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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路 作者:林与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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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明也好,相信也罢,这些带有某种绝对性质的词顾萧向来说不出口,无论这两年拼了命把书读烂,还是成绩一次又一次超出预期,积攒起来的所有底气都会在每个夜晚入睡前,被头顶那块空白吸食干净,换作萧珍永远的不满意。
    之所以有勇气说出口,是因为言铭。
    顾萧不想和言铭分开。
    他必须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争取不让这荒唐可笑的意外发生。
    ***
    今早出门上学时,顾萧用跑的绕了点远路。
    公园里的碧湖冻了结实的一层厚冰,冰面反照的强光晃的人眼睁的艰难。
    石块旁边的残雪里混着泥泞,白的黑的搅成一片,反衬得下面压住的字条颜色更纯更白,那是少年一腔不染一尘的爱。顾萧将它展开,游走的视线渐渐让身上暖和了些,他把热源紧紧握在手中,放进兜里,脚步踏实的落在地面,朝着学校的方向。
    马上就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正文007
    正文007
    高三的体育课已经不剩什么实质性内容,它的存在多以舒缓考生身心压力为主由。本学期最后一堂随解散的哨音,同往常一样进入到学生们自由活动的时间。
    脚底踩着篮球落地砸出的震响,言铭以一种卑微颔首的模样缩进他的温柔乡,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疲倦的拿顾萧外套遮盖住自己的耳朵。
    他不想听噪音,他想听的是顾萧的心跳,想听那颗布满青管的脏器在薄薄一层皮囊下有规律的胀扩,连着腕表带勒紧束缚的脉搏。
    “我等了你一晚上。”言铭抱着他,顺骨节分明的脊椎弹琴似的依次落下五指,游走攀上,最后捏住顾萧的肩膀。
    “我妈不让我跑步了。”顾萧低头瞧见言铭浓黑密发间如同星云形状的小小发旋,盯了一会儿,用下巴尖使劲在上面压了压:“困吗?”
    “嗯,你这么一膈我就更困了。”眼眶酸胀发涩,脑际倏尔空白,楼下馆场里的躁动抽丝剥茧般疏离耳畔,言铭音量渐小,鼻息轻如蚊蝇。
    顾萧抬手看了眼带在左腕的电子表,掐算着时间只够睡上二十分钟。
    但言铭很快就醒了。
    “不能跑步,体育课也没了,寒假太短也没有能报的补习班。”说着客观事实,主观延伸出来的意思却是——我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了。
    “想过以后吗?顾萧。”言铭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尽可能让周围铺满对方身上的味道,贪婪的放慢呼吸,一点点收进鼻腔。
    饮/毒一般。
    在金属架上借了些作用力,撑住被言铭捣鼓来去站不稳的身体,顾萧微不可查的一缕叹息,口吻淡然:“没想过,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其实言铭揣了满腹的话就等此时想要毫无保留的吐露,由着心径溜到嘴边却只在唇上覆了层热度,忽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咬文嚼字上。
    言铭脚底施力,挺直腰身,视线倏尔与顾萧齐平,密丛的眉,深渊似的眼,瞳眸映着的那张脸是黑暗尽头唯一精粹的一抹鲜亮:“我能吻你吗?”
    一句话,将顾萧的目光引向还未触碰,就知能带起迷恋心思的两片干唇,会多生出蚁巢般错综的杂念,可脑内尚且做得出拒绝,身体已经本能的摆出一副迎接的姿态。
    接吻是关系进阶发展最初级,也是最虔诚的一步,是让人难以忘怀一段感情的开端。所有渴望与炽烈,胆怯与迷茫,在碰触的刹那,都是允许对方走进心里,或深或浅压出一道命运的辙痕来。
    没有激烈胶着,没有粗/暴失控,一改往常,言铭十指虚托住顾萧的下颚,垂下的长睫扫在他鼻梁。轻抿,揉蹭,所有力道均来源于这滚烫的两瓣软/肉,顾萧内心有一瞬不可遏制的悸动,而言铭始终彬礼有加,只在外沿表层周转,描画他的唇形,不向深处勾挑探寻,更没有鲁莽的搅乱翻覆。
    原本拿来小憩的二十分钟,全凑紧在这一味欲罢不能的诱人香气里,分秒必争的尝尽、索取。言铭睁开眼睛去瞧顾萧的表情,瞧见周遭蒙雾的阴亮全数收进对方未合严的眸子,净澈的不染半点氤氲污浊。
    右手顺脸颊线条轻柔的趋向耳后,包裹住脖颈一侧,指腹夹力捏了两下,言铭额间抵在顾萧肩窝里,低头瞥见他们早就握在一起浸出湿汗的手,舌尖在唇瓣上留恋的舔了一圈,缴械投降般用一种屈服的口吻绝望的从肺腑里吐出一句告白:“顾萧,我爱你。”
    顾萧的心跳极快,脸部燥热,他能感觉到腹部以下三寸是两个人硬碰硬的热望,有些茫然无措,还有隐隐的惊恐焦惧,更多的是感官上未曾体验过的刺激,舒服。
    正因陌生,才更入心。
    “言铭,快下课了。”顾萧抽出被他握紧的那只手,在他背上拍两下当做安抚,实际是想缓解自己的尴尬:“我们走吧。”
    言铭没有立即答应,他还在流连,还在回味,还在不舍。顾萧对时间的流逝过分紧张,敏感,只得由他来做理智的一方,带几分撒娇挠了下对方腰际,迫使他还魂回神。
    “嗯。”极轻且极为不情愿的应了声,言铭把最后蜻蜓点水的一碰吻出了别离悲壮的情绪,莫名有股子不可名状的伤感。但都会过去,他安慰自己,总能挨到可以把顾萧真正嵌进身体里的那天,再不想整日眼巴巴的遥望,留在视野里的始终是个无法触及,徒劳肖想的清瘦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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