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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歌的行板 作者:珩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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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一碗,枝子已经顶饱了,奶奶还说:“就吃这么点啊?再添一碗嘛。”
枝子吓得忙摆手。
待大家都吃完,枝子默默地帮忙收拾,姑姑让她去和林越泽玩,她也不肯走。姑姑连夸:“真是个懂事的小姑娘。”
下午,奶奶去午休了,姑姑问枝子去不去摘菜。枝子满心的新鲜感,自然愿意。
林越泽也要去。
廖阿姨打趣他:“平时喊你喊不动,枝子来了就去是吧?”
“这不是闲着没事干吗?”林越泽拿了两顶斗笠,往枝子脑袋上一扣。她头小,还得稍微扶着,不然会歪。
姑姑笑着说:“细皮嫩肉的,一点都不像个庄稼人。”
枝子自侃:“像《变形记》里换到乡下的城市主人公。”
姑姑顺着往下说:“要是他们有你这么听话当时,那些农村父母也不会那么头疼了。”
“我也没他们那么有资本嘛。”
“照我说呀,人的品性好,才是真的好,能吃饱喝足,就是最大的欣慰了,那些花花绿绿的,最容易把人带坏了。人啊,要学会忆苦思甜。那些人到农村吃过苦,就知道生活多不容易了。”
姑姑年纪毕竟大了,难免的,有些观念落于时代,但枝子并不予以反驳,而是乖乖听着。换作林越泽,他是决计没有耐心的。他想,枝子就跟那甜杆一样,看着不起眼,细细品味,却是甜丝丝的。
下午三点的太阳极晒,正应了那句诗“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姑姑和枝子各挎个篮子,林越泽当监工似的,空着手去。
姑姑带他们到自家地里摘辣椒、丝瓜、豆角、茄子什么的。枝子经常做饭,知道哪些成熟了,哪些坏掉了,精挑细选地采摘着。
突然一声尖叫。
“怎么了怎么了?”林越泽忙跑过去。
枝子跺脚怎么都没有用,又不敢动手,求助地说:“有虫,快帮我弄掉。”
林越泽蹲下一看,有一只黑蚂蚁爬到她鞋子上,他摘了片叶子,把它捉走,末了,还不忘嘲笑她:“被虫子吓成这样,也忒没出息了吧。”
枝子心有余悸地说:“这蚂蚁怎么这么大啊?”
“黑蚂蚁,就是这么大的。”
这时,姑姑也闻声走过来了,“咋了这是?”
“虫子爬鞋子上了。”
“我倒没想到这个。”姑姑接过她的篮子,交到林越泽手上,“你上去等我们吧。”
枝子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林越泽看她犹犹豫豫的,直接从背后拦腰竖抱起她,放到田埂上。
枝子无聊,也怕乱七八糟的虫子再来,不停地走来走去。这样更热了,不用看,枝子也知道,自己脸肯定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他们怕她等太久,迅速摘完,提着满满两大篮子上来。
回去的路上,碰到姑姑的熟人,他边寒暄着,边递给枝子和林越泽各塞了几个小毛桃。
枝子手小,拿不下,往地上掉,她手忙脚乱地用肚腹去卡住它们。林越泽帮她捡起地上的,塞进篮子里。
枝子小声地跟林越泽说:“这里的人都好热情啊。”
林越泽觉得她可爱至极,神情可爱,语气可爱,怎么都可爱,最后憋不住,笑起来。
☆、Chapter34
晚上,枝子和廖阿姨一起睡在二楼。
房间不是不够,不然那些子女们回来,也没地方住。只是省得多铺一张床、收拾一间房罢了。
枝子善解人意,没有意见。
房间和楼梯间,装的都是老式的白炽灯。
乡下蚊虫多,姑姑替她们燃了盘蚊香用以驱蚊。枝子上了床才留意到,身上多了不少红肿块,还挺痒的。
廖阿姨掏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绿色膏体,瓶身印的是看不懂的外文。枝子用手指抹了一点,涂在皮肤上,凉丝丝的。
“这个是青草膏,很管用,要是再被咬,就涂点这个。”
“好。”
“睡吧。我熄灯了。”
床不大,将将够平躺下两个人。
木架床,不知传承了几代。枝子不敢乱翻身,怕吵到廖阿姨,手掌叠在肚腹之上,规矩得像雕像。
乡下还有点好处是,夜间没城市热。床边搁了台风扇,它有些年头了,转起来嘎吱响,就很凉快。
枝子这一天很累,伴着这阵细微声,还有廖阿姨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熟睡过去,绷紧的动作也松弛下来。
廖阿姨见她睡着,动作轻柔地替枝子盖上薄毯。
大清早,六点左右,公鸡啼晓。
在陌生环境的第一晚,枝子睡不踏实,被吵醒了。她蹑手蹑脚地换掉睡衣,下楼。
奶奶和姑姑也已经起了,坐在屋外剥花生、筛豆子。她们看到枝子,惊讶:“这么早就起了啊?睡不惯吗?”
枝子撒了个善意的小谎:“我平时都这么早起。”
“小泽得睡到日上三竿去了。”姑姑搬了个小矮凳过来,“坐。”
“谢谢姑姑。”
奶奶问枝子:“今天早上喝粥,再蒸点馒头,吃得惯吗?”
“吃的。”
姑姑笑着说:“你大老远的过来做客,我们家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不会嫌弃吧?”
“姑姑你太客气了,我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人。”枝子也帮着剥,花生是晒干的,壳很脆,“随便吃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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