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
脑残志不残 作者:诸葛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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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残志不残 作者:诸葛喧之
那个善于戳软肋的女人立刻抢占了上风,言之凿凿地把林灼阳逼到了死角里,挖苦他,讽刺他。
他和林灼阳相处过,直到林灼阳喜欢什么,畏惧什么,她可以做到把每一个字都扎在林灼阳心坎儿里。
一根一根都是嶙峋的刺儿。
后来想一想,她说的,未尝不是实话。
自己好像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爱情,活了二十多岁了,一大半的人际关系都是靠人民币堆起来的,没有人会在乎真正的林灼阳在哪里,是不是正蜷缩在这些钞票后面掉眼泪吹鼻涕。
真正爱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呢?
刚才他和余小豆赶到娱乐厅楼上的时候,安民正被迫和一个狐狸眼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余小豆在自己身边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扑上去红着眼睛就要和那个狐狸眼玩命。
林灼阳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个青梅竹马这么疯狂盛怒的模样,就好像一头咆哮的雄狮,和对方撕扯在一起。
林灼阳突然有些羡慕那个叫做安民的警察,可以被一个人这样爱着,有一个人可以这样为他拼命。
可是萧典呢?
永远都只有自己追着他跑的份儿,他留给自己的从来都只是背影,让自己踉踉跄跄地在后面追着,笨拙地跑着,脚上磨出了血泡他都不会在意。
林灼阳越想越难过。
他蹲在这个偏僻的小巷子里自顾自地犯忧伤抹鼻涕,好在这条巷子还真没什么人,即使偶尔有几个捡破烂的大妈大爷路过,也只是用非常好奇的目光望了他一眼,然后就颤巍巍地离开了。
等林灼阳大概觉得自己发泄完毕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因为脑部供血不足而晕眩了一阵子,他扶着墙壁缓了一会儿,然后抹了抹眼睛,朝巷子外面走了过去。
才出巷子口,光线还没适应呢,就听到耳边传来“嘀――”的汽车喇叭声,林灼阳正不爽着,哪个王八孙子神经病的没事儿在那里鸣笛致哀,他扭过头去,正想恶狠狠地瞪那车子一眼,可是还没瞪,人却愣住了――
鸣笛致哀的孙子不是别人,正是萧典那混球。
萧典从保时捷敞开的车窗探出头来,手肘架在车窗档子上,朝林灼阳吹了个口哨,明明是这么过时的勾搭方式,萧典做出来不但不显埋汰,反而带起了一丝特怀旧特典雅的韵味儿。
……我草,真变态。
吹口哨这是浪荡流氓勾搭姑娘,狗的主人招呼小狗才会做的事情吧?!
林灼阳心里的惊讶被萧典这声没心没肺的口哨给吹走了大半,他翻了个白眼,眼睛哭得有些肿,没翻成功。
萧典朝他笑了起来:“林妹妹,您老人家哭完了?”
“滚你丫的。”林灼阳愤愤地说,他真反感萧典这张无关痛痒的笑脸,明明一切都是跟他有关系的,偏偏还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真是讨厌透了。
林灼阳转身想走,萧典扬了扬眉毛,迅速下了车,几步就赶了上去,拉住林灼阳的腕子:“得,你他妈的还给脸不要脸了,哥可是在这里等了你足足一小时啊,你倒好,说走就走了是吧?”
他把林灼阳掰过来,瞪着林灼阳哭得湿漉漉的小圆脸,一字一顿:“上车!”
“我不上车――”林灼阳想把手从萧典掌中抽出来,可是失败了,萧典捏得太紧,林灼阳的腕子上卡出一道红痕。
萧典连推带踢地把闹别扭的小老板塞到车里,砰的一声甩上了车门,林灼阳恼怒地瞪着他:“你干什么?!你敢强迫我!你是我助理――我草有你这么当助理的吗?!”
“我还就这脾气,你看不惯可以开了我,林经理!”
林灼阳惊呆在原处,瞪大了眼睛怔怔看着萧典:“……你刚才叫我什么?”
