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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身妥协 作者:竹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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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唐又暧昧。
    她愣了愣,只记得自己昨晚在杀青宴上多喝了几杯,再多的就记不清了。
    这时,贺言郁从卫生间出来,白衬衣黑西裤,熨帖的裹着精壮的身躯,他看到安棠醒了,走到床边问她:“脑袋还疼吗?”
    “有点。”安棠摁了摁太阳穴,捞起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出一颗脑袋,她似想起什么,问道:“昨晚你戴套了吗?”
    说来也好笑。
    她跟贺言郁在一起三年,头两年,他左手尾指一直戴着尾戒,因为他是彻彻底底的不婚主义者,即便跟她在一起,即便他俩做着最亲密的事,他都会戴套。
    就玩玩还可以,但不愿意被婚姻束缚。
    而在一起的最后一年,他们的关系日渐疏离,在这种情况下,贺言郁反而不怎么戴套。
    赵子真说,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年,贺言郁是准备在他生日的时候跟她求婚,可她不想,再加上那时候昏迷几年的温淮之恰好醒了,她自然不可能留下,于是走得干脆。
    以前抱着玩一玩心态的人是贺言郁,现在换成安棠。
    贺言郁盯着她,昨夜的缠绵悱恻,仿佛都只是虚幻泡影。
    他坐在床边,一条腿曲起搁在上面,很随意的姿势,似笑非笑:“你确定现在要跟我讨论这个话题?”
    “难道不能吗?”安棠反问。
    “如果我说没有,你是不是还要吃药?”
    男人眉目清冽,袖口微卷,露出结实修韧的手臂,指尖无意识的点着床面。
    “当然。”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真有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洒脱。
    安棠垂眸,再次裹紧被子,“要是不小心怀上了,那他会很不幸。”
    听到这话,贺言郁轻笑,不知怎的,突然变得很执拗,“他为什么会不幸?他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还是身患残疾不能自理?如果他真的生下来,那他就是我贺言郁的孩子,更不会是没有身份、遭人唾弃的私生子,哪怕他以后真的有缺陷,是混吃等死的败家子,我也依旧养得起。”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贺言郁知道争吵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一发即中的几率微乎其微,如果真的可以,那他和安棠的孩子现在早就出生了。
    冷静下来后,他率先做出退让,长臂一捞,连人带被子一起拥进怀里。
    贺言郁抱着她,脑袋搁在安棠肩上,叹气道:“好了,我确实没有戴套,但也没有……”
    他凑到安棠耳边低声说了后面一句话,惹得裹在被子里的女人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半晌,安棠还是气不过,抄起身后的枕头砸到他身上,“贺言郁,你是不是有病?恶心死了!”
    贺言郁被枕头砸了下,依旧抱着安棠不撒手,反而还轻轻笑出声,“我都已经替你洗干净了。”
    “你闭嘴!”
    *
    立秋后,桐桉小镇几乎细雨连绵,雨雾夹着凉风吹得人发抖,民宿的老板甚至夸张的穿起大棉袄。
    助理已经把车子安排好停在门口,贺言郁一手拉着安棠,一手拖着行李箱,在柜台办理退房手续。
    剧组杀青后,有些演员需要赶通告,昨夜吃完杀青宴就已经离开,有些人则还留在这,等下午来接他们的大巴。
    安棠双手放在风衣口袋,百无聊赖地望着门外。屋檐下滴着一串串雨珠,如珠玉坠盘,清泠泠的作响,飞溅的雨水沾湿石阶,将它洗涤得干干净净。
    办完退房手续,贺言郁和安棠坐车离开。
    车上开着暖气,暖洋洋的,驱散外面的湿寒,安棠拿出手机跟谢织锦微信聊天。
    谢织锦:“宝贝,《焰刀》杀青了吗?”
    安棠:“杀青了。”
    谢织锦:“我的天,太好了,我真怕我回去后你还在外地。”
    安棠:“你那边也忙完了?”
    今年三月份的时候,谢织锦就跟着剧组满世界取景,她原定七八月的时候就回港城,谁知一来二去因为某些事情耽搁了,直接拖到现在才回去。
    谢织锦:“当然!对了宝贝,你回来后,我跟你说一个人,是我在法国遇到的,我觉得你两或许能成为好朋友。”
    两人聊了会,安棠退出聊天框,微信顶端弹出陈南浔给她发的消息。
    陈南浔:“安老师,你回港城了?”
    “嗯。”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安棠正准备打字回复,耳边响起贺言郁不咸不淡的声音。
    “工作都已经结束了,还把他留着?”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盯着陈南浔跟他过不去?”
    当初他对蒋青黎的敌意,都没有现在对陈南浔那么深。
    贺言郁盯着她的眼睛,车内昏暗,唯有手机那点亮光照着他们的脸庞。
    他伸手,掌心朝上。
    安棠扫了眼,把手机放到贺言郁手上,“我之前就说过,让你别多想。”
    男人握着她的手机,嘴角微扬,心情似乎挺不错的。
    “我放心你,但是不放心陈南浔,懂吗?”
    他垂眸点了几下页面,直接把人删了。
    安棠接过他递回来的手机,也没去细看,随口问了句:“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棠棠。”男人的嗓音半是轻叹,半是温和,他长臂一伸,搭在安棠的肩上,指腹摩挲着,“用你们女人的话来说,陈南浔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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