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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她这杯烈酒 作者:抹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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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起身,是告诫:“你记住,人穷志短这是至理名言!在金钱和诱惑面前,爱情根本不值一提!”
他在说路芝柠和楚越,也在说路斯越和龚煦。
路斯越后退:“龚煦不是楚越,他不会的!”
路湛霖将手中的拐杖重重地磕在地上:“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路斯越脸色瞬变:“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路湛霖沉脸哼笑一声:“做让你死心的事!”
原本对自己的爱情自信满满的路斯越,在这一刻,怕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扑通一声跪下,她红着眼喊了一声:“爷爷。”
路湛霖眉心一跳。
他这个外孙女可是一把硬骨头,从小到大,别说下跪,软话都没跟他说过一句,如今为了个小白脸,硬骨折了,膝盖不要了,路氏也不要了。
路湛霖心里很不是滋味。
路斯越跪在书桌前,看着路湛霖的眼神里,光影沉沉,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有惶惶不安,也有恐惧害怕。
她哽着声恳求对面脸色阴沉的老人:“我很爱他,您可不可以成全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试探他,可不可以不要让我走您女儿的老路?”
说完,她眼泪掉下来。
路斯越从没在路湛霖面前哭过。
虽说路斯越是他的亲外孙女,但因为他身上还流着楚越的血,所以路湛霖对她的爱很有限,打小,路斯越跟他就不亲,虽住在一个屋檐下十六年,可用‘最熟悉的陌生人’形容他们却一点都不为过。
外头亮起了万家灯火,路斯越回到柏景雅筑,她站在楼下,看着二楼黑漆漆的阳台和几个卧室的窗户。
今晚,没人等她回家。
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龚煦在七点发来的微信消息:斯越,我今晚要在学校和导师调试后台数据,不能回去了。
最近两个月,龚煦是真的很忙,一个星期大概也就只能回来一两次。
路斯越抬头,今晚也没有星星,浓云笼罩着黑漆漆的夜空,她想起路湛霖在她走的时候说的一句话——
“不要追逐理想世界里虚幻的爱情,它会让你看清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她会看见吗?
夜半,路斯越躺在床上没有睡意,她看着手机屏幕里,和龚煦的微信聊天界面。
“斯越,午饭吃了吗?”
“斯越,不要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注意休息眼睛。”
“斯越,你到窗前来,看能不能看见我。”
“斯越,我买了西瓜,在冰箱里,你记得回家以后先拿出来晾一会再吃。”
“斯越,厨房里有牛肉粥,你记得喝。”
“斯越……”
“斯越……”
她裹紧身上的毯子,想到有一天的下午,那天,阳光明媚,她偷偷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在路边的一个卖桑葚的老奶奶跟前蹲下来。
所有的水果里,路斯越最爱吃桑葚。
但她从没有跟他说过,可他为什么会知道呢?
后来,路斯越无意间看见了他手机里的备忘录。
那里记录着——
‘她的小爱好’
妹妹爱吃辣,但不吃辣椒。
妹妹爱吃毛肚,要很嫩很嫩的那种。
妹妹的酒量只有6两。
妹妹爱吃草莓尖尖。
妹妹不爱吃苹果、香蕉,但可以用嘴喂她吃。
妹妹不爱吃被盐水泡过的菠萝。
妹妹爱吃红烧肉的皮。
妹妹爱吃冻果冻。
妹妹爱吃鱼籽,但不吃鱼皮。
妹妹不爱闻栀子花香,但爱香水百合。
……
所有的所有,她从没有用嘴说给他听,可他却从和她相处的细节里发现,然后每发现一样,就记下来,记了那么多。
她明明比他大好几岁,可他却在备忘录里喊她妹妹,他从没有当面喊过她妹妹。
路斯越抹掉眼泪,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到第三声的时候接通了。
电话那边传出龚煦的声音:“怎么还没睡啊?”
路斯越又抹了把眼泪,然后清了清嗓子:“你不是也没睡吗?”
她的鼻音被龚煦听出来了:“怎么了,感冒了吗?”
“没有,”路斯越嘿嘿笑了笑:“就是想你了。”
龚煦没说我也想你:“晚上别踢被子啊,万一感冒了,我就不亲你了。”他骗人,路斯越感冒的时候,他也照样亲她。
路斯越说了声好。
龚煦立马听出了异常,以前他也故意这么说过,可是路斯越却囊鼻子就是要他亲。
“斯越。”
“嗯?”
他不在她的身边,看不见她脸上的情绪:“心情不好吗?”
路斯越又用手背抹了把眼泪:“没有,”她怕龚煦再问:“行了,你忙你的吧,我困了。”
“斯越——”
路斯越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涌:“嗯?”
“对不起,最近我太忙了,陪你的时间很少,再过一个多星期,这个项目就能收尾了,到时,我一定好好陪你。”
路斯越不敢多说一个字,怕他听见她哭:“嗯。”
“……那你先睡吧,盖好被子,家里有热水吗?”
“嗯。”
“倒杯水放在床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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