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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春光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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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两口不动容,饭不吃,水不喝,连送来的水果都不会啃一口,甚至不为难江绪,仿佛没她这个人。
这算是彻底冷处理了,不管不问,更不接受,随便两个小辈怎么折腾,总之就是不松口,态度依旧。
大哥和嫂嫂成了夹在中间的人,不好偏向哪一边,不好劝谁。
嫂嫂挺为难,偶尔想帮着叶昔言说句话,但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虽然她也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但这会儿的矛盾还是集中在两辈之间,更多的是叶昔言和自己父母的拉锯与观念磨合,旁边人真不好随便插手,否则一不小心就闹起来了,届时很难收场。嫂嫂私下里和大哥谈了谈,叮嘱大哥别胡乱掺和。
大哥寡言少语,提起这个就哑声了,要么就回车上抽烟。他比老两口还烦,压力也挺大,毕竟他比叶昔言大那么多,叶昔言算是他带在身边长大的,心头的滋味那是百般复杂。
而与他们的纠结烦心不同,梦琪却是另一种心情。小丫头还挺开心,啥事儿不懂,不知道大人们在搞什么名堂,她很喜欢江绪,天天就盼着大医生过来,时不时还会往江绪的病房跑。
小孩子是最天真的,没顾忌没烦恼,之前还在为小姑姑的伤大哭特哭,伤心得要命,眼下就兴奋起来了,觉得家里人都在,江绪也在,“热热闹闹”的真好玩。
梦琪最爱去江绪那里了,每次离开还会拿走一堆吃的,时不时也会带来一些自己的小零食,分享给江绪。小丫头鬼机灵,剥奶糖给江绪吃,还会悄悄说:“小姑姑给你的……”
叶昔言不会任冷战继续,只是暂时给老两口足够的时间缓和。
一天下午,大哥和嫂嫂都不在,叶立钊也不在,带着梦琪去楼下散步、买东西了,病房里只剩她和孟文冬。孟文冬还是不表露想法,一直在埋头收拾,有一句没一句跟叶昔言搭话,问问她感觉怎么样,伤口痛不痛,哪里难受。
叶昔言耐着性子一一回答,等被问完了,忽然说:“我以后也还会是这样,变不了,扭不过来的。”
孟文冬一怔,听出了这话的含义,可当是不懂,仍继续整理东西。
叶昔言稍微坐起来一点,说:“我已经定型了,喜欢的就那样,掰不正了,从今往后都改不了。”
这人一如既往的直白,讲话不绕弯子,不会藏着掖着,有什么都直接来,一下子就把中间那层约等于没有的窗户纸给捅破了。
孟文冬停住动作,手下顿了顿,背对着这边。
可能是没料到女儿会突然讲这个,揭开了平和的假象,也可能是还在躲避,当做没发生,孟文冬像是没听见,回道:“你爸他们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附近有超市,买东西费不了多长时间,晚点可以出去吃饭,去食堂也行,你也下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说着,还抽纸擦擦桌子,没事找事干。
知晓这是在转移话题,叶昔言不接,又说:“妈,我不喜欢男的,你别逼我了,没用的。”
孟文冬杵那儿,动也不动。
叶昔言抿抿唇,斟酌半晌,一口气讲完。
“我以前就跟您谈过一次,说了我以后应该不会成家,定不下来,不走哥那条路,不适合结婚。”
“现在也没差太多,一个意思。”
“能定下来,以后会结个婚什么的,但不会是你们想的那样。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还是跟她一起。”
“我知道你和爸是为了我好,都是为了我考虑,我也没办法,都这样了,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硬掰也不行。”
“你也知道,我就是臭毛病多,打小就爱惹事,没哪一次改过。”
“抱歉。”
“这次也是,改不过来。”
这是她过去几天就想说的话,时机不到,便憋到现在才讲,句句都实在。
实事求是,都是从自个儿出发,不谈虚的,没有“情深似海痴心一片”之类的宣言,就这么一大段,道理浅显易懂,没有半点迂回曲折。
都这样了,掰折了都没办法改,定了,成型了。
叶昔言尽量平声静气地讲这些,半是陈述,半是告知,不管孟文冬接受与否。
孟文冬还是背着这里,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一会儿,孟文冬轻声说:“你就是玩性大,想一出是一出。”
叶昔言说:“我不在感情上玩。”
孟文冬默然片刻,“新奇劲儿过了就不这么想了。”
叶昔言正经说:“这回是认真的。”
孟文冬说:“你们才认识多久,半年都不到。”
不立即回答,叶昔言缓了下,抬抬头看向窗边,轻声说:“可是我一见她就喜欢。”
孟文冬侧侧身,回头瞥了眼,想开口讲什么,话没出口就说不出来了。她转回去,静默地看着女儿。
叶昔言认真地说:“第一次见她就忍不住上心了,跟时间长久没多大关系。”
孟文冬也固执,“那不代表什么,你们都是小孩子心性,冲动。”
“我26了。”
“那也还小。”
叶昔言说:“你这个年纪都生了哥了,不小了。”
孟文冬倏尔就眼睛湿润,蒙了一层水雾,可嘴里还是坚持,“不能混为一谈,不一样。”
叶昔言问:“哪儿不一样?”
孟文冬说不上来,终归无话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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