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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亡国后我飞升了 作者:锅里是我的鹰吗
    ——(13)
    灵仙凤尾绿萼(?)等
    仙君沈既明等
    所以剧情其实就是羲翎本来历劫后飞升九天真神,但是十九殿下莫名其妙地替羲翎遭了神劫,然后飞升成小小仙君一枚。凤尾本来就是天界出身,所以一化形就是灵仙。
    第20章
    沈既明不是没猜想过羲翎的仙位,可他从未往三天神君的位置上想过。细细回忆与羲翎同处这段时日,他腾地如发烧般红了脸,充血的耳畔嗡嗡作响。
    羲翎并非刻意隐瞒,只是沈既明从未开口问过,只以仙长相称,羲翎也不好直白告知身份,这未免有拿乔托大之嫌。加之被俘获的狼人话里有话,沈既明身上疑点重重,要弄清真相,他少不得要与沈既明接触。相处半月下来,羲翎发觉此人虽思维独特想法清奇,然论人品与个性都是上乘,诸神对他多是敬畏,鲜少有沈既明这般亲近的。这样一来,便更加没有主动拉开距离的必要。
    何况,他心中另有一番猜测,沈既明的仙位恐怕不止是仙君这么简单。
    羲翎厌倦天界繁复礼节已久,看着面前两个拉着沈既明一起给他行跪拜大礼,难免头疼:无需多礼,起身吧。
    这话没有客套的意思,然而除沈既明以外的二人不动如山,叩得一板一眼,只有沈既明听什么是什么,像是得了特赦令似的直起腰板。还不等站起来,转头一看,洛清与凤尾一个动身的都没有,他短暂与羲翎对视片刻,只好讪讪地叩了回去,场面尴尬得令人发笑。
    羲翎无言,自知多说无益,于是拎着九尾狐的后颈皮离去了。
    待羲翎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一重天,洛清才站起身来。他这一起身,凤尾和沈既明也终于可以抬头了。沈既明还未从羲翎的身份里回过味来,大约是他从军时的习性未改,总觉得一起打过仗的都是好兄弟,谁知道好兄弟摇身一变当今圣上。拿人间的皇帝与羲翎作比也不大合适,毕竟三天神君可是连天帝都要敬三分的人,怎么也算是太上皇的辈分了。
    沈既明正胡思乱想着,倏地抬手握住一柄剑鞘,这完全是出自面对危险时的本能反应,若非对象是洛清,他这会必会反击回去。而洛清贯来温和淡漠的脸此时怒气横生,连眼角都泛起盛怒的绯红。沈既明还不知何事惹得洛清如此,只见洛清将剑鞘一抽,沈既明不敢再挡,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被剑鞘抽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得沈既明倒吸一口冷气,洛清是动真格的了。凤尾见沈既明挨打,在一旁幸灾乐祸道:该!不打不长记性。
    天地良心,沈既明暗暗叫苦,他幼时习武时也未挨过这样的打,非但如此,师父还常常赞他身残志坚。没想到如今一百多岁了反而被当着一棵竹子的面给教训了,论起年龄,凤尾叫他一声老人家也不为过。
    有一就有二,微凉的剑鞘登时化作世间至严厉的戒尺,毫不留情地抽在沈既明的后背,破空声不绝于耳。沈既明不欲顶撞洛清,只好咬牙强忍着,连呻吟都吞进肚子里。洛清修为极高,即使无意动用灵力,手劲也绝非寻常习武凡人可比。不消片刻,沈既明疼得眼冒金星,想当时在幻境中拿刀刺穿骨肉的痛感也不过如此了。
    洛清仍不解气,可他一个上位神仙,在一重天当街打骂,传出去实在不好听。他只好停下手,冷然凝视沈既明好一会儿,极力咽下这口气,终于收了剑,道:凤尾!我们回去。
    沈既明笨嘴笨舌,自知惹了洛清不快,一时又想不到好的说辞。凤尾嘴上嫌弃沈既明,最终还是看不过去,转过头给沈既明对口型:傻缺,还不来明月阁面壁思过?
    入夜,微风习习。
    绿萼不知躲去哪里,沈既明在梅树下苦等半日也不见人影,只好先去找洛清认错。他自认是个记恩的人,洛清虽然刚见面就给他揍了一顿,但他心知这原是洛清关心则乱。他在人间已无亲眷,即使有,大多也不在意他的死活,天上的神仙们更没有几个瞧得起他的,唯洛清例外。若非洛清,他这么个人随便死在哪里都无人关心知晓。他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记恨起洛清来。
    沈既明听从凤尾的建议,老老实实地跪在明月阁内,一跪就跪了大半宿。
    直到凤尾从阁里探出头来,一双天生凌傲的吊梢眼颇为不耐地扫过沈既明,继长叹道:真人心软,怕你跪坏了,进来罢。
    沈既明揉了揉酸痛的膝盖,小心翼翼地踏进房内,清雅暖香沁入心脾,是洛清素日爱用的那一种。凤尾见他蹑手蹑脚的样子,嘲讽道:你少来这套,真人早歇下了,难道会为了你熬半宿的夜不成?
