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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 作者:方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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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悄悄》的旋律舒缓悠扬的将两人绕在同一个空间内。
汤知夏转头,一脸不可思议,又有些无措,说:“嗯?你也喜欢听这首?”
“嗯,喜欢,前几天才开始喜欢的。”
那天他们一起在学校篮球场,汤知夏手机响过两次,两次都是这首音乐铃声,钟星惟那晚回家听了一整晚,也失眠了一整晚。
曾经有一个傻瓜在毕业典礼那天小声哼过这首歌,哼完哭得满脸是泪,第二天没去送钟星惟,让同学带话他患伤风了。
后来钟星惟才明白他患过的那些伤风,又何止是他一人,一直以来都有另一个人跟他患着同样的伤风,那名字叫做爱而不得。
静静听完这首曲子,车内飘起另一首汤知夏没听过的歌。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可是我没有听见你的声音,认真呼唤我姓名,爱上你的时候还不懂感情,离别了才觉得刻骨铭心,为什么没有发现遇见了你,是生命最好的事情,也许当时忙着微笑和哭泣,忙着追逐天空中的流星,人理所当然的忘记,是谁风里雨里一直默默守护在原地,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
“这是什么歌?”汤知夏听着歌词,没来由的心头泛上一阵酸意。
“小幸运。”钟星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得汤知夏眼泪差点掉下来,赶紧别过脸,余光中,他仿佛看到钟星惟眼角也闪着莹光。
一首歌的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到家附近,找了个地方停好车,汤知夏突然想起有样东西要给钟星惟,从包里翻出来递给他,“这个给你。”
“是什么?”钟星惟接过,是城市纪念卡,正面是老城区全貌,背面是灿烂的三角梅,上面一行小字“静候时光,最好的总在最后等你”。
“纪念卡,去年发的,我领了两张,一张给你。”当时登记领取是凭身份证领,每张身份证仅限一张,不知道是出于本能还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汤知夏先输了钟星惟的身份证号,而后才输入自己的,领了两张。
钟星惟心下一软,“我喜欢。”
“静候时光,最好的总在最后等你”,是的,最好的还在,很幸运,他一直在。
时隔一年,钟星惟再次来了汤知夏的家,记忆中汤知夏家永远飘着的那股淡淡草药味,不刺鼻,反而有种清香药香感,家里很干净,姚阿姨总是那么热情,汤知夏永远容易脸红,又不承认,属于又怂又不禁逗的那类,越是那样钟星惟越喜欢逗他。
这次来跟记忆中的差别不大,只是药味没有了,沙发换了,原先的老式皮沙发,换成了新式布艺L形沙发,墙上的老挂钟还在,原先挂着汤知夏父亲一人的照片,现在变成两张。
钟星惟忍不住问:“你后来,为什么不住那边了?”
你都不在,我住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但汤知夏没说出口,他说:“这边离公司近,出门方便。”
“你喜欢住哪里就哪里,你喜欢哪里我就去哪里找你。”
汤知夏假装没听见,赶紧拎着菜进厨房,先把肉类放进冰箱,洗手后给钟星惟倒了杯水,想了想,又把水放一旁,对钟星惟说:“那个,你先坐会儿,我去小卖部买点东西。”
钟星惟将目光从照片上收回来,看向汤知夏,说:“买什么?我跟你一块儿去。”
“买可乐,家里只有白开水,你不是不喜欢喝清水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喝清水?”
汤知夏怔了下,“一直都是,你说你不喝没味道的水。”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汤知夏想。
钟星惟篮球打得特别好,汤知夏妈妈身体在高二那年稳定了一段时间,他不用一放学就跑回家,偶尔也会偷偷跟着同学们跑去看钟星惟打篮球,当时有个女生,林子琪,是钟星惟的头号狂热者,她跟汤知夏关系好,看到钟星惟进球总会激动的往汤知夏身上扑,摇着汤知夏手臂大喊:“你看钟星惟又进球了!”
汤知夏比较内敛,明明心里直欢呼,面上却一点都不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点头,说“是啊,又进了。”
钟星惟走到休息区,林子琪拉着汤知夏,把手里的矿泉水塞汤知夏手里,“汤知夏,快帮我把水给钟星惟。”
汤知夏偷偷把要给钟星惟的饮料藏进书包,问她怎么不自己去。
“我不敢,你去,快呀,你再不去他接别的女生水了!”
汤知夏硬着头皮挪到钟星惟身边,双手将手递给他,钟星惟瞥了他和他身后的林子琪一眼,说:“我不喜欢喝没味道的水。”
钟星惟轻轻拍了拍他脑袋,将他思绪拉回来,“你肯定记错了,我很少喝饮料,我喝过的饮料,都是你给的,我最喜欢喝的就是白开水。”
汤知夏觉得自己记忆是不是出了问题。
钟星惟自己去厨房拿了水,一口气喝完,问:“还能再来一杯吗?”
汤知夏指了指水壶,“一壶,随便喝。”
“冰箱换了?之前好像不是这个颜色。”
“那个坏了,去年才买的这个。”
“多少钱买的?”
“不记得了,三千还是四千吧。”
好无聊的对话,汤知夏又想扣指甲了,哪里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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