“林经理。”萧典不耐烦地一挥手,然后说,“怎么着?是你自己先跟我摆架子的。”
林灼阳微张着嘴巴,注视着萧典。
萧典看着他那副被伤害了之后,却茫然无措的样子,犹带泪痕的小圆脸上血色一点一点退去,泛着水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心里那股刚腾起来的盛怒又没来由地熄灭了下去。
“……我都等了你这么久了,你买我个面子还不成?”萧典沉默一会儿,语气软了下来。
如果是平时,萧典亲自给林灼阳造了台阶又铺好了地毯,伸出手来邀请他下,林灼阳肯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手舞足蹈,可是今天林灼阳却像打了蔫儿似的垂下来脸,说:“……施小美那边摆平了?”
“操,你说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总惦念这种东西。”萧典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林灼阳的腮帮子,说,“我倒是想去找她呢,可我能放心地下你吗?这巷子里前几天还发生过持刀抢劫案呢。”
林灼阳吓得一哆嗦,瞪着大眼睛恐惧地望了望那个阴暗的小巷,刚才没感觉,被萧典这么一说,还真挺阴森的。
他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又没带钱……”
“那万一冲出来一个大汉把你给□了怎么办?你看起来这么欠蹂躏。”萧典慢吞吞地说。
林灼阳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你,你他妈的才欠蹂躏呢。放我下车――我要下车,我不要跟你在一个铁壳子里蹲着!!”
萧典最喜欢看林灼阳咋咋呼呼的,他觉得自己前主人这样特惹人稀罕,于是不顾小公子又闹又嚷的,伸手勾过了林灼阳的脖子,毫不客气地封堵住了他柔软的嘴唇。
林灼阳不甘心啊,为毛每次萧典都拿这种方式来平复自己,操,自己又不是什么欲求不满的小姐,太伤大老爷们儿的自尊了。
他呜呜地在萧典怀里挣扎着,委屈得眼泪直往肚子里流。萧典灵活的舌在他口腔中肆虐冲撞,让林灼阳有种被洗劫一空的感觉,小公子几乎要被萧典洗得两眼翻白,好不容易捉到一个空隙,就不计轻重地朝萧典的舌头咬了下去。
“我靠。”萧典没料到林灼阳竟然敢咬人,一时没防备,血都流了出来,他一把推开林灼阳,拿手背狠狠抹了一下嘴唇,殷红的血色瞬间抹开来,在嘴角拖曳出一道诡谲的印记。
“……林灼阳……”他抬起眼睛来瞪着他,林灼阳吓得浑身一缩,警惕地望着萧典,口中还带着萧典的血味,那是一股铁锈的味道。
原以为萧典会勃然大怒,但是萧典闭了闭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强忍着什么,等他再睁开来时,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凶光已经消失。
“给我抽张纸巾。”萧典轻抽一口气,似乎很疼,嘴唇上还带着血液。
林灼阳的怒气早被害怕给冲淡了,他立刻侧过身子给萧典抽了几张餐巾纸,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萧典用矿泉水漱洗掉流出来的血,然后又用纸巾抹了抹,摁住。
然后他靠在椅背上,稍微歇了一会儿,又侧过头去皱着眉问林灼阳:“你属狗的咬这么凶?”
林灼阳不敢吭声。
萧典叹了口气,望着后视镜:“……其实你想多了,我没有在乎你和余小豆,是因为我想信任你。”
这些话都是萧典在之前一个小时打好腹稿的,说起来特有把握。
“……你怀疑我和施小美的时候,我心里真挺不痛快的,所以我不想让你也跟着尝尝这种被人怀疑的滋味儿。”萧典淡淡说。
林灼阳在旁边木讷地听着,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
萧典把手伸过来,揉了揉林灼阳的头发,轻吐了一口气:“你咬得我真疼……你知道我想怎么报复你吗?”
“……你,你想怎么样?!”林灼阳立刻如临大敌,往后缩了缩。
萧典凑过去,在他耳边暧昧不清地笑了起来:“我现在就想,把你摁在车座上,然后把你衣服裤子都扒了,结结实实地操/你一顿,让你也跟着体会一下流血的滋味儿。”
他说着,甩掉了纸巾,然后垂下睫毛,慢慢地挨近林灼阳的脸,再一次把血味腥未淡的唇,覆到了林灼阳的唇上。
林灼阳的肩膀颤抖了一下,萧典摁住了他。
稍稍推开一定距离,萧典把额头抵着林灼阳的额头,轻声说:“什么味道……?”