    那自然不会了,沈既明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得知洛清睡下,他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规矩地坐着。凤尾翻箱倒柜找了瓶瓶罐罐,一股脑堆到他眼前:喏,你把上衣脱了。
    做什么?
    映着烛光,沈既明微眯着眼,正经问道。
    他发丝松散,神态迷离,清瘦的身体罩在宽松的貂裘披风里,凤尾呼吸一窒,竟看出些平日里未发觉的神韵来,一时羞恼:我能做什么!谁要对你做什么!真人嘱咐我,若你跪得太晚还未回去就让你进来上个药。他白日气极,下手没轻没重,怕给你这个废物打出什么好歹来。
    沈既明听言,麻利地褪了衣衫,看着身上整齐地裹着一圈绷带,道:无妨,连皮肉伤都不算。
    凤尾低头摆弄药酒,一抬眼看见白花花的一片绷带,登时惊愕:什么呀你这是你下去这一趟不是去找灵兽?怎么给自己找了一身伤回来?
    只是被包扎成这样,没看着这般严重。至于真人打得那些,连个红印也没留下。
    是啊,你脸皮都那么厚,身上自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既明点头:言之有理。
    凤尾到底是孩子心性,独自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了:你,你到底怎么遇上神君的,遇上就算了,你竟还认不出来。
    沈既明大呼冤枉,于是将这段经历一五一十地将给凤尾听。凤尾听罢,连连咋舌,品味了一番又觉得不对,瞬间垮下脸:你说神君与那狼人几次交锋都显出吃力的迹象?
    沈既明言之确凿:千真万确,连我都看得出了。
    我倒是觉得是你眼瞎看错,或是在胡诌。凤尾翻了个白眼:那可是寂夜神君,我求求你抽空把天界编年史好好研读一遍,莫说是吞了地狼内丹的凡人,就是地狼本尊也不敢在神君面前造次。
    正因如此,我更不会把他的身份往神君上面想了。况且我们二人头回见面时,我就觉得他容貌惊为天人,我不曾见过神君,只将他想象成天帝一般的老我说中年人,怎知道上古第一战神是个美人啊。
    凤尾狠狠剋沈既明一眼:你脑子被驴踢了?什么词都往神君身上用?再乱说我把你舌头拔了信不信。
    沈既明莫名其妙:什么词?
    你竟然敢说神君是美我呸,神君于天于地都是一等一的功臣,你却用这样肤浅的词在神君身上。这也就是我,旁人听了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意淫上位神仙,我看你明儿就得去畜生道报道去。
    沈既明:可神君本就
    凤尾:神君外貌几何何时轮到你说三道四?你这就好比,他琢磨半晌,终于想出恰当的例子来:你从凡间过来的,你们那里有人倒处评价你们凡人的皇帝是个美人不曾?
    沈既明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起皇帝,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先皇。姑且不说先皇到底长什么样,他曾握过先皇的手,十指粗胖,足以见得先皇的身材已发福的不成样子,一个身材臃肿老态尽显的男人,究竟有谁会壮着胆子称赞陛下您真是个美人,此人不想活,他的九族还想多活几年。
    但换言之,他自己也曾短暂做过一段时间的皇帝。若有人凑到他耳边说陛下实乃天下第一美人,他只会以为这人是费尽心神逗他发笑罢了。
    见沈既明走神,凤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沈既明?
    啊,沈既明甩了甩头发,继续方才的话题道:人间确实没有用美人这个词称呼皇帝的,有谁敢拿自己的九族开玩笑。
    凤尾倏忽想起了什么,更加好奇,他难得凑近沈既明,睁大眼睛问道:你方才说九族我才想起来,我一直想问你,何为父母,何为兄弟姐妹,何为九族?为何人人皆为此所困?就连
    他盼头盼脑,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敢压低嗓音继续道:就连真人这样的上位神仙,亦为父子情所束缚,始终不得出。
    一道晴天霹雳正砸沈既明眉心,他失色道:什么?你说真人有父亲?儿子?是父亲还是儿子?
    凤尾捂住沈既明的嘴巴:你小点声!没人当你是哑巴!自然是儿子啦,这你都不知道?
    我如何知道?
    你以为仙人为何对你另眼相看,还不是你的年岁与洛小仙君出事时差不多罢了。
    洛小仙君?
