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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穴生风 作者:蜜桃牛奶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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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方云晚从江修怀里坐起,追着问:“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
确实是有事。
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件大事。
江修看着方云晚,想了想,直接了当地同他说:“昨天的检查报告刘主任已经收到了,主要指标都已经达标了,他说最快两周后可以安排手术,建议我们这两天就转入启明医院,配合他进行术前准备。”
江修的那场手术——
那场他们都在期待,也都在害怕的手术。
方云晚在难以自制地发抖,江修把他按进怀里紧紧搂住,拍抚着他的脊背安慰他:“小晚,坚强点。许路遥现在分身乏术,我只能依靠你了,可以吗?”
方云晚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自己复杂的心情。重新坐起时,他已经挺直了脊背:“你放心,我可以。”
“好,你去车上拿后排座椅上的那个文件袋过来。”
很快,方云晚拿来了江修说的那个牛皮纸袋,坐在江修身边,看他苍白瘦长的手指翻飞着,拆开绕在纸袋上的线,打开文件袋,从里面取出几份文件。
江修先将一份稍厚些的文件递给方云晚。
借着微弱的星光,方云晚看见封面上两个灼人的字——「遗嘱」。
像是被烫到一般,方云晚将那份文件丢回江修手上,嘴唇抖得语音不稳:“你是要去治病,你马上就要康复了,写这个做什么!”
这个时候,确实没必要逼他看这个。这份遗嘱,江修的律师手上还有一份,等真到了派上用场那一天,自然有人联系方云晚。
于是江修把那份遗嘱收回文件袋里,边把另一份稍薄些的文件递出去:“刚刚那份你不想看就算了,但是这一份,我希望你能仔细考虑。”
那是一份已经经过公正的授权书。江修和方云晚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婚姻关系,即使关系再亲密,也不是法律意义上的亲属,江修性命垂危失去意识时,方云晚甚至不能在他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如今,江修要单方面地把婚姻关系中,一方伴侣对另一方所享有的权利授予方云晚。
只要方云晚在上面签字,这份授权即刻生效。
自此,江修生死一线时,方云晚可以决定他生,也可以决定他死。
这是莫大的信任,也是莫大的责任。
在经历过那么多事后,江修还是给予了他无条件信任。
方云晚眼睛发烫,他抬起头,与江修殷殷期望的目光对视了片刻,接过江修手中的笔,慎而又慎地在指定位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江修满意地收回文件,边将文件收回文件袋里,边说:“好了,去点烟花吧,还有二十件呢,得通通点掉。”
夜色已经深了,夜风寒,方云晚担心江修着凉:“太晚了,再点两件,其他的改天再来?”
“刘主任让我们这两天就转院准备手术,手术前,他不会让我离开医院的。”
方云晚把江修大衣的拉链拉到最高:“那我把这些烟花拉回家里囤起来,等你做完手术康复了,庆祝你凯旋过来,刚刚好。”
他自说自话,可江修却没有接过他的话茬。
旷野里的风一时都静止了,四下是令人绝望的死寂。
“如果,我回不来了呢?”与方云晚阳光普照的乐观不同,江修是个悲观惯了的人,不希望方云晚从云里雾里跌回现实,总是适时地泼他满头满脸的冷水。
“你得回来!是你自己说的,到你一百岁的时候,还要一起去看烟花的。”
明明是句玩笑话,方云晚倒是记得清楚。
江修无奈笑笑,推了方云晚一把:“知道了,去点烟花吧。”
二十件烟花一件一件地点也不知要放多久,方云晚心里着急,索性把二十件一块儿搬到远处去,第一轮点了十件,跑回来窝在江修怀里,看着烟花在天上一朵接着一朵炸开,应接不暇,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江修笑他毫无审美,将夜空炸成一锅粥。
方云晚却我行我素,待第一轮烟花燃尽,又打算如法炮制一遍。
一口气点燃十件烟花需要时间。在等待方云晚回来的间隙,江修觉得倦意卷上来,眼前的景致都模糊摇晃了起来。
星月的光辉下,枯树的影子在地上浅浅的一层,风一吹便张牙舞爪。江修觉得自己困出了幻觉,那些影子像是活过来一般,朝着江修所在的地方步步逼近。
也许方云晚是对的,太晚了,是该回去休息了。
江修轻轻阖眼眼神,片刻后,便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怎么这一回回来得这么快?也没听见烟花炸开的声响,这人不会是心急之下敷衍他,连火星都没点上,就跑回来了吧?
江修无奈地轻笑着,缓缓睁开眼。
眼前的人却不是方云晚,他的笑容顿时僵住:“怎么是你?”
来人并没有回应他,混沌迷蒙中,江修只觉得眼前有一道泠泠冷光闪过。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把刀了;
修修完结在即,需要点时间捋一捋,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下一更要周二见了感谢在20220512 22:22:4020220514 21:28: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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