“苦的。”林灼阳很诚实地回答,“特血腥。”
萧典嗤嗤笑了起来,和林灼阳鼻尖点着鼻尖。
林灼阳不知哪里来的冲动,鼓起勇气问他了一个特傻的问题:“萧典……”
“嗯?”
“我能相信你吗?”
萧典轻啄了他一下,低低嗯了一声,嗓音很沙哑,很好听。
林灼阳莫名其妙地就觉得心间里一热,明明不是难过伤心,眼眶却又开始发红。他伸手摘掉萧典的眼镜,看着他的双眼,半晌,然后他突然搂住萧典的脖子,碰触上萧典的嘴唇。
暖暖的,有些锈涩的咸意。
30心里总有伤疤
林灼阳并没有充足的把握信赖萧典,只是因为他已经在感情上穷困到了极处,稍有些鼓励和暗示,就能继续摸索磕碰下去。
悲哀得和乞讨一样。
那天林灼阳没有回自己家,而是跟着萧典回到了价值不菲的出租房,两个男人纠缠一夜,到了早晨,林灼阳浑身酸痛,几乎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萧典正坐在旁边玩手机,林灼阳缩在被子里,望着他堪称完美的侧脸,萧典和长相平平的自己比,真的是太过英俊,甚至让林灼阳有一种不真实的,捕捉不住的感觉。
“醒来了?”注意到林灼阳在看自己,萧典微侧过脸去,说,“我跟你爸说过了,你今天不用去上班。”
林灼阳眨了眨眼睛,问:“你跟他怎么讲的?”
“说你在王总的宴会上喝的酩酊大醉,目前正像一坨烂泥似的横尸在我家呢。”萧典恶劣地笑了起来,“你爸气坏了。”
如果不是腰酸得厉害,林灼阳一定会跳起来掐住萧典的脖子,把这个造谣不打腹稿的祸害给扼杀在席梦思上。
萧典看着林灼阳生气的样子觉得好笑,他把手机扔给林灼阳,说:“给你,有一条短信。我瞟了眼,好像是关于你那个姓余的朋友的。”
“余小豆?”林灼阳愣了愣,接过手机,短信箱里果然有一封未读来信。
短信是林灼阳的一个下属发过来的,那个下属曾经跟着林灼阳进过娱乐厅,余小豆打架时在现场,后来又被林灼阳派了去照顾余小豆的。
那下属说,余先生和人打斗的时候,脑袋受到了撞击,不过没什么大碍,请老板放心,然后又把余小豆和安民两人住院修养的地址附在了上面。
林灼阳读完后松了口气,看来暂时是不用担心自己这位死党了。关闭了短信之后,他一眼刮到了手机桌面背景,林灼阳那口刚缓和下去的气又冲了上来,差点儿没把他给呛死――
我了个去,那手机背景赫然是之前偷拍的萧大孙子睡眠图啊!!
从头发丝儿到光裸的肩膀,那清晰度,操,老高老高的。
林灼阳的脸一下子绿了,他偷偷瞄了一眼萧典,发现萧典正在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顿觉无地自容无比尴尬,狠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萧典倒是挺坦然的,不过他施施然说出的话却比这张偷拍照还猥琐欠抽:“老板,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和冠希哥有一样的爱好,我个人牺牲色相倒是无所谓,不过为了防止你手机被窃,造成不必要的惨剧,您老人家的手机还是暂时由我来保管吧。”
林灼阳差点儿没背过气去。靠,就算是人民警察,你他妈的没收别人手机,如果找不到确凿证据,也得在规定时间内偿还啊,萧典这混球,凭什么把自己的通讯工具占为己有?!
