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外冷内热的苏凝霜
“你不是说不介意吗?”我看着他月光下泛着冷霜的眼睛。
他睨了我一会儿,微微起身,毫不客气地枕在了我的腿上,双手环在脑后白我一眼:“我和瑾崋昨晚在皇宫里打了一个晚上,你倒好,把怀幽给吃了,你说,你对得起我嘛?哼。”
我脸微微一红,有些僵硬地转脸看向别处。
静静的,热热的夜风从房顶上飘过,他不再说话,双手环在脑后继续枕在我的腿上,双目闭起,发丝在夜风中轻轻飞扬,银蓝的衣摆也在夜风中微微轻颤。
我慢慢平静下来,双手撑在身后让他枕在我的腿上,空中青云渐渐移过明月,化出了各种各样的形状。
“那只金丝猫不错。”凝霜忽然开了口,单腿叠起悠然地晃动,“比怀幽可有趣多了。你怎么不留下?”
“我对他没感情。”我直接答。
他一下子起身,长发掠过我的眼前,在月光中闪现丝丝流光的同时,也带出一缕若有似无的,恰似白雪清新的气息。
“怀幽太闷了~~~真不甘心让他抢了先!”他拿起酒壶仰脸“咕咚咕咚”喝下。
“但他……”我在幽幽的夜风中垂下了眼睑,“为我殉了情……”
凝霜的身体在夜风中微微一怔,放落酒壶惊讶看我:“你说怀幽为你殉情?什么时候?!”
“在我死的时候。”我抬眸看他清凉冷艳的眼睛。“他撞死在了我的尸体旁。”
凝霜黑眸中的冷霜开始化开,卷起了深深的漩涡,忽然。他双手撑落我的身边,狠狠盯视我的眼睛:“那我们呢?!我们为你报仇!为你去死!我们的心跟怀幽是一样的!”
“我知道!”我也激动起来,深深看他,“我都知道!所以,我不会再放你们任何一个人离开!”
他久久看我,眸中的漩涡越来越深,忽然。他扣住了我的下巴,黯哑地吐出了话语:“这可是你说的!”最后一个字消失在他的吻中。他狠狠吻住我的唇,重重地把我压下,我心中微微吃惊,想挣扎时被他双手牢牢扣住了双手按在层层叠叠的瓦片之上!
霸道的吻将烫如岩浆的热气与甘甜的酒味一起吐入我的唇。他像是用尽全身的力量攫取我唇内的一切,压在我身上的身体瞬间燃烧,将灼烫的温度透过丝薄的衣衫染在了我的身上。
扣住我的手牢牢握紧了我的手腕,忽然,他握住我的手倏然收紧,带出一丝疼,紧跟着,他突然离开我的唇,从我身上抽离身体。起身,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中静立。
他背对我站在星空之下,纤长的发丝在夜风中飞扬。粗重的喘息是此刻唯一的声音,他抚上自己的心口,似是想平稳呼吸,但呼吸却越来越不稳:“今晚。”他喘息地顿了顿,“放过你。”
说罢,他直接飞身跃入夜空。银蓝的身影消失在了银盘之内。
凝霜怎么了?我想起身追时,忽然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他正在朝这里前来。我停下脚步,等候这位不速之客。
随着他的靠近,气息越来越熟悉,我不由拧眉,抬手揉太阳穴。放落双手时,他已经一身紧身的夜行衣落在我的面前。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穿了。一身利落的夜行衣,长发也干净利落地束起,一双冷眸里是漠然和酷意。
“独狼。”我开了口。
他眸光紧了紧:“我的事,我自会处理。”他说,依然简洁扼要。
我拧眉:“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我看他背影,大半夜他跑来就是为了警告我?
他走了几步,顿住脚步,转身,沉沉看我:“怀幽是御夫你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就是御夫的意思啊。”
他立时拧眉,黑眸里精锐的光芒闪现。
我双手背到身后,无赖看他:“御夫的事……左相应该没意见吗?”
他瞥眸朝我看了一眼,像是懒得搭理我地收回目光:“我只管夫王,不管你几个御夫。但是,怀幽这件事你宣布地过于急躁,让大臣们猝不及防,你现在是女皇,请不要这么任性!”淡淡的话语却是分外的严厉。
我咬咬唇,一步一挪地到他身边,他不看我,我轻轻撞了他一下:“喂,既然我都不管你的闲事了,你能不能……别管我夫王的事?”
“不行!”他一声厉喝,不知他为何忽然而来的怒意,他烦躁地看我一眼,转过身索性背对我,“别以为宰相是我就不会催你选夫王的事!”他微微侧脸向后看向我,“夫王与皇族后嗣,是我左相的职责,你我都躲不了。”
我拧眉咬牙:“如果你敢催我,我就赐婚!”
“你敢!”他赫然转身,咄咄逼人的目光如同荒漠孤傲的狼王,不容任何人忤逆。
我立时沉脸:“怎么,你现在想威胁我吗?”
他眯了眯寒光四射的狭长的双眸:“如果你催婚,我立刻辞去宰相之职。”
“你真的要挟我!”我吃惊抢步到他面前,抬脸与他对视。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再次转开身避开我的目光:“我根本不想为官,你居然跟我娘一起陷害我。”
“我也舍不得你嘛!”我在他怔愣的身体边心烦转身,“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每天公务缠身,怎么可能还有时间跟独狼喝个酒,聊个天,你又忙于生意,我们怎么见面?”我说完双手环胸,气闷叹气,“自从我做了女皇,你们全变了,干脆,我也不要做这女皇了。”
他在我身边静立许久,静到我们之间的空气变了凉。
“哼。”夜风中传来他一声冷哼,“你不舍得我,是因为我能替你办事。”
我身体一僵,不敢再言。
“如果想让我留下,别再管我闲事!”他冷冷警告完毕,在我身边狠狠一拂袖,竟和凝霜一样,甩我而去。
我转身看他飞离的矫捷的身影,扶额。不愧是生意人,太精明。想跟子律谈条件,总是输。
他吃准我朝堂里离不开他。即使朝中百官,我最信任的,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