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师尊,我这剧本错了(重生 GL) 作者:时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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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长老单手一压。
银剑斩下,击中鳞盾,空气中震荡出强烈的冲击波,吹得绥安衣裙吱吱响,榆木飞死死拉着她,二人勉强保持身形。
鱼妖拼尽全力,鳞盾寸寸开裂,一声碎裂,鱼妖被一剑斩落,砰一声,尘土扬起,不一会渐渐散去,似乎已经尘埃落定。
鱼妖全身流淌着血,牠双手撑起,强悍的身躯令牠又缓缓站了起来,仅是单腿一跃,便又到了绥安身边,将手中已经破了边角的纸递给她。
啵啵好朋友!
绥安不明白,牠为什么非得把纸给她,难道这比牠的命还重要吗?
绥安好朋友。牠又递了递。
天空之中的利剑再次扬起,榆木飞见状,拉着绥安,她这才回过神,一掌拍开牠手中的纸。
你给我滚!
鱼妖愣了愣,一动不动。
绥安见利剑即将斩下,她心中一急,拦在鱼妖身前,喊道:太上长老,请手下留情!
可利剑丝毫没有停顿。
绥安眼睁睁看着利剑悬挂在她头顶上,命悬一线。
明明她死过一次,本是极为惜命,此刻又为何做了如此危险的事,明明她只要躲在一边,明明她只要装作看不见,她就能活下来,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作,非要找死,这下好了,不死在水牢里,却要被斩成两段。
砰!
远远的,一道气流忽然袭来,吹扬裙摆,将银剑劈散,强烈的冲击令绥安倒在鱼妖身上。一道道的银丝在漫天黑夜之中散成一朵朵的花瓣,渐渐熄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绥安站稳,来不及多想,回头就推了一把鱼妖:你快走,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快走!
鱼妖一动不动的双眼忽然动了动,牠的眼帘一垂,口中冒泡泡,似乎是在哭泣,牠弯下了腰,跃入溪水当中,远游他方。
太上长老目视挥出那道气流的方向,道:放走了鱼妖,你这是将我陷入了两难境地。
在很远的地方,即使有月光照射,依旧是看不清,可绥安却一眼看见,那身影早以刻入心,印入脑,深入骨髓,仅凭那道身影,绥安也能够想像得到澹蘊那双流转的眼波该有怎样的怒火。
一身紫衣的她立在空中:太上长老此言过重,修士常有意外命丧黄泉,与其纠结鱼妖,倒不如想想如何安抚还未斩断尘缘的家属。
外门弟子还未真正入门,又多为普通人家的弟子选拔/出来的,所以都还没和家人斩断尘缘,此次意外,宗门若要安抚,定是要大出血一番。
鱼妖已逃,事已至此,争论无用。
太上长老冷觑眼,见澹藴苍白的面色,冷哼道:你方才用了神识?
澹藴缄默无言。
绥安愣住,雷劫下任何事物都能劈,哪怕是神识,澹藴怎会在雷劫范围内用上神识?
她难道就不怕损伤神识?
到了渡劫期,修士都会凝练出神识,神识同修士能力挂钩,在凝练之时也有强弱之分,且想练强神识是极其困难,更别说神识损伤,那基本是不能修复。
罢了,鱼妖的事,我就当没看见。语闭,太上长老瞥了一眼绥安,她的目光饱含深意,最后一甩袖离去。
方才那目光,究竟是何意?
她轻轻一叹,心中疑惑。
危险已过,绥安一放松,全身骨骼感觉都快碎了去,忽然,一件紫衣罩身,淡淡的清香萦绕,让绥安一阵恍惚,随着身后之人接近,又有一股淡淡的碧焰果香飘来,当真是每每入鼻都能沉醉。
绥安身高没有澹蘊高,此刻披上紫衣显得有点长,裙摆都快拖地,绥安怕弄脏,刚想脱下换上自己的衣服,却被澹蘊按着手,她的双手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冷,就像妖族一样冷冰冰,好像她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都是冷的。
可还好?她问。
绥安怔住,这三字似乎不是在问她的伤,而是在问她还能不能坚持着,听着少了点关切,接下来,或许是该责备了。
她点头:恩,还好。
澹蘊看见绥安穿在里头的藤甲,眼帘微阖,道:此事,算是我的疏忽大意,先回吧!