“好了,你的手机已经上缴了。”萧典很淡定地说,然后拿脚踹了林灼阳一下,非常没有廉耻怜悯之心的列着嘴巴,一口白牙直泛寒光,“现在去烧饭吧,我饿了,我要吃意大利肉酱面。”
“你要吃什么?!”林灼阳怀疑自己幻听了,瞪大眼睛望着他。
萧典挑起眉头:“意大利肉酱面啊,怎么,你不会烧?”
“我草,我活了二十多年连片儿川都没烧过你他妈的直接叫我跨国出境给你烧意大利肉酱面?”林灼阳非常悲愤地说,“你还不如直接把我剁成肉酱算了!!”
萧典很善解人意地笑了一下:“把你做成肉酱这类话题,我们还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拿出来谈吧,现在,下床,生火,煮面,然后给我端过来。”
林灼阳瞪着他:“那你干什么?”
萧典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电脑,微微一笑:“股市开盘,我得盯着它看。”
林灼阳老泪纵横地在厨房生火做饭,都说新婚燕尔的时候,做丈夫的往往会体贴老婆,淘米做饭什么的,好歹装也要装个一星期。
萧典倒好,真干脆,装都不装直接原形毕露,把林灼阳当拉磨子的蠢驴似的,使唤来使唤去。
林灼阳往锅里倒进洋葱青椒肉丝,笨拙地翻炒着,虽说有些憋屈,不过也有一定的好处,因为有些事儿可做的时候,人就不容易想东想西,注意力容易分散。
和萧典磕磕碰碰这么多次,说心里没留个伤疤没落个痛的,那是假的。
林灼阳总觉得自己和萧典之间有那么一道无形的坎儿,以萧典的性格,他不会主动越过来,以自己的能力,也肯定不能独立地跨过去。
他不敢想得太多,而且想得太多也没用,自己脑子笨,绕来绕去总也绕不过萧典,只是望着萧典的侧影时,他偶尔会默默期盼着,希望这一次的感情不要是假的,这样他就挺满足了。
萧典坐在卧室里,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财通证券分时走势,萧典买的股票已经连续三天出现涨停,萧典估摸着今天应该抛了,因为他认为接下去肯定有个大打。
林灼阳和意大利肉酱面较劲儿的这段时间里,他收到了两封短信,一封是洋葱发来的,说装备已经调试好了,让他尽快赶过来安装,还有一封是施小美发来的,她邀请萧典十月三号跟她一起去逛吴山庙会。
洋葱那个自然是很快就答应了,萧典和她约了个时间见面,洋葱信誓旦旦地说这个装备绝对一流,自己已经认真测试过了,质量相当有保障,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产品如是描述,七天内无条件退款。
末了洋葱又很关心地加上一句:“萧典,你的血已经掉到百分之七十了……”
萧典无所谓地瞟了一眼,只觉得洋葱多管闲事,懒得在这个话题上河她多费口舌。
然而对于施小美的请求,他犹豫了一下,因为萧典记得,林灼阳的生日就在十月三号,林灼阳肯定希望萧典能和他一起过,可是……
萧典皱了皱眉头,对着手机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回给了施小美――
好,不过我那天还有些事情,八点半之前必须回来。
抵制去相亲
九月的最后几天过的很快,林灼阳跑去医院看望了余小豆和安民一趟,原本说好了他们出院的时候要亲自开车去接,可是没料到前一天晚上激荡过度,导致林公子彻底没啥力气出门见朋友,所以只好拜托萧典去。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以为余小豆能比林灼阳灵光一些,没想到也是个脑残,明明之前在娱乐厅见过面了,再次相见竟然认不出来。
萧典就纳闷了,自己戴眼镜和不戴眼镜长相难道差这么多?
之前那个白白净净,让萧典心生敌意的安民,很沉默地站在余小豆身后,一张细致的脸庞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不过萧典还是很敏锐地觉察到,他和余小豆的手紧紧交扣在一起,那是情人间才会有的牵手方式。
啧,看来自己之前是想多了,这小警察明显和余小豆是一对儿……
萧典挑了挑眉头,心里骤然明亮了许多。
把出院的两位哥们儿安顿好,萧典看了看手表,离自己和洋葱约定的时间还差半个多小时,于是他决定直接去找洋葱提货。
洋葱一见他就皱眉头,惊叹他怎么又瘦了一圈儿,萧典懒得和她磨嘴皮子,而且今天他进店门,看到了比洋葱更让他在意的人――
顾陵从妖界回来了。
两个男人对视一阵子,彼此都没有说话。
还是洋葱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萧典,在安装之前,小哥有事情想跟你讲明白。”
萧典皱起眉头:“又是什么绑定之类的规矩?”
