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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男校 作者:作者:郑九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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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常简迟绝对不会再继续聊下去,不过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从沈抒庭这里得到答案:下周四白家是不是有一个晚宴?
沈抒庭:谁告诉了你?
简迟本想回复猜的,反正沈抒庭总能看破他的谎言,说不说实话都不影响他后面想要问的事情,不过他才恭喜完沈抒庭,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我听季怀斯说白家有认回白希羽的打算,晚宴和白希羽有关吗?
几分钟后,沈抒庭发来一个字:嗯。
不知道为什么简迟能从这短短一个嗯里看出沈抒庭并不愉快的情绪,像是等待他继续说些什么,简迟试探道:你会去吗?
沈抒庭:白家邀请了我。
明明可以用是或不是,沈抒庭偏要陈述和他问题毫不相干的回答,简迟不想再绕下去,问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消息在片刻后发来:你想见白希羽?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简迟正要回复,沈抒庭紧接着又发来一句:还是其他人。
简迟看着其他人这三个字怔了好一会,终于明白沈抒庭顾左右而言他的询问是为了什么,不由得好笑又无奈,同时感到毫不意外。
:我有些事情想问白希羽,你要是不同意,我只能去找季怀斯了。
其实简迟根本没有询问季怀斯的打算,他还在医院里静养,这次晚宴大概率会被推掉。至于邵航,简迟从那条短信里便猜到邵先华绝对会出席现场,如果不想惹上上次一样的麻烦,绕开邵航显然是最好的选择。相较之下,沈抒庭反倒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沈抒庭的回复很快:我答应了。
随后,他发来:不要去找季怀斯。
简迟觉得后一句话可能才是沈抒庭想要表达的重点。
晚宴当天,夜幕降临,简迟坐在车后排被一个颠簸弄醒,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枕在了沈抒庭的腿上,满心迷茫和尴尬地想要起身,被沈抒庭按了回去,还有一段路。
我不困了
你只有这一套西装吗?沈抒庭不轻不重地捻了一下他的衣袖,打断简迟的话,下次参加这种场合,记得提前告诉我。
简迟从沈抒庭眼底看见了明显的寒酸两个字,不过最后什么刻薄的话都没有说,很不符合沈抒庭平时的作风。
这套西装是简迟毕业后买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完全不觉得哪里有问题,等到下车后,跟随沈抒庭的身影走进会场,简迟看着满堂身穿奢华正装的男女,感觉自己很像是一个面试走错了场地的失业青年。
怕迷路可以挽住我。沈抒庭在耳边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似乎随便简迟挽不挽他都不在意。
简迟感觉这样做有些怪怪的,我怎么可能在这里迷路?
沈抒庭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冷气。
最后简迟还是挽着沈抒庭的胳膊走了进去。
参加过这么多场晚宴,简迟渐渐摸索出一些心得,譬如宴会上的点心味道都很不错,相较之下热菜只是普通水平,也许是考虑到被邀请的宾客根本不是冲着食物来这一点,厨师没有大展身手的必要。简迟趁着吃东西的借口逃脱了沈抒庭,寻找到一个刚好可以看到高台中央又不会被人注意的位置,这一次他没有品尝点心的心情。
毫无疑问,白希羽即将走向高台,站在宴会中央迎接所有人的瞩目。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可能为这一刻准备了很久很久,但简迟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
无论是白希羽还是白书昀的事白家都隐瞒得很好,为了压下这场车祸,白家费了不小的功夫。简迟醒来第二天就上网输入了关键词,没有搜索到任何一条消息指向这场车祸,甚至张扬也不清楚他这段时间的遭遇,而简成超只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意外。
白家决心舍弃白书昀的同时依然在保护他,事实上,舍弃这一举动本身就是保护。简迟认真地想过,如果白家有足够的实力可以让白书昀免于牢狱之灾,为什么又要将他大费周章地送出国,从明面上割舍掉这段关系?这看上去自相矛盾。
想来想起,简迟又想到了沈抒庭。
要说心底没有任何波澜是假的,简迟不清楚除了沈抒庭是否还有其他人在这件事情上做了推力,谁也没有告诉他,就像约定好了一样。
