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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失忆后连崽都不认了 作者:袭破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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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那人类幼崽不是裴肆的私生崽后,狐焰放心下来,胃口大好,当晚就多吃了一只鸡。
吃完鸡,狐焰对着今夜比往日更加明媚的明月修炼。
天上一轮寒月。
九霄宫里摘星阁,一白衣男子目光凉薄国师扫了扫天上的寒月,点燃手中的符纸,将写有姓名和八字的纸人丢进火盆当中,烧得精光。
火光中,映出他的俊秀容颜。
他已历经两朝天子,却年轻得像二十多岁的人。许多人背地里都叫他老妖怪。
他冷笑了一声。老妖怪就老妖怪,谁不羡慕他呢。恨他却杀不成他,还想成为他。
前头一个皇帝,就极想要他的驻颜之术,为此甚至不惜和他做交易。
然后只是为他做了嫁衣裳,反成了他驻颜的养分。
只是这个新帝,实在太难控制了。不如另换一个新的更容易成为他的工具。
人帝有真龙血脉,他无法接近,只能控制外物,以真龙之血温养己身。
迟早有一天真正的龙才能归位。
火盆之中,纸人已逐渐烧为灰烬。烧尽之前,依稀可以见到一个裴字。
裴奕拿了他的文章,得到外公的夸奖,心里尤其高兴。转头,母后赏了他两串沉香木。
这是母后特地在寺里求的,可以安神凝心。十分有效。
裴奕接了镯子,便戴在手上,果然感觉到精神一阵清爽。裴奕十分喜欢这串沉香木。
可他一个人,何必要戴两串呢。裴奕拿了好东西,巴巴地就拿过来想献给他哥哥。
裴肆没见过裴奕这么没出息的人:好没出息。不过是一个沉香木镯子就这么高兴,朕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裴奕道:皇兄,臣弟是想着您,才来献宝呢。
他举起手来,晃了晃手里的镯子,显摆。
哎,皇兄,当初法华寺的那串护身的镯子,皇兄怎么没有戴呢?
裴肆想起那串镯子摇摇头。大狐狸很讨厌他那只镯子,不让他戴。况且,他身体也大好了,不必再戴这些。
那就戴臣弟的这只。可有用了。香味很好闻。我自从戴上这只镯子,就感觉自己耳聪目明,神清气爽
裴肆不信。一只镯子而已,有那么神奇嘛。他随意地拿了起来,忽然眼神变了。
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裴奕怕裴肆听说母后只赏给他一个人,却没有想起皇兄,心里泛酸,就说是自己在民间买的。
裴肆哦了一声,木木地戴上了那串沉香木。
摘星阁里,国师俊秀的脸上笑得也有几分痴狂起来
狐焰修炼几天后,发现自己的尾巴上的毛毛长得越来越好。可这几日,他却没有见过裴肆。
好奇怪。裴肆既没有回寝宫睡,也不在御书房。
只不过,转天却听见到处都在传皇帝采选秀女的事情。
狐焰听罢,连烧鸡也不吃了。拎着崽子从皇宫的屋顶,一座一座翻过去。
果然看见,其中一个院子里,站着无数身着彩衣的秀女。狐焰呆住,连手里的崽子都顾不得。啪嗒一下,小崽子掉了下去,砸在瓦片上,发出砰的一声。
引来底下人的围观。
狐焰忙抱住小崽子,蹲了下来躲起来。
教养嬷嬷抬头看了一眼,继续看向眼前的这批秀女。这是自新帝登基后,第一批要入宫的秀女,而且时间忽然来得这么急许多京城的小姐佳人都还没来得,只匆匆凑了一批人,送进后采选。
狐焰气得跺脚。他明天就把崽子送还给裴肆,回雪山!这京城他不待了!
第14章 狐焰想离开了
狐焰气鼓鼓,捏捏崽崽的脸颊。
不要裴肆了。裴肆是个坏人。
狐焰一呲溜,追着那个采选嬷嬷进了院子里,趁着那个嬷嬷转头的时机,从窗户一跃跳起,跳到了房梁上。
只留了一条尾巴晃悠晃悠地悬空挂着。嬷嬷从里间走出来,狐焰飞快将尾巴收回去。
嬷嬷疑惑地对着小宫女道:你可听见了什么怪声?
小宫女摇摇头。什么也没听到。
嬷嬷四处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便指使小宫女把画册全抱过来,事先检查了一遍画册是否有问题,然后分门别类放进箱子里。
嬷嬷,这张的画像是不是画的有点问题,这里鼻子都是歪的。小宫女拿起一幅画道。
嬷嬷看了下面的名字道:不必管她。这是御史中丞家的千金。御史中丞夫人少与太后娘娘不合,因此故意画丑,不愿其在皇上面前露脸。
小宫女明白了,点点头。接着又一一检查了几张,将家世好有背景的放在更显眼的位置,画像也更精致美丽。
这是太后娘娘的远亲,放在最上面,皇上一眼就能看到。这是丞相大人的表侄女,也要小心都检查过了?
