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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岔儿 作者:砚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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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么展,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样的场合也算是个社交场所。
庄辞在学校很受女孩子欢迎,他的画作前面,压根没闲人落脚的位置。
眼前乌泱泱一群女生,正围着一幅山水画讨论半天,用词颇专业,估计也是美术专业的学生,孟绥而的视线越过拥挤攒动的人头,趁机瞄了几眼。
简斯丞转开视线往别处看,凭着身高优势,很快找到庄辞。
庄辞也发现了他,往这里来了。
他过来以后,那些看画的女生当中有人一心二用,发现了他,于是一传二,二传三,击鼓传花似的人人有份,没多久所有女生都望着他,但又不好意思主动。
庄辞看了简斯丞一眼,目光转而落在孟绥而身上,问道:“你怎么来了?”
孟绥而说:“你不是要出国了么?难得有时间,我就过来看看。”
庄辞又把视线调回简斯丞身上,“那你们……”
简斯丞却伸出了手,一本正经地说:“恭喜毕业。”
庄辞心想我和你也不熟啊,我毕个业你千里迢迢跑来恭什么喜?但还是伸手和他握住了,装出真诚的样子,应道:“多谢。”
然后简斯丞就把另一只手拎着的礼盒交到了他的手里,仍是正经,“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庄辞看着礼盒一头雾水,下意识扭过头,朝孟绥而望去,目光带着疑问。
孟绥而干巴巴地抿了一笑。
周围一帮女同学都在好奇围观。
庄辞握住简斯丞的手,拉着走远一些才松开,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礼物就不用客气了。”
无端端拿人的礼物算什么回事,两人压根就不熟,甚至曾经勉强算得上情敌,而且这东西看起来肯定不是所谓的“薄礼”。
简斯丞瞧出了他的想法,说:“去年你送了孟孟一幅画,我没来得及回礼,赶上今天是个好日子,也不算无缘无故。”
庄辞一听,原来是这个意思,当即两手一背,说:“我不要,拿走。”
简斯丞说:“我管你要不要。”
他把东西往庄辞怀里一塞就松手,庄辞下意识接住了,一抬头发现简斯丞已经转身走远了。
庄辞冲这他背影喊:“你有种。”
简斯丞给庄辞的礼是一幅字,出自简隐山的手笔,那时候简斯丞准备上大学,简隐山思来想去,就给他写了一幅字,作为他的大学礼物。
虽然简隐山不是什么书法家,但练字写字几十载,也算半个行家了。
出来的时候,孟绥而才问那副字写了什么。
简斯丞说:“苟富贵,勿相忘。”
孟绥而无语了一阵,说:“哪有人送这样的字?”
简斯丞回:“你眼前就有一个。他不是毕业了么?这么优秀,他以后一定有大好的前程,等发了财,别忘了曾经。”
孟绥而想了想,虽然简斯丞确实干得出来这种事,但这字是他爸写来送给他的,那就离谱了,“到底写的什么?”
简斯丞不和她开玩笑,老实说:“大道至简。”
孟绥而听了点点头,这四个字在书法中算是常见了,个中含义也是放诸四海而皆应景,可是接着她仔细一琢磨,又觉得这四个字意味深长,
简斯丞姓简,所以这“至简”二字,难保没有什么别的深意。
……
孟绥而的毕业典礼过去没几个月,简斯丞就对外宣布退役了,当时只低调地开了个记者会,连退役宣言都简洁如他一贯的风格。
“书上说,会者定离,但是我们平时更常说再见。这里道别,别处再见。”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就走了。
当时消息一出来,粉丝就在网上哭成一片。
后来记者会虽然尽量低调,简斯丞说完退役宣言原本已经准备离开,奈何粉丝情绪太激动,他半路听见大厅的声音,只得又返回去。
他坐在台上,跟下面的粉丝聊了一阵,把他们的情绪安抚稳定了以后,又起身,正式地作了告别。
当时孟绥而就在大厅的入口看着,他步下来紧紧牵住她的手,这回真的走了。
这之后,简斯丞的个人社交账号都停用了,最后一条状态就是记者会上他说过的那八个字——这里道别,别处再见。
有人去底下留言,问:“再见?在哪见?”
Ace车队的齐鸣正听到这个消息时,以最快的速度问到了简斯丞的联系方式。
当时简斯丞正在超市里,陪孟绥而买些日常用品,齐鸣正一个电话打过来,来势汹汹,压着怒火,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退役?
齐鸣正不等人回答,自顾自地说:“你在哪?咱们见一面。”
这几天,简斯丞自己也因为这事而有些烦躁,饶是他提前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当他真正要面对这些时,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简斯丞淡道:“你有话现在说。”
齐鸣正说:“到底为什么要退役?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
像这种闺怨似的不满,连孟绥而都没对他说过,哪怕是类似,简斯丞听得想笑,也真笑着问:“我答应过你什么了?”
一旁拿着酱油看日期的孟绥而闻言,抬头望了过去。
那边说:“前两年的秋季赛,颁奖礼上我是不是说过,在我打败你之前不准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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