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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追个锤子 作者:关尼尼
    ——(80)
    他没有理由去责怪吴楚的冲动,更没有资格去要求吴楚马上就习惯这条到路上多出了一个人。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将这些垃圾清理干净,不让这些垃圾靠近吴楚,而不是让吴楚夹在中间为难。
    殷缙想得很好,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跟吴楚一起面前那个绿眼杂毛的准备了,却没想到吴楚直接道:不行,我觉得这样不行。
    吴楚将脑袋抬了起来蓝封严肃道:我不能让你受委屈。
    这种时候,真男人是不能摇摆不定的。
    殷缙:
    吴楚继续严肃道:如果我去了,我怎么向你家人交代?
    殷缙沉默了一下,他道:我家里人不管这种事情的。
    吴楚将脖子上的毛毯一股脑兜在男人脖子上道:我管。
    我告诉你,你下次遇到这样摇摆不定的男生,你就应该把他甩了!
    他越说语气越慷慨激昂道:甩得越远越好,简直就不是东西!
    殷缙:
    吴楚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偏头呸了几句道:不对,你没有下次遇见。
    殷缙终于忍不住,将说着说着激动起来的吴楚拽到了沙发上道:我真的不会生气。
    他顿了顿,将那股恶心劲头忍了下来微笑道:毕竟那个叫褚萼的现在看起来情况好像也不是很好。
    吴楚将毛毯胡乱地裹在了男人头上,他催促道:好了别说了。
    回去洗澡睡觉。
    一个合格的真男人是知道该如何取舍的。
    褚家私人医院。
    天际阴沉沉,寒风中夹杂着雪粒,吹在人的面颊上像是刀割一般的疼痛。
    穿着黑色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男生将头低得很低,时不时还伸手将带着的鸭舌帽子往下压,只在耳廓边露出一点点黑色碎发。
    他看起来格外警惕,听到稍微大一点的动静就抬起眼,眯着眼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处发出动静的地方,直到确定没有熟人后,才放下心来。
    前头带路的男人身形瘦削了不少,以往合身的西装如今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脚步走得很急,生怕身后的男生产生反悔的念头,直接不干了。
    褚熙的脚步已经走得够急了,却没想到男生走得比他还急,脚步跨得比他还大,还时不时转头催促他快一点。
    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吴楚确实是很急,甚至还带着几分心虚。
    毕竟前不久,他还信誓旦旦地跟殷缙说一个合格的真男人确实是应该知道该如何取舍。
    如今却偷偷摸摸地来到了褚家私人医院。
    那种心虚感好像是背着殷缙出轨了一样。
    吴楚额头上渗出了点汗,他对着身后落后了几步的褚熙催促道:快点走。
    褚熙使劲地点了点头,两人走得脚底生风,走进电梯的时候,吴楚心虚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没有未接电话和信息后,他才放下心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跟各位宝子说一声抱歉,昨晚喝的酒有点多,第二天脑袋就晕乎乎的,更得不是很多(咣咣给大家赔罪了)
    !