嬷嬷,都没有问题。小宫女道。
那就把盖子盖上吧,待会会有执笔大人来接收这些箱子。
见什么事都没有,嬷嬷便带着小宫女离去了。
狐焰等嬷嬷前脚出门,后脚就从房梁上跳下来。他放下崽子,打开箱子,翻开那堆画册来看,越看越生气。
什么嘛,也不过如此。和裴肆比起来差远了!狐焰吊着眼睛不屑道,实际酸得要命。
狐焰气鼓鼓地在画册上留下自己的爪印,又抓起崽崽的小爪子也在画册上盖了个爪印。
一个不够,又盖一个,最后满张纸留满了一只只梅花似的爪子印。
屋外来了人,狐焰躲不了,直接藏进了箱子里面,把盖子一盖,躲了进去。
嬷嬷带着掌印进来,掌印逐一打开箱子检查,在最后一箱停下。
这是什么?掌印忽然道。
狐焰抱紧崽子,不会被发现了吧。
掌印蹲下来,从地上捡起一卷画。那是被狐焰不小心翻出去的。
怎么掉了一份,大概是不小心吧。嬷嬷随口解释,并往掌印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掌印点点头,道:没什么问题了,抬起来送到御书房。
说着,他就将所有的箱子一并带走,并没有发现异样。
其中一箱子画册有些重。抬箱子的二人,一开始以为箱子比较轻,猛地抬起,才发现要比别的几箱稍微重些。
小心点,别摔了!这些画册都是要送给皇上过目的,弄坏了,小心你们脑袋。掌印太监捏着嗓子,敲打众人。
画册送到了总管王福手里,由他再递到皇帝面前。
裴肆看着王福带人搬了一大箱子画册,有些莫名。
王福,你做什么?这些都是什么东西?裴肆放下笔,好奇。
回皇上,这些是今年秀女的画像呀。你是否要现在过目。王福笑着说。
裴肆一怔,并不愿意看那些画册,但行动却驱使他让人打开箱子。
那就看看吧。
狐焰和崽崽在箱子里面,被颠簸得七荤八素,两眼冒金星。一堆画册压在两狐身上,两人则被压到了最底层。
王福让人打开那些画册,裴肆兴致了了地随手打开一张画册,略有惊讶。
王福察言观色,一直注意着裴肆的表情,见皇帝忽然惊讶,还以为是看到了什么大美人又或者是太磕碜吓坏了。
他低头也顺着皇帝的视线看向画册,只见到原本应该画着美人的画上此时全是大大小小的爪印。 !这些该死的,怎么办事的?东西送上来之前都不会仔细检查一遍,这样就送过来?王福一边怒骂底下办事的人检查不仔细,一边向皇帝告罪。
王福说了一会儿后,感觉皇上好像也没那么生气,反而盯着那些爪印,笑了一声。
噫?皇上怎么笑了?
难道是气疯了不成?
裴肆打开了每一本画册,发现每一本上面都是各种爪子印。
哗啦一声,箱子里的画突然被掀了起来,一只毛绒绒的白狐狸抖了抖被压扁的毛发,拽着小崽子跳了出来。
王福立刻意识到这些爪子印肯定就是这一大一小的杰作了。
是你弄坏的?裴肆低头对狐狸说。
狐焰点点头,用爪子拍了拍画册,啪,啪拍得直响。
你可知这是大罪?要杀头的。
狐焰瞪大眼睛委屈巴巴,什么?你还要杀我头!黑心的没良心的负心汉!嘤嘤嘤。
狐焰爪子捂脸哭泣。
说你两句就哭了。别哭了。裴肆又温声道,不会要你的头。
反正王福觉得皇帝疯了,一个人对着狐狸讲话。
狐焰不听,继续嘤嘤嘤。
裴肆便要拿手帕,但身上没有帕子,最后用龙袍的袖子给对方擦眼泪。
狐焰打了个喷嚏,不太喜欢裴肆袖子上的味道,好奇怪啊,跟以前的味道不太一样
他想再仔细嗅一嗅,裴肆却突然脸色一变,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累了,要休息。
狐焰不知道裴肆怎么好端端的累了。
裴肆拍了拍狐焰的脑袋,神色莫名,然后就进了里间。
王福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两只狐狸,按理说,弄坏了东西肯定要责罚的,但皇上显然没有责罚的意思,看样子还是宠着这两只动物的。
宫里的规矩,只要是主子宠爱的,即使是只蛐蛐,也比不受宠的人精贵。
既然皇上没说要罚,他也不敢做主,只打发人将那些画册送回,再让画师重新画一份。
狐焰抱着崽崽,无助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搬运箱子,据他们的意思是会再画一份。
也就是他做的都是无用功,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忽然觉得这深宫里有些冷。裴肆有些阴晴不定。