“……不。”顾陵摇了摇头,很冷淡地对萧典说,“是传召令。”
“传召?”
顾陵望了一眼远处的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萧典的血值,他说:“装备只是一种防御工具,可以降低你扣血的速度,却不能阻止林灼阳对你的伤害。也就是说,即使你装备上了狐岳轻袍,你也不能避免……”
萧典冷冷打断他:“我没有想要避免什么。”
顾陵那双犀利的眸子盯着萧典,萧电毫不退让地也盯着他。
“……总之。”顾陵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你作为一个妖精,妖界必须要对你的生死负责。”
“我不要你们对我负责,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从我成妖的那一刻起,我的目标就只有林灼阳,我只要折腾他,不要你们管我。”
顾陵似乎是有些不悦了,他的脸色更加阴沉,嘴唇微启一字一顿地说:“萧典,你记住,在你的血量只剩一半的时候,你必须跟我回妖界修养,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可笑。”萧典眯起眼睛,“你凭什么命令我?”
顾陵一下子站了起来,笔直望着萧典,眼底闪动着幽暗的光,他那种气势非常可怕,萧典注意到洋葱都不自觉地抱着电脑往旁边退了退。
几乎是一瞬间,萧典就觉得脑内一阵裂骨得剧痛,周围的景物扭曲旋转,耳边砰砰的是提示框在不停跳动着,显示着“极度危险”。
“……不许顶撞。”顾陵用手指尖虚点着他,指尖笼着一团猩红色的血雾,那团血雾忽明忽暗,萧典顿时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住自己,五脏六腑都好像要被绞碎了,几乎要跪摔在地上,他蓦地扶住旁边的柜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强行挤出一句话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
顾陵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森森道:“不跟我回妖界,我就把你浑身上下都冻结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顾陵!”萧典虚弱之间,恍惚听到洋葱在旁边叫了起来,她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模糊糊的,“你不能在人界使用法术!!你答应过奶糖的!你的病――”
“……多嘴。”顾陵瞥了她一眼,闭了闭眼睛,手却垂了下来。
随着血雾的消失,萧典觉得压迫住自己的那种可怕力量也渐渐淡去,终于可以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他剧烈地咳嗽一声,跄踉着站直了身子,狠狠瞪着顾陵,仿佛跟他从此结下了深仇大恨似的。
洋葱在旁边,脸色都已经苍白苍白的,她一方面担心顾陵滥施法术会产生副作用,一方面又惊讶――因为顾陵的造诣非常高,很少有人挨了顾陵的法术而不倒地的,可从来没有修炼过的萧典竟然能靠自己的忍耐力,摇摇晃晃地保持着站立,连膝盖都不肯弯曲。
洋葱突然觉得,萧典这个妖精……真他妈的比顾陵还可怕。
之后给萧典安装狐岳轻袍的时候,洋葱仍然心有余悸,小小的书屋里没有人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给萧典安装的过程看起来像是打针,洋葱把特制的针管从萧典静脉里拔/出来,拿了医用药棉给萧典摁在伤口,然后说:“……好了,它和你的身体有一段磨合期,大概两三天之后就能完全发挥效用了……”
萧典连声谢谢都不说,站起来就要走。
顾陵在他背后冷冷道:“站住。”
“……你还有事?”萧典咬牙切齿地问。
“记住我今天说的话,血量低于百分之五十,立刻跟我回妖界。”
萧典狠狠摁住手腕上还在淌血的针口,翻了个白眼,然后头也不回,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这间让他很不愉快的书屋。
出门的时候阳光刺眼,萧典隐约又觉得头脑中一阵晕眩,他并没有在意,归咎于顾陵刚才对自己施用法术的后遗症。
回妖界……靠,真他妈的能扯,敢情是坐飞机啊还是做火车啊?护照要不要办一个?