    第99章
    电梯内安静无声,带着鸭舌帽的吴楚偏头望着褚熙,他望着男人胸膛微微起伏,看上去像是走得太急了,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
    他对褚熙的感官还不错,知道这个容貌清秀的男人性格温文尔雅,很早就被褚家人放在褚萼身边,辅助褚萼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
    只不过吴楚没想到,才短短两个多月没见,褚熙就清瘦成了这个样子,西装空荡荡挂在身上,像是硬生生熬了一宿又一宿,憔悴了不少。
    也难怪走得急了就缓不过来。
    叮
    电梯到达的声音响起,吴楚风风火火地走出电梯,跟在褚熙身后,却没想到在前台登记时,两人都被护士拦了下来。
    褚熙脸色沉了一点,他看着面前的护士的对着他柔声带着歉意道:抱歉,先生嘱咐过我们,除了他指定的人,现在他不允许任何人进病房。
    就是您也不行。
    护士说完后,长廊不远处站在门口的黑衣保镖抬眼朝着这边望了几眼,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其中一个保镖低头对着对讲机讲了几句。
    褚熙脸色变得苍白下来,他抬头盯着长廊不远处的那几个黑衣保镖,开口对着护士道:去告诉先生,说外面有个叫吴楚的人找他。
    护士微笑柔声道:抱歉,先生说了,不管来找他的人说什么,都不能往他那里传。
    在护士的话音刚落,长廊中尽头走来了几个黑衣保镖,朝着前台走去,朝着褚熙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然后便站在前台前,面无表情盯着两人。
    五分钟后。
    前台长椅上的褚熙沉默了一会,对着吴楚低声道:抱歉,我也不是知道会这样。
    他嗓音带着深深的疲备,像是没有料到事情会走到到这个地步褚萼铁了心不与允许任何人插手。
    甚至做到了谁的电话都不接,打过来的电话一律拉黑。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吴楚哑声道:真的很抱歉。
    我送您回去吧。
    长廊的灯光冰冷,像是要将人的希望一寸一寸地活生生磨灭。
    病房中的人明明都走到这一步了,明明先前十多年都熬过来了,那些蜷缩在病床上痉挛的日子都挺过来了,却在如今要亲手折磨自己,甚至要将一切摧毁掉。
    那种绝望,只有这十多年陪在褚萼身边,尽心尽力操持着褚萼事务的人才能知道其中滋味。
    褚熙只感觉浑身的力气就跟被抽掉了一样,一阵冷直直走到了脚后跟,只能让他勉强地朝着吴楚微笑。
    吴楚皱起了眉头道:你们就这样惯着他?
    褚熙微微一怔,望着吴楚站了起来不冷不热道:怪不得他现在是这个狗脾气。
    吴楚知道褚家封建、规矩森严,在褚家不会像常人一般按血亲排辈分资历,就如同褚熙,辈分比褚萼要大,但在褚萼面前仍然要做着助理的事。
    但人都他妈嗝屁了。
    还任由着人胡来。
    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生走到了前台,先是去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喝了下去,润了润喉,然后走到了黑衣保镖面前活动了一下身子。
    两个黑衣保镖警惕起来,像是觉得面前人要强闯,于是太阳穴都紧绷起青筋,身子也紧绷起来,仿佛蛰伏的猛兽,随时随地等待着面前人强闯后将人押住。
    褚熙清秀的脸庞也带着点焦急,步伐匆匆地拦在了似乎即将强闯的吴楚面前,他低声恳求道:要来也是我来
    您这样太冒险了
    吴楚眼皮子都不掀道:让开。
    褚熙坚持道:我来
    吴楚不耐烦道:叫你让开就让开。
    哪来那么多废话?
    褚熙只低着头坚持道:我不能让您受伤
    两个身板像堵墙的黑衣保镖:
    他们用力地咳了咳,试图告诉面前的两人他们的存在,但面前两个人依旧像是看不见他们的存在一样,一个像老妈子一样固执,一个像个青春期叛逆的孩子一样不耐烦。
    吴楚被这褚熙这老妈子一样的叨叨絮絮也念着烦了,他皱着眉头道:那你往边上站一点。
    褚熙愣了愣,听话地往边上站了站。
    于是前台上的所有人都看着带着鸭舌帽的男生摘下口罩,又活动了一下脖子,到了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朝着长廊那头吼道:褚萼!
    老子要结婚了!
    出来给老子交分子钱!