    咳,凤尾清了清嗓,眼神乱飘,十分不自然:我,我非八卦,只是告知你事实。你休要独自乱加揣测,坏了真人的声誉,听见没有。
    沈既明仍然不敢相信,摆出一副你且讲来的神情。
    天上条框虽多,但许多情欲之事,基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人过去曾与一花妖相爱,并育有一子,真人位高权重,这孩子虽有妖的血统,但生来就有仙籍,人称洛小仙君。
    第21章
    洛清与洛小仙君的事不甚新颖,无非是慈父与败儿的种种。平心而论,洛清对儿子的过失不算偏袒,惩罚与补偿事宜处置得皆为妥当。奈何洛清位居真人高位,少不得有好事之人讨好小仙君,为虎作伥,只求在真人面前的几句美言。
    后来东窗事发,洛小仙君已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洛清走头无路。凤尾回忆道,据传当年真人生生跪了神君三日,神君依旧将小仙君打入无间地狱,非死不得出。至此,洛清愈发沉默寡言,温和不足,清冷有余,与神君的关系亦微妙起来。
    沈既明仿佛听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这与他印象中的洛清相去甚远。他无法想象洛清掩藏在淡漠寡然下的骨肉分离之痛。
    凤尾叹气道:洛小仙君伤真人至深,许是我天生无父母亲眷,始终不能理解。真人怎愿为了他,丢下面子给神君下跪,又失魂落魄如此之久。就连你,他竖起眼睛瞪了沈既明片刻:真人常常在你身上找小仙君的影子,所以你这回失踪才惹得他发火。
    若是洛清在小仙君第一回 犯下错行时就这么扁他一顿,恐怕那孩子未必会长成混世魔王。看来人无完人,神仙同理,洛清真人事事出色优秀,唯独不通育儿之道,令人扼腕。
    沈既明不知如何对一棵竹子解释骨肉至亲的事,凤尾是真正的孑然一身,不懂血缘相连,这无可厚非。毕竟洛清不会再为他朝任何人毫无尊严地下跪,他自然也不会为了洛清豁出性命去。
    而沈既明则不同,他切身地理解洛清当年的处境。
    真人不如看上去冷情,小仙君是他亲生子,骨子里留着真人的血。莫说抛去自尊,如果折了性命得以换回小仙君,恐怕真人也会愿意的。
    他说这话时声音淡淡,目光失落地垂在地面。凤尾不懂察言观色,一听这话,连连摇头:这可不行!不是我背后嚼人舌根,若要从真人与小仙君里头选,我当然要选真人。在我看来没有比真人再好的神仙了,至于小仙君,那还是算了吧,他还不如你。
    这便是有无亲情的区别了,真人未必不知跪了也无用,可他还是会这样做。
    照你所言,亲情既然被摆在如此高的位置,可以令人置礼义廉耻于不顾,那岂非是神君冷血不近人情?
    沈既明越描越黑,愈发不知如何解释。此时夜色已深,阁内香意浓眷,惹得人昏昏欲睡。凤尾终于撑不住了,既然沈既明身上无碍,他也不欲浪费时间,索性回去酣睡一场,这才放过了沈既明。
    正堂里独余沈既明一个,他身上发冷,下意识将身体往起风里缩了缩,骤然想起身上这原是羲翎亦是天地间唯一一个三天神君的衣物。凤尾童言无忌,疑惑羲翎是否薄情,他一时无法作答。并非是他认同这样的话,只是无端地想起李龙城来。
    他曾恶毒地辱骂李龙城恩将仇报,以他的立场看确是如此。然世事往往当局者迷,就好比羲翎,于执掌刑罚的三天神君而言,他无可指摘,而对洛清来说又是另一回事,也难怪今日洛清与羲翎的态度不似寻常冷静。
    遁入佛门者斩断尘缘,沈既明年少时不懂,现在却明白,这才是真正的解脱之人。
    当然,沈既明没有多余的精力在此大彻大悟地感悟人生,比起剃发为僧,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譬如本打算作为贺礼献给三天神君的九尾狐已经被本尊拎走了。洗尘宴近在咫尺,根本来不及再去人间一趟。那么问题来了,他要给羲翎送点什么?
    难不成,他不但准备不出一份像样的贺礼,还要顺人家一件起风不成?
    显然,洛清房内的熏香要比羲翎的神体有用些,沈既明心思重重竟一夜好眠,清早醒了神清气爽,身上也松快了不少。
    这回他可没有睡懒觉的空闲,刚起身就急匆匆地回了一重天。果不其然,消失大半天的绿萼正在梅树下等他。
    小小仙童来无影去无踪,黏沈既明黏得厉害,其他人一律不见,脾气古怪得很。沈既明总是摸不准绿萼的心情,更加不会哄孩子,加之前世养儿失败的先例,起初完全不知如何与其相处。多亏绿萼不是个矫情的,一连被沈既明丢下大半个月,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弃之不顾,跑去在明月阁睡了一晚上,这些绿萼通通不予计较,只是见了沈既明就兴冲冲地迎上前,埋入怀中不愿起。
    沈既明稍稍放心,他抱起绿萼转了几个圈圈,把人逗得眉开眼笑才放下来。趁着绿萼灵仙心情不错,他开口与之商议道:绿萼,神君的贺礼我究竟送什么好?
    提起羲翎,绿萼淡去笑意,稚嫩的脸上浮现出苦思冥想的神情,终于还是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神君的洗尘宴我俩就两手空空的去?
    我不去的。
    你怎不去,陛下说天上神仙无论仙位几何必须参加不得缺席,算起来,你的仙位还要比我高些。你若不怕陛下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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