简迟并不傻,他从一开始就察觉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许多事情在悄无声息地朝好的方向变化。他们不说,他也装作不知道,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地埋在心底比说出口更有意义。
各位晚上好,我代表白家诚挚地欢迎大家的到来
会场的音乐不知什么时候降了下去,白盛英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上高台,开始例行的发言。简迟已经可以料到他接下来准本好的说辞和气氛的走向,当白盛英以养病为由解释了白书昀的出国,起承过后,第一次在公众面前提到白希羽的名字,果不其然台下的气氛凝滞几秒,响起一片骚动。
目睹着这场闹剧的简迟想,也许越是久居高位的人渣越会演戏,比如台上年过半百的白盛英,扮起悲痛与深情来简直和傅振豪不相上下。
这个想法让简迟不由得在心底笑了一声,满是讽刺。眼前的情形和闻川那日被逼回傅家的场面何其相似,唯一也是最大的不同白希羽不是闻川。
白希羽不会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不会在满堂宾客面前让白盛英面色难看,然后干脆地摔掉话筒走人。耀眼的灯光下,白希羽一身纯白定制西装从高台侧面走来,简迟看去时恍惚了一瞬,难以从这个满身散发矜贵与稳重的白希羽身上看见从前那个小心又天真的白希羽。他完全褪去了用于掩盖本质的灰蒙蒙的外衣,从容不迫地站在白盛英身侧,无论台下的视线如何变幻莫测,清秀的面容自始至终带着谦逊而干净的笑容。
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干净的人不会在面对抛妻弃子的父亲时做出父慈子孝的模样,更不会让向来慎重的白盛英做出这个大胆的决策。
白希羽最干净,也是唯一一处干净的地方,是他这副遗传了母亲的优越皮囊。
简迟不想再看台上两个人扮演情深意重的父子,更不想听白希羽那番不知彩排过多少遍感人肺腑的发言。简迟给白希羽发去一条短信,默默离开了宴会中心,冷风席过面颊时清醒不少,倾靠在阳台边上。
当白希羽被万众瞩目的那一瞬间,简迟忍不住问自己:难道只能这样了吗?
无辜的人差一点丢掉生命,作恶多端的人即将享受充满鲜花与名利的未来,多么的讽刺。
载满心事的简迟眺望阳台远方的夜景,等待一切结束白希羽给他的回复。忽然,手臂猛地从背后被人用力拽住,同时拽回了简迟飘远的思绪,当他回头迎上闯入者深谙的目光,微微一怔。
白先生?
你在做什么?
白音年:我必须要救他
只是在想心事的简迟:
第153章 自作
触及白音年眼底,简迟终于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张了张唇,我只是过来吹会风。
手臂上的力道陡然加重,随后缓缓松开,白音年蹙起的眉心敛去了紧绷,以后不要一个人来阳台。
因为危险吗?
简迟知道白音年误以为他正准备伤害自己,情急之下才做出刚才的举动。虽然是个乌龙,明白以后简迟还是对白音年的做法感到一丝感谢。
感谢归感谢,困惑在所难免,他在白音年心里原来这么脆弱吗?
不知道将简迟的眼神解读成了什么其他,白音年走到身边,和他一起望向远方的夜空,稿子还有十分钟读完,如果觉得无聊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宴会要到晚上十二点结束。
毫无疑问,稿子是在隐射白希羽。
简迟从来没有打算从白音年这里得到什么消息,即使白书昀和白希羽做了多少错事,白音年又有多么失望,改变不了他们首先是一家人的事实。一个外人过问别人的家务事,怎么想都很冒犯。
这种情形下,稿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个正面的形容。白音年对白希羽的态度似乎和想象中有一些出入。
你心情不太好吗?为了不踩雷,简迟选用了最隐晦的方式问道。
谈不上好,这次宴会是我父亲的意思。上了年纪以后,人的思想会固执很多,他上个月因为脑出血住院,这次家人都决定顺着他的想法,随他开心。
听上去这场万众瞩目的晚宴更像是白音年为了照顾生病的白盛英而做的妥协。简迟意外白音年手中的权力,意外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最后都被压在心底,那白希羽
白音年转过头,神色在夜色下颇深,他只是一个名存实亡的少爷。
心咯噔了一下,简迟没有再说话。
拂过脸颊的风比最开始温和许多,逐渐趋于宁静,片刻的安静以后,简迟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指什么?白音年问,是白希羽挑唆白书昀制造车祸,还是他到白家的目的始终不纯?
简迟一时语塞,捏紧阳台栏杆的同时心底戛然一松,原来你都知道。
书里曾一笔带过白希羽在白家受到的委屈,白书昀承包了绝大部分伤害,显得他更像一个张牙舞爪的反派。但如果真正站在白希羽的视角,白音年的存在绝对不亚于白书昀。
白音年的态度自始至终都冷漠疏离,没有对这个闯入家庭的私生子感到厌烦,也没有表达任何喜爱。他看白希羽,就像是看一团空气,亦或者一个寄居在家里和他毫不相干的物品。
这比身体上的伤害要侮辱得多。
如果白音年从一开始就识破了白希羽的手段,那么这一切都有了解释。简迟不知道该先同情白希羽,还是先感到大快人心,交织在一起的情绪简直大起大落,你不介意吗?
