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棠 第35节
野棠 作者:明开夜合
野棠 第35节
她将文件保存,关了电脑,丢进托特包里。
脱下了那毛拖鞋,换上靴子。
应如寄伸手。
叶青棠顿了一下,将装着电脑的包递给他。
一旁的陆濯还在消化巨大的信息量。
应如寄瞥他一眼,“去哪儿?顺便载你一程?”
陆濯回神,“我自己开了车。”
三人一块儿下楼。
陆濯斜乜着身旁并排而立,动作语言并不亲密的两人,越发有点搞不懂了,“恕我冒昧……你们在谈恋爱?”
“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
第23章 23 想我什么
你们否认得可够默契的。陆濯心说。
陆濯的车和应如寄的车没有停在同一层, 到了负一楼,陆濯先出电梯了,走之前对两人说了句“平安夜快乐”。
电梯停在负二层, 叶青棠落后半步地跟了出去。
应如寄按了一下车钥匙,不远处的车解锁亮灯。
他脚步忽然一顿。
叶青棠未防, 差点撞上去。
应如寄转过头来淡淡地瞥她一眼, “你那时候说南门最近,叫我停在南门。但其实能从西门进地下车库。”
叶青棠恍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这件事, 有点把戏被揭穿的淡淡难堪。
应如寄倒没再多说什么。
到了车旁,应如寄拉开了后排车门, 把提包放在后座上。
他上了驾驶座, 车子启动之前先看了叶青棠一眼, 她今天穿着另一件白色的毛乎乎的外套, 腿上是条似乎是羊毛料子的长裤, 他记得她说过不喜欢这种不能机洗的娇贵材质。但好歹她这一身看起来保暖性十足,叫人放心。
车开出去,好一会儿无人说话。
电台里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在聊平安夜的话题, 间或播放牛姐的那首“养老保险”《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
叶青棠先开口, “你前几个月在新加坡?”
“嗯。”
“那边的事情忙完了么。”
“暂且。”应如寄瞥她一眼, “……谁告诉你的。”
“我碰到过孙苗。”
应如寄没发表评论, 话题就没能继续。
过会儿,应如寄开口了, “那天晚上你怎么在那儿?”
“跟一个朋友约了去探新店,中途有女生跟他搭讪,他就先走了。”这位重色轻友的朋友自然是韩浚。
这话题也只聊了一回合,就又沉默了。
应如寄余光打量叶青棠,她微微靠着椅背, 两腿并拢,和她从前总要脱了鞋七歪八靠的样子相比,显得有点过分端正。
一路沉寂地抵达医院。
那医生原本五点就要下班,因为应如寄托了关系,她在门诊部又稍坐了一会儿。
私立医院人少,又早已过了门诊的时间,是以叶青棠到的时候,整条走廊里只有寥寥几人。
应如寄敲了敲敞开的门,医生抬眼,“请进。”
叶青棠走进去在医生桌前坐了下来,而应如寄也走了进来,坐在侧旁的沙发上。
医生问姓名、年龄、婚育与否、末次月经时间,叶青棠一一回答了。
“具体是哪里不舒服?什么时候服药的?”
叶青棠据实描述症状。
医生一边打字录入主诉症状,一边说:“这是激素类药物,服药后2~7天内孕激素水平回落,就会有撤退性出血的情况。回去随时观察,要是出血量过大,或者7天后出血还没停止,再来医院看看。”
和叶青棠网上问诊相差无几的结论。
一旁的应如寄出声:“只需要观察?”
医生抬眼看他,“暂时只需要观察。”她一边敲击诊断结果一边说道,“这药一般只在非常紧急的状况服用,对女性的身体伤害很大,后续有可能导致激素紊乱,影响正常的月经周期。如果二位没在备孕的话,还是得注意采取正常的节育措施。”
叶青棠尴尬地咬了咬唇。
而应如寄则语气十分平静:“是。”
医生打印了一份诊断书递给叶青棠。
应如寄起身,“谢谢您。耽误您下班了。”
离开医生办公室,叶青棠脚步飞快。
应如寄跟在她身后,没追上来与她并肩。
车停在户外停车场,叶青棠上车抽出安全带扣上,才觉得尴尬的情绪稍得缓解。
“……现在可以安心了吗?”她轻声问。
应如寄摇头,脸上越发现出愧疚的神色,“抱歉。我那天不太理智。”
“你不要跟我道歉,该道歉的人是我。”
应如寄一顿。
就在叶青棠准备一鼓作气的时候,应如寄的电话响了。
他看一眼,是jenny打来的。
接通后,对方的声音直接从车载广播里传出,“lawrence,你准备过来了吗?几点钟到?”
女声悦耳,有种温和从容的质地。
叶青棠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手中的诊断单,嘴唇微微绷成一线,而片刻后,她骤然意识到——lawrence。
应如寄回答说:“还有点事,应该忙完了就过去。”
那女声笑说:“方便的话能顺便帮忙带束花吗?我们白天的时候采买忘掉了。”
应如寄说:“可以。”
“那你快点,我们已经在烤柠檬派了。”
电话挂断。
应如寄启动车子,一边问道:“送你回你父母那儿?”
“去观澜公寓吧。”
“不和你父母一起过节?”
“他们去东北滑雪去了,会一直待到元旦。”
应如寄有几分沉吟,“你朋友呢?”
“不知道。可能是跟陆濯一起过——如果他敢邀请的话。”
“我是说,其他的朋友。”
叶青棠听出来应如寄这番追问的用意了,他是这样性格的人,不把她妥善安置不符合他的行事原则。
叶青棠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还有工作没做完。”
“我以为你是party animal.”
“我是双子座——虽然你似乎不信星座玄学这一套。”
应如寄似乎始终不放心,又问:“你晚上吃什么?”
“不知道,可能点外卖……”叶青棠难以控制地烦躁起来,“拜托可以不用管我了——你不是还有约会吗?”
应如寄一顿,往叶青棠那儿瞥了一眼。
她垂着眼,一头蓬松卷发落下来挡住了侧脸,使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正行驶在路中,不能停车。
直到开到前面路口的红灯,车跟在前车后面停下,应如寄双臂搭在方向盘上,方转头看向叶青棠。
“青棠。”
叶青棠应声抬起头来。
但她脸上实则并没有什么表情。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造成的,我不可能放着不管。”应如寄沉声说。
叶青棠没有应声。
应如寄看她片刻,注意到前方车子开始动了,便收回目光,踩下油门,又淡淡地说:“打电话的是楚誉的未婚妻。”
叶青棠终于出声,却是再平淡不过的语气,“和我有什么关系。”
究竟是真的不关心,还是因为他一再追问的态度而变得不耐烦,单单从她的语气和表情,应如寄分不清。
一切都好像在朝着更混乱、更复杂的方向发展。
应如寄无声叹气,为自己的束手无策。
他只能凭最优先的情绪行事:至少,他不能让她在不舒服的情况下,一个人待着吃外卖。
在等下一个红灯的时候,应如寄给沈菲发了一条消息。
野棠 第3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