绥安意外澹蘊居然没有责备。
她转身,二人仅是寸步之距。
如兰的气息相交。
澹蘊的目光没有绥安想象中的怒火,还是那样的哀伤,似乎是挺心疼绥安身上所造成的伤,明明那次鞭打她的时候,留给她的是那冷漠的背影。
那个打扰一下回去的话,宗主能不能捎带我一程?榆木飞举起手,有点不好意思问了问。
澹蘊未曾多言,一甩手,一股气流托起二人,带着人飞往宗门。
澹蘊在最前方,二人只看见她卓越的背影,却不知澹蘊此刻眉中结出霜露,吐出冰冷的气息,她像往常那般,又饮起了碧焰酒。
就在几人走后。
鱼妖又悄悄返回,牠将地上那张孤零零的纸条捡起,小心翼翼叠起。
啵啵好朋友,绥安。
绥安被送回,澹蘊二话不说就回了自己的院落,目视其背影,似乎有着霜雾环绕,澹藴双手攥着拳,她的行动怎么看都像是在忍着什么,绥安自然不懂她在忍什么,私以为是忍着不去发怒,只能是眼不见为净。
在场被救回的弟子只有千人,他们或坐在地上,或是垂头,或是劫后余生哭泣,以往的自信不再有,有的只是恐惧,殊不知,恐惧修行也是修士的大忌。
澹蘊一走,只有太上长老来主持着外门试炼最终的结果,令绥安意外的是,先前通过的人大部分都被排除了,包括吴斌在内。
这仿佛又随了剧情一般,无力感深深包裹着绥安,她反倒希望吴斌可以通过,至少是次改变,至于吴斌这人,她是没有太过放在眼里,至少和别人比起来,他只是举无轻重的小卒。
我不服,太上长老,我明明通过试炼了,为什么还不能进入内门?吴斌咬着牙问,我不明白,此次试炼有何意义?
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此次试炼是考验你们的实力,气运,让你们认知实力为尊的残酷,我要看的,是修士不服输的劲,是同天争命的气魄,你们以为,我考验的只是金灵甲,所以就能用卑鄙的手段抢夺?太上长老冷笑,还是你们以为,曾经的我是用那鄙夷手段登上宗主之位的人?莫要忘了,往届试炼规则可都是我定的。
是啊,绥安怎么就忘了。
斩魔分宗能有今日,可不全都是澹蘊,那些试炼,那些宗门规矩,可都是太上长老定下的,或许太上长老还渴望着宗主之位,但她所做之事绝对是以宗门利益点出发的,否则澹蘊又怎么能让一个退位的太上长老指指点点。
一直以来,绥安看的只有眼前,重生后亦是如此,或许她该问问澹蘊,为何她不能离开宗门,而不是一味地用幼稚的行动表示抗议,亦不能认为澹蘊不说,自己就不去问。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开《我成女主白月光(末世)》
想尝试写一篇古代末世文
正义小白花vs偏执白切黑
第22章
那日试炼的结果, 反倒有一部分没有得到金灵甲的人也通过试炼,其中就包括了绥安和榆木飞,吴斌当时的声嘶力竭并无何用, 最后还是被太上长老给拒之外门, 看其怒目的状态, 若无机遇, 恐难有成就了。
榆木飞和重生之前一样, 进入器具阁,成了炼器师, 唯一不一样的是,提前了三年,斩魔宗炼器其实也不算太好, 榆木飞待在这里最后还能成为器具阁阁主,绥安对此还是挺意外的。
只能说榆木飞真的很有天赋, 同样也是绥安非常好的朋友,她目前还不确定榆木飞那日所言是何意, 只能日后探究。
绥安将紫衣叠好, 摆放在床边。
紫衣上绣着的花朵是红梅, 澹蘊后院种满了红梅树, 每到冬季便开满一片红,那景色是美极的, 澹蘊对此是喜爱至极,常常站在后院对着红梅发呆,紫衣红梅,宛若要融为一体。
她带上紫衣,去往澹藴院落。
澹藴前院里栽种的都是灵树,一年四季长青, 院子很宽很大,因为澹藴喜好在此练剑,树下一桌石台四椅子,澹藴练完剑就会坐在这里饮酒。
此刻院子空无一人,房门紧闭。
没了那紫衣身影,院子里的美景都变得有些乏味,绥安甩甩头,将思绪抛开。
来到房门前,她轻轻敲了敲。
扣扣!
外头的阳光明媚,房间内却是黯淡无光,床前所用的暖炉,此刻布满寒霜,即便用那火晶都无法将其点燃。
澹藴坐在床沿边,霜染黑发,就像一夜白了头,她闻声,眼帘一震,睫羽上的霜飘落些许,睁开双眼,尽是冷芒。
何事?