他的存在对我有任何威胁吗?
白音年的唇短暂地勾了一下,不带温度,白希羽以为只要得到白家人的身份就可以享受到一切荣誉,再无后顾之忧,我会满足他的幻想,至于以后的日子和他想象中有没有区别,没有人会管。
大脑一阵空白,简迟后颈像被冰块贴过隐隐发凉,看见白希羽迎着所有人的瞩目走上高台的复杂心情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复杂但少了烦闷的一丝畅快。
这就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吗?
要是让白音年知道他把他形容成恶人,不知道会怎么想。
有一件事情,你也许想要知道,简迟在沉思过后开口,白希羽的母亲因为误饮消毒剂去世,在那之后,白希羽找到了你的父亲。如果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单纯,也许先前的意外也不一定是意外。
白音年的眼神骤然凌厉,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简迟摇头,掩去了不自然,白希羽母亲的事情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后面只是我的猜测,是我和他交流时隐约感到不对劲。如果你有时间,可以深入地查一查。
简迟只能说到这里。
那场意外被白希羽掩饰得天衣无缝,简迟也不确定白音年是否可以查到蛛丝马迹。但一旦怀疑的种子在心底埋下,白希羽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简迟相信他有足够的心理素质面对杀人以后的生活,但当审判的一方成为了可以掌控他在白家命运的白音年,白希羽是继续从前的手段,还是小心翼翼地夹起尾巴做人,这一点谁也说不准。
白音年在盯了简迟几秒后移开视线,沉声道:我明白了。
白希羽的稿子应该念完了,简迟听见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从会场内传来,直起靠在栏杆上的手臂,略有些麻,对白音年说: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简迟回过头,白音年走到他面前,比刚才更近一些,室内流出的灯光忽明忽灭地映照在他冷厉的面容。
你不怪我吗?
这是白音年到现在问的唯一一个问题,简迟没有思考,看着他的眼睛回答:这场事故不是你造成的。
是我的疏忽。
就算你一天24小时盯着白书昀,也没有办法阻止他的行动,就像游轮那一次,简迟不意外白书昀的所作所为,只是没有意料到会是这么极端的方式,至少你让这场事故推迟到了HSST以后。
白音年轻挑了一下眉,我不知道你是在讽刺还是在夸我。
简迟说:也有可能两个都有。
相视几秒,简迟移开了目光,看了一眼吵嚷的宴会厅,我要先走了。
再见,简迟。
白音年站在原地,冷硬的唇线向上挑起,笑起来的模样比不笑时更加深谙莫测,我们还会再见。
低声六个字让上面一句平淡的再见笼罩上一层不那么平淡的光影,简迟走出几步,鬼使神差地回头,白音年依然站在原地,身影挺立,西装革履,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简迟收到了白希羽的回复,询问他的方位,但在和白音年的交谈后简迟觉得已经没有了与白希羽聊下去的必要。走出宴会的大厅,一串连续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白希羽的发丝在奔跑过程中被风吹得凌乱,但依旧维持着刚才在台上的镇定与矜持。
简迟。
抱歉,我发错消息了,简迟干脆地打断了白希羽后面想要说的话,恭喜你。
白希羽的神情暗了一瞬,缓慢地朝简迟走来,你都知道了,是吗?
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样?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也如愿回到白家。
如果你是我,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白希羽极低的声音随风而散,简迟,你不明白在外的这些年我遭受了多少白眼和伤害,可是我都撑了过来,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我向你隐瞒了很多事情,但有一句话我从来没有撒谎,我一直把你当作朋友。从小到大,没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
你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和你交朋友吗?简迟问,你觉得朋友间应该充满自私和欺骗吗?
白希羽的脸色白了下来,简迟不知道这究竟是演戏还是白希羽真实的反应,演到现在,也许连白希羽自己都分辨不出真实与假,他说:我也是身不由己。
这四个字可以解决所有质问,却只会把问题推向另一个深渊,简迟看着白希羽清秀的面容,你说你把我当朋友,但你知道,你差一点害死了我。
对不起,简迟,不知道是出于条件反射还是其他,白希羽的眼底浮上一层薄薄的水光,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补偿你,但是真的对不起。和白书昀说完以后我就后悔了,所以我才会过去提醒你,可是
如果你真的想要救我,会直接告诉我白书昀准备开车撞过来,简迟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而不是一句含含糊糊的小心白书昀。
白希羽动了动没有血色的唇,吐不出一句话,低声重复对不起,对简迟,对季怀斯。
听到季怀斯的名字,简迟重新望进白希羽的眼底,掩去了心中的复杂,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其他话好说了,只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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