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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掉这只蟾蜍[娱乐圈] 作者:成于乐cy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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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晋江跟他的关系算是相当不错的了,自从在《鸿蒙》剧组相识以来,每隔一段时间,苏晋江就会邀请他和别的朋友出来吃个饭小聚一下。于飞推的多应的少,总共也没出来过几次。
鉴于他以往的性格,这一次他表现得这么积极,倒让苏晋江有些担心。
苏晋江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于飞打个电话。
“阿晋?”于飞好像猜到苏晋江会打这个电话似的,在那边笑了,“我最近挺好的。你们也都挺好的吧,我经常看见你们几个在群里聊天聊得挺嗨的。”
苏晋江“噢”了一声,一时间没想好怎么接住这个话。于飞这人是这样,很多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有说有笑,挺会搞活气氛。但要是单独跟他聊,双方就可能经常互相接不住话。
“你是想跟我说基金会的事吧。”于飞说,“我自己愿意的,就是以我个人的身份出点儿力,不图什么。做这些事儿能让我觉得特别舒服。我这个人吧,你也知道,说起来是个艺人,其实根本没什么社会活动能力。很多事儿只能想想,找不到办法去实施。现在你们搞了这个,我也想参与,找找那种跟大家一起做好事儿的感觉。”
“我知道。”苏晋江斟酌着措辞,“那个,我说这些话不一定合适,你就听听啊。刚才你说了,你做这些都是以个人的身份,这当然是好的。不过,有些事儿虽然是好事儿,但最好放在公众的领域里,不要变成过于私人化的东西,不然可能会出问题。”
“我明白。”于飞说,“你是想劝我小心,别被有些人道德绑架,是吧。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那种新闻我也看过。有位外国的老太太一个人坚持做慈善,最后自杀了。公益要靠公众的力量,不是私力救济,这个道理我懂。我会把握住分寸的,只做我做得到的事儿。”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苏晋江说,“你别嫌我啰嗦啊。咱们是朋友,有些话我既然想到了,就得跟你端出来。对还是不对,你来拿捏,我就是从我个人的角度提醒一下,把我觉得该说的都说到。”
“嗯,我知道。谢谢啊。”于飞又笑了,“你跟我说这些,我真的特别开心。好多时候我就觉得,咱们这个圈子一步一个坑,像我这样一直不红,倒是还安全一点儿。我这人说实话真挺笨的,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经常被人整。要是我像你的人气那么高,早就被人放暗箭黑了好几回了,想想我都瘆得慌。所以我也就敢跟在你后面,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儿。你要觉着我哪儿不对,只管跟我说。我今天听你跟我交待这些话,就觉得踏实,打心眼儿里踏实。”
“别,可别跟着我。”苏晋江赶紧说,“我这一天天过得跟走钢丝似的,越往前走越害怕,都不知道自己哪天就中一箭掉下去了。”
“都不容易啊。”于飞叹了口气,“要不他们都说呢,在这个圈子里混要有一颗钢铁心脏。外头看着鲜亮,里头多少糟心事儿,都没处说去。我没你们那么强,如履薄冰熬了这么多年,现在无功无过,没饿死也没摊上事儿,我已经很满意了。等签约期满了我就打算转幕后,慢慢淡出公众视线。所以我想给自己留个想头,当了那么多年艺人,临了稍微发扬一下自己的影响力做点好事,也算是没白入这行。”
“别说得这么伤感。你就算转幕后了,也别想甩掉我们这帮狐朋狗友。”苏晋江说,“下次大家再一块儿吃饭的时候你能来就来,这也是做好事儿。我们私底下都说,想跟你见个面比觐见皇帝都难,你成天躲在深宫大内,是不是我们还得净个身才能去见你啊?”
“见皇帝不需要净身,见后妃才需要,谢谢。”于飞笑起来,“当然了,你们要是有这个意愿,我也不能拦着,人各有志。”
拍摄《长生殿》的过程中,苏晋江见到了这个剧本的全貌。
全剧一共有两条叙事线,分别是两个层面上展开的故事。一条线就是《长生殿》这部剧本身,另一条线是这部剧的创作者,清代戏曲作家洪升的个人传记。
这两条叙事线可以视为两部独立的作品,由两组班底同期进行拍摄,后期剪辑在一起,形成双线交叉、一实一虚的叙事结构。
苏晋江这边是A组,承担了全剧主要的重头戏。B组演员们在另外一个地方,彼此不干扰,偶尔互通一下进度。
苏晋江用不着管B组的戏,但他还是把整个剧本通读了两遍,以便更好地理解创作者的意图,知道什么样的表演方式是导演和编剧想要的。
洪升的一生有三件最为不幸的大事。第一件事是被逐出家门。他原本出身望族,由于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挑拨离间,他与父亲的关系破裂,被赶出了家。第二件事是因为《长生殿》被卷入了派系斗争和文字狱,终生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当时的人替他叹惋:“可怜一曲《长生殿》,断送功名到白头”。第三件就是他的人生结局,观看过《长生殿》排演之后乘船回家,途中不慎落水而死。
这是一个充满了悲剧色彩的人物。
不过,在故事的末尾,编剧通过双线交叉的结构,给了这个人物一个浪漫主义的结局:洪升落水之后,故事转到《长生殿》最后一出《重圆》,两条叙事线在这里合而为一。唐玄宗、杨贵妃,以及所有后人追想的盛唐风景,都在月宫中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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