她现在的状况还是应该再回去住院观察,等后续再决定是否继续住院。
其实很多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患者经过一段时期的观察后都可以不用住院,定期复查监测就行,这个病的首选还是药物治疗,让先试试口服酪氨酸激酶抑制剂,如果以后不耐受的话才会选择干扰素治疗。
程医生挺会安慰病人,让明舒一定积极乐观面对,表示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的疾病控制率高,部分患者光是口服药物就能遏制住病情,这些病患里大部分人的生存期与普通人区别不大,除了要长期吃药以外,别的都还好。④
「要是恢复得不错,以后也许能停止用药。」
两位医生都把话说得委婉,处处顾及着明舒,暂且不提坏的一面。
交流完毕,约定好再去三院就诊的时间,明舒淡定地删掉了聊天记录。
宁知知道她的手机密码,保不准哪个时候会意外发现这些。
六点多离开工作室,固执的明舒再回了趟家,帮忙送一些年货过去。
老两口亦不曾察觉到女儿的异常,还拿了些吃的给明舒捎上,让年三十早点回去。
夜里还是一如往常,所有事情一成不变。
周日这天是廿九,一年之中的倒数第二天。
店里已是半放假状态,员工们没心思工作了,一个个的从大清早就抻着脖子盼下班,全都归心似箭。
明舒大手一挥提前半天放假,下午三点多就准许大家走了。
众员工欢呼,纷纷祝她除夕快乐、吉祥如意明舒在大群里发了结工红包,凡楚玉和宁知都随着发了红包。
宁知为明舒准备了一份包装精美的除夕夜礼物,凌晨时分才献宝似的拿出来,神神秘秘地让明舒亲自拆开。
明舒问:是什么?
宁知把东西推她面前,你自己看。
那份礼物上别着一张手工绘制的卡片,图案还是一大一小两只戴铃铛的狐狸。
明舒先拿起卡片看了眼,上面字迹张扬潦草地写着:
「我们的第一年,岁岁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们指出bug,这里改一下细节。以及白血病待查期间需要住院,文中回家等结果为剧情需要,勿学勿当真。
差点忘了标注,①②③④等关于白血病的知识和治疗皆参考自网上的资料。原句太多了,本章综合资料内容重新叙述了下,以防新的叙述还是有可能会与网上资料的描述有所重合,特此加上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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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礼物包装得挺严实, 里三层外三层的,东西用手提袋装着,盒子表面塑封了, 塑封层下是纹路喜庆的彩色纸,再里面才是正红色的包装盒。
这还不止, 盒子里也杂七杂八地夹了一层保护缓冲用的泡沫垫, 拿开泡沫垫, 真正的礼物才露出隐藏的面目仨陶瓷小摆件,两个活灵活现的小人儿外加一只体型圆滚肥硕的狗狗。
俩小人儿都是卷毛, 一个大波浪配西装,一个微卷中短发搭上背带裤,狗则是伯恩山犬,毛团子的造型特别可爱,眼睛圆鼓鼓,正傻里傻气地吐着舌头。
明舒拿起大狗小摆件看了看,忍不住嘴角上扬, 转头问:订做的?
宁知也不卖关子, 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做的。
真的啊?明舒有点惊讶。
宁知脸色认真诚恳:我有个朋友新开了一家工艺品店,专卖这种手工陶瓷装饰品,我去她那里学了两天就会了。
明舒说:厉害。
宁知将包装纸撕下来扔掉,边收拾边问:怎么样,好看不?
明舒回道:好看,很可爱。
宁知说:我还怕你不喜欢。
明舒开口:不会,感觉还行,过阵子可以拿回办公室摆上。
也能放家里,随便哪儿都行。
嗯。
下次我有时间还可以多做几个,到时候店里和这边都能摆一份。
嗯, 好。
宁知是个实干派,一向不说空话,见她是真的喜欢,随即就继续问:那你还想要哪种的?
明舒说:都行,随便哪种都可以。
那我过阵子画几张稿子给你选,届时你看看。
行。
宁知倏尔又问:要狐狸不?
明舒啊了声。
宁知指指卡片上的两小只,这个样子的,要吗?
