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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掉这只蟾蜍[娱乐圈] 作者:成于乐cy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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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何如许慢慢收敛了微笑,想了一会儿说:“初心,听哥一句话,别进这个圈子。最起码,别在什么都还不懂、什么都还没有的时候就进这个圈子。要是哪天你不当我助理了,我觉得你可以去找个经常能见到各种人的工作,餐厅服务员啊快递员啊外卖骑手啊什么的,干一段时间,留心学学怎么看人。会看人了,很多事儿不用人教你就懂了。到了那个时候你再好好想一想,你想要的东西到底什么,那个东西是不是非要进这个圈子才能得到。如果不是,就别进来了。”
“我觉得跟着许哥你就特别长见识啊。”许初心说,“我就喜欢看你是怎么处理事儿的,在你身边儿待一天都能学到好多。”
“嗯。”何如许说,“那你就跟着我多看看吧。能不能长见识不好说,但是能看到很多事儿倒是真的。”
那天以后,何如许就把许初心带在身边,真的像对待弟弟似的照顾着对方。他想他是自己一个人孤单得太久了,所以迫切地想要对谁好,哪怕那其实只是一个与他并不相干的人。
今天来见费长槐,他仍带着许初心,只是在跟费长槐谈事的时候把许初心支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何如许显得很疲惫。费长槐要他找个人,去接近苏晋江的弟弟。据媒体先前挖出来的料,苏晋江的这个弟弟跟他关系微妙,而且正处在叛逆期,很容易被怂恿。这是最后一个给苏晋江制造麻烦的办法了。
这对何如许来说很容易。苏晋溪那种被家庭保护过度的毛头小子,十个加在一起也能被何如许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何如许也承认,从搞事情的角度来说,苏晋溪确实是个很好的人选,给他点个火,他能把苏家的家庭关系弄个天翻地覆。
但何如许已经对这种事感到满心厌倦。费长槐这么执著地黑苏晋江,其实恰恰显示了他再也没有别的法子东山再起了。基金门事件就是费长槐最后的杀手锏,他再也没有力气憋出一个同等级别的大招。那一招没有把苏晋江和“辛兴文化”拍死,就意味着费长槐没有机会了。费长槐只是还不死心,妄想可以打出一个暴击。
何如许暗自盘算着。这次再为费长槐充当一回打手,然后就找机会把这老东西蹬了吧。他何如许的人生目标是要往上爬,不是跟苏晋江死磕。
不过在内心深处,何如许知道,自己乐意看到苏晋江吃苦头。至于自己这种心态的原因,他也明白。
“许哥,要不要喝水?”许初心递上一瓶水,“你出来以后就一直不高兴,是费总说你了么?”
何如许摇摇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拿出手机看网页。
他红了以后,有了自己的粉丝群体,也有了讨厌他的人。跟其他流量小生一样,他的网络社交平台下面也时不时会有喷子,放上一些辣眼睛的恶言恶语。何如许很喜欢看这些,经常对着那些留言长久地出神。
“许哥你又在看这些垃圾留言了。”许初心不安地扫了扫他的屏幕,“看他们干什么呀,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何如许把烟掐了,突然说:“初心,你不是想当演员吗。当演员有一个很重要的技能,你要懂得揣摩角色的心理,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做。我现在给你出道题目,假如你就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你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要每天这么歇斯底里地在网上骂素不相识的人?”
许初心不明所以,“就……心理变|态吧,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
“就算是变态,也是有理由的。”何如许说,“如果你真的要演一个喷子,你就不能把他塑造成一个单纯为了骂人而存在的脏话机器。”
“我想不出来他们是什么心态。”许初心皱眉。
“我觉得,他们并不是怨恨别人比自己好,而是怨恨自己不可能像别人一样好。这是有区别的。”何如许说,“前者代表的是状态上的差异,后者代表的是一种不公平。”
在何如许眼中,这些喷子,其实大部分在生活中是可怜的人。他们当中可能有不少人跟何如许很像,因为外部原因,不得不滚落到生活的低谷里去。
因为受够了现实中的不平等,也清楚地知道这种不平等永远不会被抹平,所以只能用言语拼了命地拉低别人,想给自己制造一种人人平等的假象——至少在这一刻,那些看上去高不可攀的人也跟自己一样,是一个可以被随意侮辱的对象。
别人从这些喷子的言论里看到的也许是戾气、是红眼病、是心理变|态,但何如许看到的,从来都只有深深的绝望。
对自己的人生彻头彻尾的绝望。像泥沼一样、像死亡一样无法超越的绝望。如果不制造一种虚假的平等,就无法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绝望。通过踩低别人来唾弃自己的绝望。这个世界上,他们最厌弃的人就是自己,所以歇斯底里,所以无法逃离。
何如许又拿出了一根烟。他现在手里没有烟的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不管抽不抽,一定要拿上一根,否则就会觉得手指和心思一样无处安放。
“我还是不懂。”许初心说,“反正我就是讨厌他们。”
“不懂好。”何如许又笑笑,“什么都不懂,开开心心到老,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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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雪歌》剧组出来后,苏晋江几乎没怎么休息,转过身就又投入到了《无限博弈》的前期准备工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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