林灼阳坐在家里看电视,看电视相亲,那些个形形□的搞笑男女把林灼阳逗得直捶地,只听着电视里那女的表示自己关心时政,最喜欢看的就是新闻联播,林灼阳笑得都快打跌儿了。
老林见自己儿子今天心情好,于是试着把这几日堆在心口的话说了出来:“阳阳,最近有没有和你那个同学联系啊?”
林灼阳盯着屏幕笑得厉害,心不在焉地问:“啊?哪个?余小豆?”
“不是,就是那个杨雅啊。”
“啊,你说小雅?没有啊,她又没给我打电话,我干嘛要主动找她。”林灼阳活得倒是真他妈的被动。
老林沉下了脸:“人家女孩子好意思来主动找你吗?同学之间就是要多联系,这样,我看这小姑娘人长得干净,心眼儿也不坏,对你也没什么坏印象,你要不抽一个时间,跟她见个面吃个饭,谈谈看。”
“谈什么?”林灼阳没反应过来,“谈生意?”
“谈什么生意!谈对象!”老林粗声粗气地说。
林灼阳愣了两秒钟,电视里那位阿姨还在对新闻联播侃侃而谈,然后她的声音被林灼阳的大叫盖了过去:“我靠,我才不谈!我心智还没发育成熟我不要找女朋友――不谈啊,我现在不想找对象啊!!”
老林还想说什么,林灼阳怕纠缠不过自己老爹,相亲节目也不看了,立刻从地板上骨溜一下子爬起来,跑到自己房间,反锁上了门,把老爹的怒骂声关在了外面。
生日
萧典最近总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自打从洋葱店里回来之后,就动不动头晕目眩的,而且常会感到焦躁不安。刚开始萧典以为是顾陵对自己的攻击造成了一定后遗症,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可是随着日子的推移,这种症状并没有缓解,而是日趋加重了,萧典打电话质问过洋葱,她大大咧咧地说:
“什么?你身体不舒服?正常的正常的,这是装备在和你进行磨合,就跟长骨头长牙齿似的,当然有些疼,再过几天就没问题了。”
既然洋葱说没事,萧典也就不再担心什么了,他继续投入进作为一个普通人类的生活里。
其实萧典心里清楚,自己活着的时间不会太久,一年两年也就差不多了,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后悔,因为他做人的目的就是要欺负林灼阳,只要活着的时候玩够了,死,倒也没什劳子可怕的。
只是萧典偶尔会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林灼阳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这个挺傻挺天真的孩子肯定会哭,不过到那个时候,他流下的眼泪就再也伤害不了自己了,自己也不再会感受到他的伤心难过,也不能再抱着他挑衅他,再也不能看着他跳脚嚷嚷――
萧典突然觉得,这样又有些遗憾。
如果有可能,萧典倒希望在自己死后,自己能从林灼阳的脑海里被抹去,还这孩子一个纯净的记忆,世界上从来没有过一个“萧助理”,就跟水一样,惊涛骇浪过去之后,依旧如往日平静。
不过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还是要好好玩弄一下这个残酷抛弃了自己的前主人的,萧典一根筋地想着。
十月金秋很快来临,杭州为了欢度国庆,自然挺享受挺得瑟地办起了吴山庙会,卖一些玩物杂耍,街巷两处的商店也都纷纷打起了减价战,这对女人来说是一种强势吸引,萧典对此并无兴趣,可是已经答应了要陪施小美,倒也不好拒绝。
可巧就巧在,这女人约自己的时间,刚好了林灼阳的生日撞车,这种怂到姥姥家的倒霉劲儿让萧典不禁揉着额角表示很头疼。
不过好歹萧典还没有到扫把星当头太岁犯冲的地步,施小美是邀请自己晚上出门逛街的,意思就是,白天萧典还是人身自由的。
萧典原本打算睡个懒觉,毕竟难得的五一假期,公司放假,电脑他妈的也是要休息的――不过这个想法因为早上一个电话而泡了汤,电话是林威打来的,老爷子粗着嗓子,很热络地说:
“萧典啊,今天有时间吗?”
