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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藤树 作者:走走停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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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嘁!不搞女人就是大问题了?”玳桢要啐他。
    “啊,那肯定啊,三十岁还没有女人那就是身体不行呀,那还不是大问题。”姚云峰挑眉说着,中气十足。
    啪!佟诚毅把筷子拍在桌上。
    姑爷也是有脾气的人。
    然而也没能阻止在场的人掩嘴偷笑。
    他便这样替未来大舅哥背起了这口黑锅。当这闲话飘到清芳耳朵里时,她翻着白眼对飞鸣道:“你这道貌岸然的大表哥,这时候是连装也懒得装了。”
    飞鸣也是不解,他挠着后脑勺:“看不懂,大表哥以前确实不这样啊……”自己又想了想,不禁感叹,男人的事实在难说的。
    延声问起这件事时,佟诚毅也只是低头一笑,说:“骂名而已,多背一个少背一个也没什么不同,已是声名狼藉了,还拍什么。”想了想又说:“开始这个人也是偶然放在他身边,不过没想到效果倒很好,等孩子生下来,无论男女,我都预备好了,换下来,这个姚家的孩子务必握在我们自己手里。”他抬手磕了磕烟火,淡淡说着。
    延声默然的点了点头:“有筹码在我们手上是好的,相关的人员要安排好,别坏了正事。”
    佟诚毅缓缓点头道:“我有数。”他抽完一支烟,掐灭在烟缸里。抬头去看延声,看他低头修一册线装书。
    延声虽未动,却也知道佟诚毅在等什么。他一边拿一支粗针在书脊上绕着线,一边笑说:“你想问她的情况,是不是?”
    他叹了口气道:“前两天她寄了一封信来,但没写什么,描了一幅雨景图给我,说她在“闲坐数流萤”。”
    佟诚毅只凝眉听着他的描述,没有别的表情。
    延声绕完了线,翻开书页向里面检查着,说:“我还是劝你放下,她会好起来的。她是既能烟熏火燎也能清风明月的人。”
    第 57 章
    是啊,她会好起来的,然而他却好不起来了。
    他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在她衣柜前睡着了。
    他是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是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是白日里痛不得,深夜里痛得合不上眼;是既盼她忘了他,又怕她忘了他。
    他其实不是没有为她考虑过,他向来是做事周全的人。当迎娶姚静雅已成定局时,他私下里为自己和她的未来筹谋过。父亲的病已到了人生尽头,这一程路大约已不能再远,童童他要带在身边好陪父亲最后一程。
    等送走了父亲,他是打算把孩子送回到方惟身边去的,这是他婚后和她唯一的联系,他知道方惟为了孩子一定还会愿意再见他,他只要看一看她也是好的。
    其实说心里话,让他成全她与别人欢好,他是怎么也不能够的,他拿孩子绑着她,是想让她等一等他。
    他殚精极虑的谋划着,借姚家的这条暗线走私,等他坐稳了位置,把控在自己手里,也许能撇开姚氏的倚仗。当他能一家独大的时,他这桩婚姻也算名存实亡,到那时他一心一意对她,全心全意弥补对她的伤害,仍能与她相依相偎相伴到老。
    然而这一段路太长太险,有太多的私心与不堪不足为外人道,他是要让她背负情妇的骂名等着他。他毕竟是要娶别的女人,他心里也怕,怕她不愿等他。他只有攥紧了双手,把这一切埋在心里。
    到如今,他终于失去了她。再多的机关算尽也换不回她了。
    房里明暗交错,升起蒙蒙天光的时候,他被坐痛的腰身疼醒了,昏沉的撑坐起来松了松脖颈站起身,骨头和关节僵硬着,他一踉跄撞在她床头一立小书架上,掉下来两本英文书,他皱着眉头艰难的弯腰去捡,放回原处时,忽然凝神看着,书架上似乎少了几本书,空出一段来,少了什么书?他恍惚的记得,是他送她的那套《山海经》。
    他蓦然清醒过来,伸手在那一段书架上抚摸着,她带走了么?
    他送她的书,是她带走了。
    他后来知道绍普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延声告诉他,绍普并没有北上前往陕西,而是和两个同学一起,接洽了另一组人员,先到了徐州,与组织正式接触后,又前往湖北,正赶上国军为策应长沙战役发动的宜昌会战,于是又在宜昌停留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去向未明。
    他凝神考虑着,最后他说:“无论他有什么消息,都第一时间通知我。”
    延声看着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们接着商议了一些水运走私路线的问题,前几批货也安全抵达目的地。这条线的上相关人员,姚氏的旧部居多,他还要进一步攻克,许多的谋略策划,他和延声逐渐默契起来。
    曹先生到南昌的时间也正是这一天,维义把他接到文庙的小楼里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随身携着一只牛皮箱子,两袖清风,瘦削的脸上带着一点难得笑意。
    看到他来,无论是信逸还是方惟,大家都生出一点离家在外的孩子忽然见到家长的感情来。
    信逸更是赶上前去,一把抱住曹先生嚷道:“老师啊,你终于来了!”原来曹先生曾是维义兄妹的大学老师。
    曹先生拍孩子般拍了拍信逸后背,笑说道:“你们叔父连登了三天报纸找你们,从今以后我可再也不敢去见他了。”
    大家笑闹了一阵,共叙相见的情谊。曹先生便谈起了上海的时局,对日作战的情况以及党派之争。他也说,国难当头本该一致对外,然而两党相争实在不堪,重庆的种种做法叫人齿冷,简直是自断手脚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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