澹藴声音听不出变化,可她双手正极力捏紧膝上裙角,捏得手背青筋暴起,显然是在克制着。
师尊,我来还你衣裳。
放门口即可。她吐出的气凝结。
绥安朝石桌看了一眼,高处的风着实不弱,即使有围墙环绕,亦是难以阻挡,她迟疑片刻,若将衣裳放在这里任风吹,万一脏了不说,吹走了该如何是好。
还没等绥安有所动作,澹蘊的声音又轻轻从门内传来,这一次,她的声音小了许多,听着,没了以往那逼人的气势。
她说:以后莫要再同淮阳见面。
绥安的心凉了凉,指尖一颤。
她来这里,本就是鼓足了勇气,想问问澹藴为何不让她离宗,若是有苦衷,她自然是能理解的,可未曾想到,澹蘊还在她身边安插了别的眼线。
那日淮阳来找她,无人知道,可她的一举一动澹蘊都知道,也就是说,澹蘊暗中安排在绥安的身边的人,实力至少在金丹之上。
好,那师尊能否开下门,安儿有话想问。绥安深呼吸,冷静下来,她下意识捏紧手中的紫衣。
改日再问吧,现下莫要扰我修炼。她的声音,又小了几分。
绥安气笑,果然如此。
她转身便将紫衣随意放在石桌上,连看都不看一眼,更不去想这紫衣会不会被风吹走。
她一走,紫衣在萧瑟的风中扬起,一点点吹开,移动到桌角,似乎想同她一起而去。
澹蘊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
强撑的气势顿时一松,全身被霜白覆盖,像是要被冰冻住。
勉强再次盘坐好,灵气运转。
周身的霜白一点点漂浮在半空,房间内仅是一点点的亮光,就让这些霜白闪耀着,如梦幻一般的冰雪仙子。
主子,碧焰酒还没完全酿制好,我只拿来些碧焰果。一名黑衣女子出现在房间内,将果子双手奉上。
碧焰果,全身通红,无果核,只有半个拳头大小,澹蘊拿上一个,通红的果皮下显得圆润的指尖越发苍白。
轻咬一口,火红的汁液如鲜血一般流出,让澹蘊略白的唇色看起来恢复了些许血色,诱人咽沫。
主子,您的发病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了,留在此处难以根治,还是尽早做好去上界的准备来得好。
澹蘊摇摇头。
黑衣女子皱眉:您是放心不下绥安吗?若是如此,那属下留下,会用命护着她的,主子不必担忧。
不全是。澹蘊站起身,将咬了一口的果子放在了桌上,上界已经和下界断了联系,若想去上界,唯有大乘期自行破壁界。
主子为何不求天俞帝君,他可是您的师尊,若帝君能够出手,家主去上界不是难事。
澹蘊打开房门,见石台上的紫衣被吹落在地,滚了满地的泥土,她走上前,将其捡起,轻轻抚着衣裳上绣着的红梅,道:你可知,上界为何会同下界断了联系?
黑衣女子摇摇头:自从主子回来之后,您什么都不愿意说,属下自然是不知。
从我回来的那一刻,联系便断了。澹藴看着红梅的目光,极其复杂难明,似愧疚,又似哀伤。
此事和您有关?
澹藴轻轻点头,一声叹息:回了上界,我才发现澹家覆灭透着蹊跷,我怕牵连安儿,便带着她回了下界,亲手斩断升界柱。
黑衣女子愣住:
主子是不打算回去报仇了?
高峰中所吹过的凉风总会有着丝丝缕缕唔咽声,澹藴默不作声,静静地眺望远方,仿佛似在无声哭泣。
黑衣女子第一次见到如此的她,像找不到家的幼崽,又像是在对着什么忏悔。
澹藴一转目,便又恢复了常态,但她的言语,却是微颤: 仇自然要报,但不能通过天俞帝君,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行动。
黑衣女子小声问:这是为何?
我怀疑安儿是他的亲生女儿。
黑衣女子一愣:怎么会?若是如此,那为何不曾相认,明明安儿就在您身边,这说不通。
像天俞帝君如此强大的修士,对直系血缘是有一定的感知。
的确说不通 ,但安儿的样子实在是太像他了。澹蘊目光眺望远方,似乎是在看那人人所向往的上界,若能回上界,此事还得好好查一查。
黑衣女子点点头她本想问问绥安的生母是谁,当初又为何带着刚满月的绥安来到下界。
可她对此只字不提。
黑衣女子自然也不敢多问。
绥安带着一股子闷气回了房。
她自是不知澹蘊所言,更不知自己的父母是何人,从小便是由澹蘊带大,所以她对她也是又敬又恨又无奈。
亦是师也如母。
绥安捂着腹部:气得我肋骨疼。
【宿主,剧情改变是通过蝴蝶效应一点一点积累的,目前有部分剧情时间线被提前三年,无形之中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变化。】
算了,气多短命。绥安心知急不得,只是面对澹藴的冷态,难免会忍不住脾气。
即使澹藴不说也没关系,只要积攒气运点,修复系统,她就能知道很多事。
绥安打起精神,将系统给的丹鼎图纸拿了出来,她想,还是先把这个交给孔悦,可见纸面崭新如白雪,她又发了愁。
这纸张怎么看都不像是陈年的,若说际遇所得,孔长老也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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