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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在他方 作者: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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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座里有南交北交的概念,南交点代表前世的追求,北交点是今生灵魂的发展目标。
在传说中,南北交是一条蛇,当众神搅拌乳海而想获取不死甘露时,它也隐藏其中偷吃了甘露,最后与众神同获得永世不死之身。而日神月神知道此事后,便向印度毁灭之神湿婆求助,湿婆把蛇劈成两半,成为南交和北交。
吴燕夏写到这里的时候,他抬起头,试着回想神灯。
他隐隐约约的回忆起那条金黄色的黄金蟒,比养过的其他蛇更为温顺,可是,他养过的其他蛇也都是神灯的附身,却又没有任何熟悉感。
他记得蛇是天生没有泪腺的哑物,但神灯那种沙漠色的眼睛却又流过泪,他也记得它缓慢、懒散的匍匐在地游动,带着灵巧又粗野有力的自由。他再试着想一个姑娘的脸,好像能深切的感受到什么,但又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
脑海里最清晰的永远是梁凉真实的笑靥,其他的所谓感情,最终只是一个很遥远的梦而已,任何百感千愁都隔了一层。
吴燕夏的目光落到闪动的手机上,看到梁凉终于肯主动联系自己,削瘦的侧脸一沉。
这LO娘确实有点小硬气,他以为她和以前一样,生气几天就过去了。没想到,梁凉说不联系自己,这么多天就死咬着一次都没来。
吴燕夏也再次发现,身体素质是男人强硬的本钱,他平常随便捏死的梁凉小蚂蚁,趁着自己受伤就闹独立革命,闹得还特别欢又特别振奋。
“凉凉,”吴燕夏随手接起电话,声音极尽温柔缠绵,“哟,我的凉凉小心肝?”
梁凉一下子就被叫磕巴了,不是因为这肉麻的用词,而是惊悚感觉,吴燕夏低喊的语气相当微妙,就像被一条记仇的怨毒豺狼惦记上了。
不,这肯定错觉,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循规蹈矩的生活,吴燕夏才是一切罪恶与灵异的源泉,渣浪色的代言词。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整和心理建设,梁凉决定把自己态度放的强硬一点,不能整天被猪拖走,被他瞒着骗着。
她充满信心的咳嗽了一声,随手玩着自己的发梢,又是冷淡的说:“听说,你最近要出院?”
吴燕夏继续心不在焉的盯着电脑,好一会没回答,梁凉只听到他在那边打字的声音。
“对,我很想今天就出院,但胡医生不愿意。”吴燕夏顿了顿,轻声说,“凉凉?”
“嗯?”
“你今天有想我吗?”
吴燕夏此人知机狡诈,他完全不提自己的错事,也不追究她为什么躲着他,他就关心这个,现在、今日、此刻,梁凉有没有牵挂自己。
梁凉一下子就被问害羞,她也不玩头发了,呆呆的用手挠脖颈上的chocker丝带:“我,我打电话给你,可不是想跟你说这个的……”
吴燕夏眼中精光一闪,下意识的转头看着手边那白搪瓷“分手杯”,他简短的“嗯”了声,耐心的等梁凉自己继续说下去。
“小老婆想说什么,我认真听着。”他语气轻描淡写,但就是带点逼迫,是对揭竿而起小蚂蚁的骨子里鄙夷。
梁凉果然咬着唇又犹豫了,自己想说什么来着。
她原本是想说分手,至少治治吴燕夏那嚣张气氛。梁凉以前暗恋魏奎,都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死活瞒着,如今却敢跟对爸爸妈妈全天下人自信的说和吴燕夏彻底分手,带着劳动人民当家做主的感觉。
但问题是,这绝对是一种虚假繁荣。
梁凉完全不敢当着吴燕夏的面提分手这话,甚至打电话都不敢说。她送个杯子,再死活躲着不见他,已经到硬骨气的巅峰极限了。
怎么办怎么办,吴燕夏肯定问为什么分手?梁凉虽然有很多理由,可是单独拿出来说都很私密,而且真的都没说服力,站不到梁凉最喜欢站的道德制高点。总不能说,因为幻境里他是个负心汉,现实里他是个人渣。
吴燕夏肯定继续追问,他怎么人渣了。
呃,梁凉也得承认,这猪极偶尔、也有不那么人渣的一面。
梁凉怀着一颗逐渐弱势的小心脏在颤抖和纠结,吴燕夏在电话里每多等一秒,都像拷问她为什么不来照顾自己,两人之前的矛盾早就忘了。
“那个,我就想说,你出院那天,如果非要我来接你,我是可以考虑来接你……”
吴燕夏唇角微翘,他大方的说:“不用。”
梁凉已经正低头迅速的看着吉兆今晚的客人预定单,琢磨今晚就抽出时间跑去看他,她确实是想他了。但听到吴燕夏这回答,不高兴的说:“为什么不让我接啊?”
吴燕夏依旧盯着电脑网页,他低声说:“凉凉,我出院后,想直接回家看看。”
“好呀,我已经帮你找好了几个新公寓,到时候发你手机上,你看看地址……”
“不,我想回我家乡待一段时间。回贵州。”
“……什么?”
吴燕夏想不起神灯的样貌,也无法接受神灯那种无来由的感情。但是,他确实被莫名勾起了很多童年回忆,以及家乡。
那里的天高而辽阔,有白云和白云缭绕的大山。
走的地方多了,吴燕夏感觉三线县城是城市化里非常尴尬的存在。不像农村那样带着厚重朴实,也不像城市那样光怪陆离,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通病,比如太追求对秩序与稳定的认同。再加上他爸爸总是提公务员,他挺久都懒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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