要,明舒点点头,都要。
行吧,等哪天专门挑个空闲时间给你做。
陶瓷小人儿不值钱,做这玩意儿也没多大的技术含量,随随便便都能买一大堆,但送礼胜在心意,全看当事人做了些什么。
都到这份儿上了,就差某人掏心窝子了,其实挺真诚的。明舒笑了笑,心里又温暖又感动,半晌,喃喃轻声说:辛苦了
宁知没所谓地倒床上瘫着,不辛苦,一点都不累。
明舒放轻动作摸摸秋天外形的摆件,再小心地碰了下穿背带裤的小人儿,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好一会儿,她瞅了下宁知,忽然说: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宁知挑挑眉,不太介意的模样。
忘了,明舒解释,听不出是真话还是假话,本来这一周打算去买的,但是没来得及,事情太多耽搁了时间。
宁知毫不在乎地说:也没什么。
明舒再垂眸瞧向陶瓷小人儿,嘴唇翕动,似是想说说医院那事,可终归还是张不开嘴。
宁知心大地翻身趴着,仰头看她,大咧咧地说:知道你忙,这次忘了可以过几天补上,或者明年多送一份,都可以的。反正咱俩天天都能见着,送礼物不挑日子,下回换你送我也成。
明舒侧身望过去,柔声道:这么大度啊?
那可不,独属于女朋友的特权。宁知说,还眨了眨眼,我家女朋友最大,天大地大都不如她大。
肉麻的情话一套一套的,简直能腻死人。
明舒受不了这样的亲昵,这辈子都没听过如此直接的告白,当即就搓搓胳膊,好笑地回道:行了,收着点。
宁知也笑,不晓得是被明舒的反应逗高兴了还是想到了什么,她乐不可支地倒在被子上,欢喜得不行。
明舒不搭理这人,眉眼微弯地站了会儿,随后将陶瓷小人儿都收起来放一边暂时搁着。
宁知喊她:女朋友。
她不回应,故意置之不理。
宁知又喊:明舒。
她充耳不闻,当做听不见。
对方又拖长声音说:吱个声呗,亲爱的
明舒有些嫌弃这般做作的架势,可又憋不住要勾起唇角,到底还是应了句:老实点,赶快去洗漱,明天还得早起。
宁知耍赖地平躺着,等会儿再去。
两个人闹腾了几分钟,你来我往地讲着话,温情满满。
卷毛同志是真的不在意明舒忘记买礼物这一点,完全不往心里去。本来过年过节的传统习俗里也不怎么流行互送礼物,除夕这天重在团年饭和压岁钱,这俩才是正儿八经的传承。宁知一直都不期待礼物,只等着明舒给自己发红包呢。
当然,现在才是除夕的开头,发红包得下一个夜晚了,眼下明舒是不会给宁知发红包的,还没到时候。
十几分钟后,两人安稳地躺床上挨着,关灯,睡觉。
闭上眼睛之前,宁知还是习惯性地扭头看看旁边,低声说:明老板,晚安。
明舒动容,少有地侧身瞅了瞅,亦缓缓说:晚安。
宁知添道:好梦。
明舒说:好梦
廿九到三十的夜晚不平静,街上的灯火比往常更为辉煌,大半夜了还是车来车往,半夜三更了路上都还有成堆打击凑热闹的行人。
金融城附近一片地区喧闹,商业中心那边这时候正在举行庆祝除夕的活动,吵嚷的喧嚣声都传到了这边的住宅区。
今年的节日氛围比往年更浓厚,到处都喜气洋洋,冰冷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新鲜的活气儿。
年末除旧迎新,跨过这一天就是新的开始。
近些年Z城城区内不允许放烟花了,连鞭炮都不能放,烧纸钱什么的更是不行,传统旧俗只能找别的方法替代。
零几年的这段时期,这天晚上的凌晨和明晚都应该放鞭炮庆祝的,昭示旧年的结束和新一轮美好日子的将近,今年大部分都换成了放气球鞭炮,或是用鞭炮外形的电子产品模拟。
一点左右,小区里有人没事干就放了电子鞭炮,大半夜扰人清梦。
那时十八楼这层的二人都睡下了,尤其是宁知,硬是没被吵醒。明舒在鞭炮声响得差不多的时候睁开了眼,侧身朝外看了下窗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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