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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哭包自救指南 作者:谢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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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修文想着这个,更是哭得停不下来,顾北捧着他的脸替他擦去眼泪都没他流眼泪快。
顾北也没办法,只能换一张纸巾继续帮他擦着眼泪,等他情绪稍微稳定一些才将刚才的问题再问了一遍。
见顾北又问了一遍,乔修文也知道今天他不说理由应该是不行的了,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情绪被影响的原因说了出来。
只是因为想到你可能抛下很多事情来见我,就觉得很开心,开心到哭了。乔修文越说越觉得丢人,脑袋越埋越低,但又想看顾北有没有嘲笑自己,只能悄悄地抬起眼偷偷看一眼顾北,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偷偷看向顾北都会被对方发现,弄得他尴尬得不行。
不过顾北抓到他偷看也没说什么,甚至还会朝他露出少见的笑容。
是那种十分明显的笑容,可以看出顾北是有些小开心的。
乔修文是一个很容易被感染到的人,顾北笑起来,他也跟着笑,两个人傻乎乎地坐在窗户边对着笑,看得远处刚进来的护工阿姨也乐呵起来,嘴里边念叨了一句:这俩年轻小伙子关系真好。
不过,顾北最终还是被霍霜一个电话叫了回去,也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让顾北一定得回去。
起先顾北还想争取一下留下来陪陪乔修文,可霍霜那边说得十分坚定,说有个人一定要他见见,至于乔修文可以见完人了再回去陪。
霍霜也一直都是开明的,提起乔修文并没有什么儿子竟然是个gay的愤怒,甚至还调侃了顾北两句,问他什么时候把乔修文带回家。
你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迂腐,但你是他儿子,你真想要什么他难道还会不给你吗。而且小乔那么漂亮听话又礼貌一孩子,你爸见了肯定喜欢,说不定见了小乔之后你这当儿子的要彻底没地位了。霍霜笑着说了这些,也没挂电话,只等着听听顾北会怎么说。
我不是本来就没地位吗?顾北的声音依旧冷淡,他似乎只有跟乔修文说话才会有更多的波动,但霍霜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听着他这样说话也不觉得有什么,只从中挖掘出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来。
乔修文在屋里等顾北打完电话回来,客厅里开着电视,但他还是时不时朝阳台的方向看一眼,想看看顾北到底什么时候好。
顾北到这边来是住在乔修文租的房子里的,乔父没打算给乔修文先买一套房,就算买了乔修文也不打算要,所以他一直住在当初租下来的这个房子里。倒是顾家有说过不如在B市买套离乔修文近一些的房子,往后到这边来也不会一直住在乔修文家里,但顾北并没有同意,只说这样的事往后再说。
既然顾北自己有打算了,霍霜那边自然也不会强制他一定要买套房子在B市。霍霜甚至还调侃他是不是想要用顾家在离乔修文家近的地方没房子给你住当借口,好顺理成章住到乔小朋友家里。
霍霜爱好喊乔修文小乔或是乔小朋友,她不爱单单喊名,喜欢叫一些爱称。但对自己的儿子却没这个耐心,霍霜自己也说可能是因为顾北跟自己太像了,她面对顾北仿佛面对另一个自己,才会觉得那些爱称用在顾北身上无比的违和。
如果有人对着霍霜喊小霍或是霍小朋友,想来她不会觉得可爱,只会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顾北这几天住在乔修文的房子里,倒是没有跟乔修文睡在一起。其实顾北不跟自己睡一间屋,乔修文自己还有些不习惯。
但乔修文那间屋子里又没有另一张床,乔修文想着先前自己从顾北床上醒来的怪异感,也没敢喊顾北跟自己一起睡。
说不清是为什么,就是觉得跟顾北一起睡是一件会让人脸红的事情。
乔修文按了按眉心,没去看电视里的新闻联播,只再一次转头朝阳台看去,刚好看见顾北挂了电话,趴在阳台那儿打开窗户点上一根烟。
又抽烟
乔修文嘴里嘟喃着,站起身往阳台走,站在顾北身旁转头去看他,看着夜色下那一点火光。
原本到了嘴边吸烟不好的话一时间说不出来,烟雾朦胧下顾北的脸比平时还要好看不少,那股性冷淡的味道比平时还要浓厚一些。
乔修文嘴唇微张,仰头看着顾北那双浅棕色眸子,一时间几乎要忘了呼吸。
他很喜欢顾北这张脸,很喜欢对方这股性冷淡的气质,很喜欢跟这样的顾北待在一起。
可以说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可他并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也许只是他长期跟顾北待在一起产生的依赖,也许只是因为他严格来说只有顾北一个好朋友。