    男生那几嗓子不仅丹田十足还雄浑有力,悠悠地回荡在整个长廊中,让前台的护士和保镖都兵荒马乱起来。
    病床中的褚萼原本只沉默地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却在此刻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带着点迟钝地偏头望向病房门。
    他靠坐在病床上,移动的餐桌隔板上密密麻麻叠着好几叠信封,一只钢笔静静停在他的手边,像是写得太吃力了,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
    半晌后,病床上的褚萼慢慢收回目光,苍绿色眸子像是一块没有了光泽的石头,带着令人麻木的平静。
    他总疑心那是他魔怔过了头的错觉,可没过了多久,耳边又隐隐约约传来那嗓音,固执得不肯散去。
    褚萼抓住了掌心的佛牌,微微闭上了眼朝着守在病床尾的助理沙哑道:去外面看看是什么回事。
    未了,脸色惨白的他偏头就剧烈地咳了起来,好一会才缓了过来,嗓音嘶哑道:要是褚熙带了人,那人眉骨上有一条小疤,叫外人的人别动他。
    他抓紧了手中的佛牌,用力到像是要勒出血痕一样,闭着眼轻声道:好好将他送回去。
    那守在床尾的助理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出门去了。
    将口罩收进兜里面的吴楚一边朝着长廊里面疾步走着,一边无视着愁眉苦脸劝说着他的助理。
    两个大块头保镖也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想拦又因为助理的话,而不敢伸手去拦往里面闯的吴楚。
    一大群就只能跟着吴楚,不断地劝说着他,一直停在了病房门口。
    当守着病房门口两个黑衣保镖还在犹豫用强硬手段将人拖回前台时,吴楚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一脚狠狠地踹开了没关紧的病房门。
    一声巨响后,门把手被踹开,病房门被强行打开,病房门外一群人看见了病床上的褚萼猝然抬头,盯着病房外的人。
    他看到带着鸭舌帽的吴楚后和他身后的褚熙,便知道了是什么回事。
    他目光先是带着点阴鸷,看上去甚至有几分恐怖盯着褚熙寒声道:我说过什么?
    他目光看上去实在是恐怖,像是骤然被剥了逆鳞的野兽,痛得要发狂。
    说罢,呼吸带着点急促的褚萼死死盯着那群保镖和助理,他从牙缝挤出句道:废物。
    那几个保镖和助理脸色白了下来,几个护士更是头都不敢抬,只敢将头低得更加低,空气都仿佛停滞了下来。
    骂什么?
    来,冲我骂。
    吴楚将门踹得更开了一点,眉间带着点戾气盯着病床的人冷道:怎么不继续骂了?
    褚萼胸膛起伏了一下,只死死抿着唇不说话。
    吴楚厉声道:继续啊!
    我他妈就在这看着你怎么搞死你自己的。
    所有人都被那声厉声吼得身子一颤,像是不敢相信有人敢在褚萼面前用这种语气说话,而此时此刻病床上的褚萼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吴楚走进病房后,他偏头对着褚熙冷冷道:把门关上。
    褚熙不敢看褚萼的眼睛,他咬牙将那半死不活的门关了上去,便一动不动地守在了病房门前。
    病房中,吴楚盯着瘦骨嶙峋,近乎脱相的褚萼,看着褚萼对着他头一次皱起眉头,然后平静对他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吴楚没说话,他上前,在褚萼偏头不望向他时,伸手拿起移动餐桌上的信封。
    褚萼察觉到什么后骤然转头,他看到吴楚手里拿着信封后,颈脖上都暴出了一条条的青筋,瞳孔缩小,他厉声道:还给我!
    甚至在极端的恐慌下,病床上的人还挣扎着下床,想去抢那封信,但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让他走起来有点跛,带着几分可笑。
    可纵然是这样看起来可笑,褚萼依旧像是不在乎,慌得浑身发抖厉声:我说还给我!
    吴楚没还给他,只抬眼望着他道:还给你?
    他举起信平静道:你以为你死了,每年寄一封信给我,我就能以为你没死?
    褚萼扶着病床,抬头死死盯着他,双眼赤红不说话。
    吴楚将手头上的那封信拆开,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除了安好就是给他汇报病情的进展。
    为了更加逼真,还在最后两行中强调了一旦他病好后就会回国来见他。
    吴楚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他看到结尾,嗤笑了几下,抬头对着褚萼道:还搞得挺真。
    你他妈那时候都化成灰了,还想回来找我?
    褚萼像是一头被骤然撕裂开伤口的野兽,赤红着眼道:不关你的事!
    他像是困兽一般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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