“……白天有。”萧典皱着眉头开始想自己工作哪里出了问题,可是老爷子接着说,“是这样,今天林灼阳过生日,我们让他叫几个朋友来吃顿家常饭,可他谁也不叫,就叫你――你说这孩子,任性不任性……”
“……不太好吧?林总的生日,我怎么能……”萧典犹豫支吾着,心里暗骂林灼阳傻缺,怎么可以在老爷子面前表现出对自己的特殊“友情”。
“没关系没关系,单位是单位,家里是家里嘛。”老林倒是没多想,很痛快地说。
于是萧典就被稀里糊涂地邀请到了林灼阳家,老林见到他就跟见了亲儿子似的,不,应该说比亲儿子还要亲,对着萧典有夸有赞,笑得嘴都合不拢,饭桌上几杯酒下去,话就更多了起来,甚至还拽着萧典的手,情深意切地说:
“萧典,你爸妈是修福喽,生了你这么一个好孩子,又聪明,又能干,懂礼貌,长得也好……”
“哪里的话,林董过奖了。”萧典微笑道。
林威摆了摆手:“不过奖,我这全是肺腑之言啊,像你这么优秀的好孩子,现在这社会,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老爷子有些醉熏,晕乎了一会儿,眉开眼笑地又补上了一句:“我跟你说,如果我们家阳阳是个女孩子,我肯定要把你招成老林家的女婿啊――可惜是个儿子,啧,又不中用……”
林灼阳在旁边听着,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他觉得憋气,又怕老妈老爸看出自己和萧典的猫腻来,只好装着切自己的碟子里已经切得很小块的牛排。
萧典看林灼阳那尴尬的样子觉得特想欺负,他眯着狭长的眸子微笑,左手借着桌布的掩饰,往林灼阳大腿内侧掐了一下。
好家伙,这冷不防的一掐,林灼阳猝不及防的,吓得手一哆嗦,刀子当啷一声掉在了桌上。
老林不知道自己儿子是遭狼了,还拿眼睛瞪林灼阳:“怎么搞的?越长越苯了你,连吃饭都能吃成这样?”
林灼阳张了张嘴,目光在虎着脸的老爹和笑眯眯的萧典之间徘徊了半天,发现自己根本是哑巴吃黄连,他娘的有苦说不出,气得小圆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萧典那叫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故作无辜地说:“林总,您没有事吧?这个牛排煎得比较生,相对难切,让我来帮您切吧,您可别划到手了。”
林灼阳气得直在桌子下面踩萧典的脚,可是论这种暗地的技术,林公子哪里能比的上萧典这个流氓。
无师自通用在萧典的技巧上真是毫不违和,萧典轻巧地躲开了小林公子的脚底板丫子,反过来倒是轻轻踢了林灼阳小腿肚子一下。林灼阳捏着叉子的指节都发白了,恨不得把叉子往萧典的狼爪子上戳。
这顿晚饭,说什么林灼阳也吃不下了,妈的估计再这么耗下去,萧典这个道貌岸然色胆包天的王八蛋能把自己的裤子给扒下来。
于是小公子一下子站起来,顺带着在下面狠狠拍了一下萧典再次伸过来的手,脸红脖子粗地说:“我吃饱了!”
然后大逃亡似的飞快地奔到了卧室里。
萧典温文尔雅地安抚了林威,又陪老夫妇俩聊了会儿天,耐心地等两位老人家都吃完了,站起来帮林妈妈收拾盘子,等一切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之后,萧典很客气地表示自己还有些私事,不能多留,要离开了。
林灼阳一听萧典要走,从自己的乌龟壳里探出了脑袋,磕磕巴巴地说要送萧典回去。
萧典看了看表,离和施小美约定的时间还早,也就没有拒绝林灼阳。
老林用力拍了拍萧典的肩,很亲切地说:“小萧以后常来玩啊。”
一顿饭的功夫,萧典变成了小萧,林灼阳无比怨念地瞪了自己老子一眼,爹,你真是我亲爹。
两人开车回了萧典住的公寓,一进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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