很多时候他总感觉自己身边只剩下顾北一个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不属于他的。
原主的关系自不必说,乔父乔母别说跟他了,跟原主都没有血缘关系。
至于同学大部分不熟,舍友也只是维持在舍友的关系上,姜娟是顾北的妹妹不是他的妹妹,至于其他的似乎真的是没有了。
只有顾北,从他睁开眼看到这个人就一直在自己身边,虽然一开始是她强硬要跟着,但后来顾北也默许他跟在身边,一直跟到了现在。
从高二到大二的寒假,不过是人生的其中一个小时间段,但他就好像是从此认定顾北了,仿佛他的好朋友就只会有顾北一个人一样。
这样的想法让他有些害怕走出社会,他们是不同专业,以后会有不同的工作,出社会后会谈恋爱会结婚,会有自己的生活。
也许往后他们的人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没有办法再住在一个并不算大的出租屋一块儿做一些好像没意义的事情,没有办法再这样站在阳台上抽烟与看着对方抽烟。
乔修文垂下眼不敢再看顾北,深吸一口气想说点什么,许多不知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来。
顾北从乔修文刚进来就在观察他,一直将他的一举一动抓进眼中,自然能看到他神情的变化。
但顾北没能猜到乔修文究竟在想什么,阳台没开灯也只能靠着并不算亮的月光看看眼前的人,顾北没能看清,只能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
怎么了?顾北别过头去吐出一口烟,问了这话。
乔修文伸出手去拿顾北手里的烟,看了那火光一眼,鬼使神差的,竟是拿起来吸了一口试试。
没等顾北震惊,乔修文先被烟呛得直咳嗽,顾北只好压下心中震惊,先半抱着对方给他顺着气。
完了顾北也没多说什么,只等着听听看乔修文怎么说。
喝酒吗?乔修文抬起头来,眼睛里还有因为剧烈咳嗽而滚在眼眶的几滴眼泪,没一会就因为眨眼而到了睫毛上,夜色下乔修文的眼睛因眼泪而异常明亮。
喝。顾北其实还是犹豫了一下的,乔修文酒量不好,他自己喝醉之后也并不是特别能够控制自己。
这些顾北都知道,但乔修文这样问出口,这样半靠在他的怀里问他喝酒吗,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反正不喝醉就好了,只要不喝醉救不会失控。
顾北这样告诉自己,换好衣服跟乔修文一起下楼买了啤酒回来,两个人依旧坐在阳台的双人沙发上喝起了酒。
我现在酒量变好了。乔修文开了一瓶啤酒递给顾北,又给自己开了一瓶,两个人先碰了一下铁罐才仰头喝一口。
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喝吗?顾北听到乔修文那话,心中一紧,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出这话来。
乔修文第一口喝得有些猛了,舌尖带着几分苦味,眯了眯眼回味了一下让自己缓过神来才说:没有啊,我就跟你一起喝过。
顾北看乔修文还想再仰头狠狠灌一口,连忙按住他的啤酒罐,嘱咐了一句:别喝太猛,容易醉。
其实不喝太猛乔修文也很容易醉,他的酒量一直都不是很好,就算是穿书之前他的酒量也是烂中之烂。
所以顾北的嘱咐其实并没有什么用,但乔修文还是听了他的话,只抱着啤酒罐小口小口抿着啤酒,偶尔借着夜色去看顾北那张近乎完美的脸。
要说近乎完美的脸,其实在顾北眼里近乎完美的脸应该是乔修文的。
但乔修文并不很喜欢自己的脸,可能因为不合自己口味,所以即便是自己,他也狠狠将自己的脸踢出了近乎完美的脸的行列中。
乔修文以前其实也会看看好看的人,但大多数好看的人看久了之后他并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可顾北是不同的,在乔修文眼里的顾北好像总有一些时候是能够惊艳到他的。
要说顾北的脸有多独一无二的好看肯定也没那么夸张,乔修文喝着酒的时候仔细想了想,也许只是因为他喜欢顾北这张脸而已。
审美是很主观的东西,顾北到底好不好看拉路人来说肯定能说出许多说法,但拉乔修文来一定给他吹到世间没有人能比顾北好看的程度。所以说好不好看其实并不重要,还不如说乔修文喜不喜欢。
乔修文迷迷糊糊想着,靠在了顾北的身上,一副没有骨头的样子靠着,还是小口小口抿着啤酒。
顾北低下头去看他的头顶,眼中神色晦暗不明,不知想到了什么,别开头去没敢再看乔修文。
顾北的酒量比乔修文好太多了,乔修文醉掉的时候顾北还清醒得不行。
但就是因为清醒得不行,顾北才什么都没做,只拿走乔修文手里没喝完的啤酒,仰头将剩下的全部喝掉之后随手扔掉喝完的啤酒,才抱起人往卧室走。
不过乔修文这个人喝醉了酒是会缠人的,一路上双手环着顾北的脖子拼命将脸往他脖子上凑,还老是用嘴唇蹭过顾北的脖子,惹得顾北脊背都僵硬起来。
什么都不能做,偏偏这个酒鬼还在撩拨人。
顾北深吸一口气,强硬地将上衣一角从乔修文手里扯出来,转身回房间拿了另一套睡衣到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他没有自己解决,只用冷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冷静下来之后他又忍不住走进乔修文房间内看看对方。
