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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软刺 作者:西方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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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林素来说, 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她度过的每一秒, 都沉重而缓慢。
从两年前病发,到认识陶牧之,这段时间林素觉得她像是个透明人,属于她的色彩在这个世界一点点消失。
好在彻底消失前,陶牧之拉了她一把。
但她就算被拉了一把,也是半死不活的。在这种半死不活中, 汪佳桦出现,她耐心细致地引导她,指引她走出雾霾看到前路。而在她前行时,陶牧之则一直握着她的手,陪伴在她的身边。
就这样,她透明的身体又恢复了色彩, 重新光彩照人了。
经过这么痛苦的恢复,林素以为自己在痊愈后会嘶力竭的大哭, 会找个无人的角落默默流泪, 总归是要为了痛苦的过去哭一场。
然而林素没有。那都是她在她病着的时候想的, 如果她还那样做, 那她肯定是还没好。但是她现在好了。
林素在听汪佳桦说完她痊愈后, 她有愣了那么两秒,而后,她回过头来,对着汪佳桦郑重地鞠了一躬。
在林素俯身时, 汪佳桦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她弯腰鞠躬又直起身体, 汪佳桦笑了一声。
“你这是做什么?”
林素的脸颊因为鞠躬的充血而变得非常红润,她看着汪佳桦,双眸莹亮。
“谢谢您汪教授,这段时间真是麻烦您了。”
林素心理疾病能痊愈,离不开汪佳桦的耐心引导和细心帮助。
而听林素这么说,汪佳桦笑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好谢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你自己也非常努力。”
林素虽然深陷心理疾病的痛苦,但是她同时拥有坚韧的意志,她渴望痊愈的心情非常强烈,这也是她能彻底恢复的重要原因之一。
被汪佳桦这样夸奖了一句,林素还有些不太好意思,她抬手抓了抓头发,眼睛望着汪佳桦,犹豫了一下后,道。
“我抱抱您可以吗?”
汪佳桦听到她的要求,笑着张开手臂,道:“当然可以。”
汪佳桦手臂张开,林素走到了她的面前,抱住了她。
在抱住汪佳桦后,林素心底的阴霾像是随着抱住面前这个女人而消散。她那沉重的,被痛苦缠绕的心脏,现在彻底清明一片了。
林素是开心和激动的,这两个月她过得并不是特别好。心理诊疗的过程,像是让你把曾经的痛苦拿出来,一点点撕碎。这个过程,比痛苦本身还痛苦。
好在现在,林素把所有的痛苦都撕完了。她划着船,迎着风暴抵达了终点。
“要是有什么不对,随时回来找我。”汪佳桦抱着怀里的林素,在她单薄的后背上轻轻拍着,她像是一个长辈一样的叮嘱着。
林素听着叮嘱,下巴搭在汪佳桦的肩膀上,笑了一声,乖巧道:“嗯。”
“当然我是不希望和你再在诊疗室里见面了,所以一定要好好的生活。”汪佳桦道。
“好。”林素答应道。
在和汪佳桦好好道完别后,林素离开了汪佳桦的诊疗室。
诊疗室外,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光和风吹在走廊里。林素站在空荡荡的走廊,目光落在了陶牧之诊疗室的方向。
早上去爬山的时候,陶牧之问过她诊疗的事情。他问她诊疗什么时候结束,林素当时不知道,也就说了不知道。陶牧之很少过问她诊疗的事情,不知道今天早上怎么就问了。她问他问这个做什么,他说没什么,林素也就没再问。
现在,她痊愈了,她脑海中空荡荡的,在空荡荡的脑海里,就浮现了早上的这个情景。
他为什么这样问?
林素和陶牧之现在是住在一起的,他照顾着她的饮食起居,带她爬山,帮她喂鱼,甚至陪她回家,也带她回他家。他们还拥抱过,接吻过,有过很亲密的肢体接触。
他们好像已经在做着只有很亲密的关系才会做的事情。而实际上,他们的关系非常脆弱,仅仅靠着陶牧之说的“我要对你的心理疾病负责”这点微薄的责任心支撑着。
而现在她痊愈了,陶牧之这点微薄的责任心在他们两人之间也不复存在了。
那陶牧之早上问她这个问题是为什么呢?
是想快点离开?还是想离她更近?
这两个结论像是坐落在了天平的两端,这个天平很敏感,甚至细微到一毫克的变化,都会朝着另外一旁彻底倾倒。
林素的心像是悬在了钢索上。
她痊愈了,她的世界也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林素这样想着,她朝着陶牧之的诊疗室走去。
陶牧之所在的诊疗室和汪佳桦所在的诊疗室位于走廊的左右两端,要从汪佳桦所在的诊疗室走到陶牧之所在的诊疗室,中间会经过护士台。
林素朝着陶牧之的诊疗室走着,在路过护士台时,护士台后的小护士们还在聊着刚才没有聊完的话题。
“陶医生这个病人的时间有点长啊,快三个小时了。”
“对啊。不过时间这么长的话,看上去就不太像病人了吧。”
“但是要是私人的话,不好在陶医生工作时间占据他这么长时间吧。”
“也不一定。如果陶医生没病人,那位女士不打扰他的话,那也没什么吧。对了,她可以在催眠的躺椅上休息。反正帘子一拉,也不影响陶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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