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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先生忠于爱情 作者:云雨无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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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也觉得。”
野泽脱掉了外套,穿着一件衬衫。他打算去卧室里换衣服,就让我把提包里的东西取出来。
我问:“你买了什么吗?”
“虽然我是日本人,但我现在不喜欢Okamoto,所以买了Durex.”野泽转过身来和我说话,他的发丝散落在颊边,被风吹得有些乱。
我说:“这个……还有喜欢和不喜欢吗?”
“对,”他又往回走,解开了宽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又卷了卷袖子,说,“现在可以了吧?你做好心理建设了吧?”
“可能是还没有。”我回答。
野泽靠近我,面对着我,然后把温热的指头搭在我脸颊上,接着,圈着我的脖子,呼吸颤抖着接吻,说:“没关系,没关系,你可以试着慢慢习惯。”
我说:“Charlotte说得没错,我们一开始真的在各取所需,我不足够喜欢你,选择和你在一起,就像在骗你一样,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可以安心地生活下去,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了。”
野泽的眼底浮起很浅的笑,他抱着我,说:“我很开心你能这么说,这个世界没给过我太多温暖,现在的温暖全都是你给我的。”
我没留下和Ethan互发的那两条短信,他告诉我“月亮不圆了”,就像是在说“我们之间没有一切可能了”。
这并非主观的拒绝,而更像一种无力的叙述,唯一幸运的,到一切尘埃落定时,我和Ethan没变成仇人。
再次见到Ethan的时候,再过两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我与合作公益项目的负责人一起去南方山区考察,一方面是近距离看看中国扶贫的成果,另一方面是为我们在新疆的项目做打算。
同行的两个人,加上我一共三个人,正碰上学校的孩子们上体育课,我看见Ethan的时候,他正站在操场尽头的屋檐下面,穿了一件沾满灰的外套。
他的头发上也落满了白色的灰,脸色十分不好,看见我了,就转身往屋子里走,又转过身看了我两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只手套,往手上戴。
我问校长:“那是你们这儿的志愿者?”
“人家是富家少爷,来捐款的,本来早就打算走了,但我们学校的漆老师受伤了,他就暂时多留几十天,帮忙把房子粉刷好,”校长的脸上露出惭愧,轻咳了一声是,说,“人家就是要干活,我们也劝不了。”
“他来了就只干这个吗?”我问。
校长说:“也唱歌,说自己是来创作的,创作音乐的。”
我和一旁的两人对视了几眼,于是似乎都明白了,Ethan一直待在房子里没出来,直到学生们下了体育课,他还是没出来。
我问校长:“他什么时候走啊?”
“可能要等漆老师伤好了吧。”
“漆老师……”
“对,漆老师是上海的名牌大学毕业的,来我们这个小地方教书,从来不抱怨,我达不到他的高度,相信很多人都达不到。”
我问:“受伤严不严重啊?”
“严重,补楼顶的时候在下雨,从梯子上摔下来了,要住院的,他家里人也过来了,我最近也有些发愁啊,要是漆老师回城里发展了,我们又缺一个好老师了,”校长想了想,还是苦涩笑了一下,他说,“但我会理解的,他付出得太多了。”
现在,终于明白Ethan在电话里提到的漆浩是谁了。
我还是打算和Ethan说几句话,于是一直站在操场上等,后来,学生们都放学回家了,Ethan打开了那间屋子里的灯,天快黑的时候他才出来。
我独自站在那儿,和他打招呼。
“你来干什么?”Ethan问道。
“等等你。”
“等吧,我要去烧水洗澡了。”
Ethan的嘴唇很干,借着路灯的昏暗光线,我看到他的手上有细小的伤口。
我说:“我们准备在新疆捐一所学校,所以过来考察了。”
“新疆……挺好的,很多人会感谢你的。”
“感谢我干嘛,又不是我出资。”
“那也要感谢你,因为你努力了也付出了。”Ethan脱掉了沾满灰尘的外套,去几米之外使劲地拍打。
他又说:“其实我早就打算回去了,但到现在都没回去,这儿有老师受了伤,我替他上一段时间的班,算是感谢他对我的照顾了。”
我说:“记得后天应该是你的生日。”
“对,但不准备过生日了,没什么好过的。”说着话,Ethan随意地把衣服搭在一旁的篮球架上。
我们有二十几秒没交谈,Ethan忽然抬起头看着我,他忽然问:“你开车过来的吗?”
“对,我们租车了,有专门的司机。”
“那……”Ethan眼中闪起来的光又逐渐暗淡了,他说,“算了,不说了。”
“你想去哪儿是吗?”
“嗯,去趟县城。”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要求太容易满足了,走嘛,明天早上就走,我们还要待两三天,车闲着也闲着。”
Ethan忽然就高兴起来,他把暖瓶里的水倒空,洗了把脸,还自己生活煮面条,分给我一碗,我就给同行的人打电话,说不回住处吃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陪着Ethan去县城,汽车驶过许多山路,一路上风景变换,到了城区,我们径直去了医院。
我这才知道,Ethan是特地来看漆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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