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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瓢虫 作者:竹叶青se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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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平,”我松开手,顺他腿滑坐地上,“李子的李,平常的平。”
    他问:“抱我,为何?”
    不想提,我诌个由头:“我想要你请我喝酒。”
    他居然点点头,应我:“好,喝多少?”
    我胡扯:“多多益善。能有酒池肉林更好。”
    他皱眉歪头:“肉林?”
    我收回前言:“酒池便好,酒池便好。”
    左前娇俏女子说:“教主,这人要你请他,是叫你做冤大头诶。”
    而冤大头轻轻击一下掌:“七阎罗,叫人。”右前黑衣汉子瘦削精干,右膝一点叩在地上:“是。”是?我问:“是什么?” 精干汉子消失。
    不一会儿,两列汉子出现在街两旁,黑衣劲装打扮直排到街转角。
    我擦擦眼睛,怀疑今日没喝多少便醉。
    教主说:“三阎罗,清行人。”左前娇俏女子跃出去说:“将街上行人点了穴,放入两旁瓦子中!”左列汉子依言行事,各瓦子闹闹嚷嚷。三阎罗带头跃进瓦子里,里面马上静下来。
    教主说:“九阎罗,买酒。”右后黑衣女子说:“是,随我买酒去!”右列汉子跟她离开。
    教主抬头看看牌匾,接着说:“五阎罗,潇湘馆。”然后对我说,“进。”左后的五阎罗躬身进去,边进边将这所潇湘馆中的所有人点穴扔到隔壁。我随教主进到里一进,五阎罗蹿入两侧房间,将那些正行色神之礼的人裹在被子里依次扔出去。
    半个时辰后,世界干干净净。最里进有一扇超大木门,侧边两个小门。五阎罗从侧门蹿进去,出来报:“教主,里面是泡澡池。”教主说:“倒酒。”五阎罗飞身出去。
    一炷香后,九阎罗率先前那列大汉从小门进入泡澡池。我推回合不拢的下巴,教主又说:“进。”我愣在原地,他打横抱起我,轻轻松松迈进大房间。房里重重轻纱,他单手揭起又依次放下。
    鹅卵石垒的泡澡池纵八丈,横四丈,深六尺。正对着门的池边,有宽大软榻,上铺玄色织锦,暧昧难言。左右各站十二名黑衣汉子,正不断拍开酒缸的封泥往池中灌酒。酒缸封条未去,可见的就有竹叶青、女儿红、秋露白、金盘露、荔枝绿、花雕……
    一池琥珀色的酒液荡漾开来。
    “附近好酒尽搜罗于此。”九阎罗报。酒液漫过黑衣大汉们的虎口,倾泻而下。个个大汉虎口处都刺两瓣红花。
    酒池已成。九阎罗率汉子们右膝叩地:“混酒吃容易醉,也容易出人命。教主当心。”她带着酒缸离开,并带上木门。
    教主抱我站酒池边,低头望我。
    我表情想必很纠结,因为他征求我的意见:“你不吃?
    我只能说:“吃!怎么不吃!”
    他松手,我“扑通”一声掉入池。
    酒从耳鼻口舌漫过来。各处伤口平时没发现,现下火辣辣。我在酒池中载沉载浮,大口吞咽。教主坐织锦软榻上看戏,坐如标枪。
    酒汽熏得我眼泪滚滚而下,痛快至死。昏沉间,我腹中翻江倒海。死在酒池中尚好,吐却大煞风景。我试图爬起来。池壁滑不溜手,我试了两次才爬到地面跪坐。我手撑在身前开始吐,将腹中酒吐得七七八八。我尚未梭回池中,胃中一阵痉挛,池中酒晕染开一丝艳红。
    我歉疚:“旧疾扫兴了。”教主起身将我抱到榻尾,松手,饶有兴致靠回去。
    他黑瞳无辜,深不见底,足以令我在沉入酒池前先行毙命。我忽然生出力气,猛地抱住卫彦小腿。他猝不及防,被我扑倒在榻上。
    酒劲下,我顺他肌理分明的小腿吻到强健修长的大腿,扯开他衣襟,轻啄他髋骨,舔他腹肌,舌尖点胸膛上暗色的硬粒。我噬咬他锁骨,印下齿痕。手加入,抚摸游移。他身躯微热。
    他不语,食指搭上我腰,从下往上顺我脊椎慢慢滑行,在颈骨大孔上停下。
    于是我安抚他:“卫彦,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保护你…对不起令你屡次受伤…对不起让你独自赌命…对不起,卫彦,真的对不起…”
    他驯服了。他允许我掰开他的大腿,允许我侵犯或亲近。一如既往。
    我不得章法地进入,抵死撞击。我浑身上下处处痛,从下身到伤口到胃部再到脑袋。
    迷乱中,他丹田处生出枝蔓,沿经脉飞速延伸,然后转为红色,胸膛及背部逐渐合出一朵巨大的九瓣红花。妖冶飞扬。
    他苍白皮肤上绽放了一种本该开在炼狱的花。一枝…业、火、红、莲。
    我仿佛被抽了一个耳光。
    他不是卫彦。
    卫彦已经死了。
    无论我是否得到足够的惩罚,无论我是否洗清身上罪孽,无论我是否愿以自身性命做交换,无论我是否愿与天上四神地下鬼魅交易…
    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可能回来了。
    这是秋夜,门口的纱帐挡住了微寒的风,室内美酒、汗水和血液的味道弥漫。织锦软榻非常舒适,我身下的躯体温暖得恰到好处。木窗外银桂花开得正欢,浓郁的香气飘了一点进来。
    我伏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上,带着幸存者的愧疚,开始失声痛哭。
    卫彦死后的第五年,我终于接受了他的离去。
    而陌生男人小声说:”不哭。”
    于是那些银桂花落下来,纷纷扬扬,如同分崩离析的现实碎片。落入世界的边缘之后,在瓢虫背上泛起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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