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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你的月亮与玫瑰 作者:夏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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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了眨眼睛,干涩的眼睛已经流不出半滴眼泪了,妈妈最讨厌她哭的,说她没出息,和妈妈见面的时候,妈妈还会不会继续骂她,骂她这么软弱这么麻烦。
还有她的孩子,在她肚子里存在五个多月的孩子,也会见面,孩子已经有手有脚了,也会抱着她喊她妈妈吧。
小狗狗在她旁边焦急地转来转去,原本雪白的皮毛已经沾上了血迹和泥土,脏兮兮的,小狗一声声叫得凄厉,转了几圈后,哒哒的往大门跑去。
第46章 折磨
天色阴沉沉的暗,乌云越来越密,整垛整垛地堆积,犹如千军万马的气势般直直的要压下来,风起了,雨声迟迟未至,倒是凭空一声惊雷,夹了几道闪电,把黑云扯成许多碎片。
闪电一明一亮的,在云层里穿梭,过了片刻,闷了许久的雷雨终于落下了下来,豆大的雨滴密密不断,像四面八方涌出来的水帘一样,全然倾洒倒在大地上。
院子里娇嫩的花儿自然承受不住这股天然的蛮力,有好几簇都被半腰折断,摇摇欲倒,半坠不堕的在雨中被水珠敲打着。
好好的花儿,开得正是极艳丽时,忽如其来的一场夏雨,就这么折断了。
赵姐站在落地窗前,忧思着这场暴雨什么时候才能停,老太太悉心养着的这些花儿,说不定就毁在这场雨中了。
忽而想起苏家二少奶奶,明明也是花儿一样的年龄,却那样地枯萎了。
苏恒霖在医院里守了一天一夜,熬红了眼睛,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医院里有着恒温空调,偏偏此刻让人又湿又冷,许予茜的呼吸轻轻浅浅,刚刚从重症监护室推出来,手背上插着管子,几近透明的肌肤包裹着微凸的青筋。
左手的手掌缠了厚厚的绷带,她半醒半晕,耗尽心力说了那样的一句话后,就又昏沉过去了。
苏老太太在正事上毫不含糊,既然答应了许予茜的事,也是会做到的。
奈何苏恒霖不许,他红着眼,声音都嘶哑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掌控我的人生,当初一句话让我结婚我就结了,现在一句话让我离婚,我就要离吗?我不,我偏不!!!”
苏老太太叹气,苏正延沉着脸,在地板上来回的踱步,反倒是蔡颖看到儿子如此颓靡,难过得直掉眼泪。
蔡颖坐在苏恒霖身侧,握着他的手,把他当成小孩子般哄道:“阿霖,你别这样,予茜她,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你也听到了。她要离开,要离开苏家。”
苏恒霖低着头,任由母亲握着他的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般固执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了。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上眼睛了,苏老太太强制他先回去好好休息,睡醒一觉,脑子清醒了再聊这个事。
几乎是被架着回到老宅子。
在奶奶家,他极度疲惫地推开予茜住着的房门,他已经很久没有进来过了,自从上次他强迫了她之后,他就没敢再擅自进来过,那晚他在门外守了一晚,她都不肯开门,是那时候就心如死灰了吧。
窗帘坏了,许予茜一直都没有叫人来修理,布帘斜斜的挂着,映在地板上的光,一道一道的斑驳陆离,平日里房间都是她自己收拾的,大件家私都没动,是他少时住着的模样,她好似无论住在哪里,都像寄宿一样,处处维护都极好,什么东西都摆正在原位,不乱动不乱摸。
床头柜收拾的干干净净,苏恒霖只看到了薄薄的一张照片反扣着,连相框都没有,是去年冬夜,画面里有他们两个人,许予茜的鼻子冻得红红的,眼睛像月牙般笑起来,一只大柴犬占了照片的二分之一,他和予茜站在柴犬的后面,夜色朦胧,她披着藕粉色的披肩,恬静又好看。
照片后面写了字,娟秀的字迹,还画上个可爱的表情符号。
“一家三口与狗狗。^^”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几本英文书,右下角放着两本红本子,是他们的结婚证。原来她从越山带过来这里了,页面有些皱,仿佛经常被翻阅。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这个结婚证。
红底照片上的两人,他冷着脸,她有些拘谨又茫然。
当时他只要求快,最好两分钟就完成这事,摄影师也不敢多说什么,按了快门就马上出片,然后就是专人领好拿过去盖钢印。
天色已黄昏,四月最后的一天,空气闷热又潮湿,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坐在床上,静静的,完全浸在空气中,连影子都带着无比的苍凉。
许予茜时而清醒时而昏沉,医生说病人本身的救生意志不强,流了大量的血,人是抢救回来了,但是病患自身消沉下去,并不是医学手段可以挽救的。
苏家小二少奶奶自杀未遂的消息,被苏家封锁起来了,网上偶有一些流言帖子,几分钟后刷新就不见了。
连续下了一周的雨,天天下,夏季落雨唯一的好处就是,下完雨在天气晴朗一点儿的地方能瞧见彩虹,弯弯的挂在半空中,隔得远远的,如雾似水般灿烂。
护士小陈轻推门进来换药水,看到许予茜已经醒了,定定地看向窗外,大约是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许予茜转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
窗外是一片好景色,微微涌起的暮意,雨后的彩虹像是飘在天空中一样,弯弯的七彩色,薄如绸带飘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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