这个地方一点儿都不好玩,不如他的雪山。
狐焰想要等尾巴一长出来,就离开了。
至于崽崽雪山太冷了,不适合这个有人类血脉的娇。弱崽崽生活。或许他也应该把崽崽留给对方,自己一只狐走好了。
第15章 我们是夫妻呀
天暖了没有两天,这天又罕见地下了雪。
虽然前几日已经有春暖花开的迹象,但冷不丁的倒春寒,还是叫人手冷脚冷心头也疼。
裴肆想起那一大一小狐狸。那个窝恐怕不够暖和吧。裴肆便又让王福另外准备了一个垫着厚厚鸭绒的窝。外面缝了两只垂下来的兔耳朵,扯一下耳朵,就会弹一下。
小狐狸崽子估计是刚长牙齿,因此总是见到东西就喜欢咬它两下,这个足够它咬着玩了。裴肆心里惦记着,却没见到惦记的一大一小。
王福一进来,就看到裴肆在上上下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皇上,您找什么呢?让奴婢来找吧。
我找那两只狐狸。也不知道今天躲到哪里去了。裴肆打开衣箱,小的那只平时不爱在在窝里睡,总爱趴在衣服堆里打鼾。
但今天的衣箱里也没有见到。裴肆拿起那件平时被充当了垫子的袍子,黄色的缎子上面沾了一些白色的绒毛。
风一吹,便落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裴肆放下衣服,扫见王福手里拿着个册子,随口问道。
回皇上的话,这是太后筛选过一遍后的秀女名册,您要过目吗?
裴肆兴致缺缺,又是这种无聊的东西,摆摆手,不愿多看。
王福心知裴肆对这个兴趣不大,也不再多言,免得触了皇上霉头。
等等。先放那里,如果太后问起,就说我已经过目了,对这几个非常满意。
裴肆翻开名册,随便点了几个人名。实际上他甚至没注意那几个名字都是谁是谁。
王福点点头,便说好。果然,过了不多时,王福就被太后叫住。
太后捻了颗梅子放进嘴里,明明已年近四十,看起来却和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一样娇。媚。
皇上可有看准的?
王福便将裴肆点的名字一一报上去,太后说不清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的,只淡淡地点点头,等王福一走,脸色立刻一变。
不管是哪个人,她都看不上。
她这辈子,偏要让芝阳郡主做到皇后的位置,否则她死都不甘心
怎可让那贱种做到如今这位高权重的位置上
可恶,老天不公平,那贱种如何有这好命
下雪了。狐焰跳上屋顶,在柔软的雪堆上踩出了一只只漂亮的爪印。
这样的雪天,有些雪山的味道了。他趴在雪堆上,雪白的尾巴一扫一扫,扫起一阵阵的雪花沫子。
崽崽抓住狐焰的尾巴,从狐焰的头上一路顺着毛滑到尾巴,啪嗒,又顺着水滑到瓦片上
快要滑下去的时候,狐焰尾巴一卷,将崽崽卷了回来,放到自己的身上。
它的尾巴已经长得差不多了。
真不想走啊。
也不想把崽崽送给裴肆养。不过这儿可比他的雪山要暖和多了。有人伺候,有温暖的窝,还有香喷喷的蛋羹
崽崽每天都要喝奶。香喷喷的,连他也愿意多喝一碗。
哪像他,只会水煮肉块和水煮肉块的汤。
狐焰抓着崽崽,摸摸他的脑袋问道:宝贝儿,你要那个爹吗?
崽崽咔嘣脆地点点头。
狐焰便决定了。大尾巴一扫,一堆雪从檐上落下去,掉在廊下,砸了路人一脑袋。
狐焰抓着崽子,呲溜一下就窜了出去。崽崽就交给裴肆吧。
它是一只有人类血脉的狐,跟着自己过不好狐狸的生活。
雪越下越大,裴肆一直开着窗,风呼呼地卷着雪片往里灌,他有些冷,微微拢了拢衣服,手腕上是一条锗红色的沉香木珠子。
他把狐狸的窝,往暖炉的方向挪了一下,担忧地看着和风缠绵的雪花。
忽然,大门吱呀一下被风吹开,重重地砸在墙上,发出剧烈的砰的一声。
却不见有人去关上,就连王福也没有来。
裴肆觉得奇怪,起身向寝殿外走去,只见整个宫中的下人全部都歪七倒八地横躺在地上
该死的!
他刚要叫侍卫,忽然扫到檐廊外的风雪中,隐隐约约有个身影,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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