乔修文喝醉之后睡觉也不老实,还爱把被子卷起来当抱枕抱着,那样变成没被子盖的状态免不得要感冒。
顾北明天要走了,乔修文要真感冒他在顾家就得担心得要命还过不来。
顾北垂眸看了乔修文因为睡姿不雅而被掀起来的睡衣一眼,伸出手将乔修文的睡衣扯好,又将被子扯出来为乔修文盖好。
盖好之后又怕乔修文故技重施再把被子这样卷起来,他俯下身用被子将乔修文卷成了一团,又多找了一床被子来为乔修文盖上,以免乔修文又要盖被子又要卷被子没另一床可以用。
这样安排好之后顾北才回到自己暂时居住的那间房内,可到了房间内他却根本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乔修文刚刚环住自己脖子嘴唇蹭过肌肤的画面。
顾北的喉结滚了滚,他到阳台的沙发上去,开了一瓶酒,一边喝酒一边抽烟,就这样坐了一晚上。
隔天乔修文醒来的时候顾北已经走了,走的时候还把家里给收拾好了,还给乔修文煮好粥放在厨房保温着,留了便利贴让他记得喝两口粥免得胃不舒服。
乔修文看着那便利贴上的内容,一时间也没想起来自己昨晚为什么突然要拉着顾北喝酒。
他抓了抓自己睡乱的头发,想起自己床上多出来的被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说顾北昨晚不会是跟他一起睡的吧。
这不禁让乔修文想起当初自己喝醉了在顾北床上醒来的事情,那时候到底是什么情形,那天晚上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他通通都不知道。
但他就是记得自己从顾北床上醒来时的脸红与尴尬。
他也不明白从好朋友床上醒过来有什么不对的,都是好朋友睡在一张床上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他从顾北床上醒来的时候就是会觉得脸上发烫耳朵发红,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尴尬之中。
却不是那种诶我不喜欢跟顾北躺在一张床上的蓝俘尴尬,反正就是一种很怪异的,他至今都没想明白的感觉。
就是那样怪异的感觉让他脸红,让他觉得浑身哪哪都不对劲。
明明朋友之间躺在一张床上应该是坦荡的,可他一点儿也不坦荡,甚至想连夜逃回自己床上。
好在假期很快结束,乔修文在假期最后的那段时间也将大部分空闲时间都拿去陪伴乔母,偶尔还会碰上到医院去劝说他的乔父,还得花心思去跟乔父吵架,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空余时间可以想什么睡在一起的事情。
开学之后乔修文的课业也很紧张,顾北也是一样的,二人之间见面的次数甚至能跟顾北故意避开乔修文那段时间相比。
就这样,大二下学期在忙碌之中度过。
而乔修文又不是一个会记麻烦事记太久的人,除非有人在他耳朵边特意提起,不然他都是能放到一旁就放到一旁不管。所以当初的尴尬与脸红在不特意提起的时候已经并不在他的在意范围内了,至少面对顾北的时候不会想起那个时候心中生出的怪异感。
暑假的时候乔修文是跟顾北一起去的机场,二人不是同一班但还是选择同行。
二人的舍友都喊着羡慕他们之间的关系,嚷嚷着自己什么时候才有个能这样陪自己的好朋友在身边。
这么说的舍友获得了其他舍友的嘘声,大部分舍友都说你展望一个这样的好朋友不如先去找个能天天黏黏糊糊在一起的女朋友。
说完这些话,舍友们还要一人重复一遍没有说你们是情侣的意思哈之类的话,让乔修文有些哭笑不得。
但哭笑不得之余乔修文也还是有去关注顾北的反应,看看顾北到底会不会厌恶二人的舍友们这样调侃他们之间的关系。
乔修文是觉得没什么,但他记得当初高二的时候许海洋说顾北恐同。他想,如果顾北还恐同的话,那这样的玩笑就不太合适了。
因为这个,乔修文纠结了小一段路程,漂亮的脸纠结得都要皱起来了,等快到机场的时候才问顾北说:当年许海洋说你恐同,现在你还恐同吗?
顾北没想到乔修文会问这个问题,更没想到乔修文会觉得他恐同。
只见顾北伸出手替乔修文压下翘起来的头发,说:怎么会,我总不能恐我自己吧。
这话听得乔修文瞪大了眼,很是惊讶地看着顾北,一副怎么会这样的表情。
顾北暗中观察着乔修文的反应,乔修文的每一个反应都让他无比的紧张,生怕乔修文表现出对gay的一丝一毫厌恶。
他太怕乔修文才是那个恐同的人了。
可没想到乔修文在惊讶过后竟是笑出声来,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完了才对顾北说:王八蛋许海洋,竟然骗我。
顾北听到这话才终于松了口气,松了口气之后也才发现自己手心满是汗,借着拿纸巾擦手机屏幕的机会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汗,假装自己一点儿也不紧张。
他实在没有办法再绞尽脑汁去编一个理由告诉乔修文自己为什么会为他的答案紧张。
总不能直接跟乔修文说他喜欢他吧。
顾北垂着眼将纸巾收好,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你呢?
乔修文仍旧挂着笑容,听到顾北的问题小小惊讶一下,随后说:恐同肯定不恐啦,要说性取向嘛,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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