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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列尼热恋季 作者:坠珠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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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诗酒笑笑说,她在帮部门的哥哥姐姐和领导拿快递,陆星寒气得粗脖子瞪眼当场要骂人!
    她是傻子吗?在家被他惯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结果跑自己家的企业来给人当打杂小弟?
    谁才是老板?!
    陈诗酒让他别管,虽然这种职场潜规则挺讨厌的,新人就得被压榨,但至少教会她一个职场道理,新人保持低调谦逊的态度,才能更快融入同事的群体不被排挤。群体社会,一项出色的工作,单打独斗肯定吃不消,新人在职场里谦逊的妥协,何尝不是一种利益交换呢。
    我用我的谦逊和服软,换取你们的信任和略微敞开的胸怀,来传达透露给我更多的职场经验,而不是像一只无头苍蝇那样,盲目飞蹿,却吃力不讨好,找不到进攻方向。
    枪打出头鸟,而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那么多个部门,偶尔也会碰到几个能交心的朋友,挺棒的,就算后来离开了摩安,陈诗酒依旧怀念这些识于微时的朋友,他们才是她当初踏入社会的一份初心,不论现实有多糟,所有人似乎都对未来满怀希望。
    就算在黄浦租着三十平的老破小,又或者住在每天需要倒快两个小时的地铁和轻轨的宝山,每天被挤爆在难上难下的七号线上,但每一个人都不曾轻易放弃过那份年少时的梦想,雄心壮志就运载在车来车往的地铁和轻轨上。
    那些年,她很感激自己遇到了陆星寒,如果不是遇见了他,她可能毕业后也会加入租房大军,和人拼租在三四十平没有电梯的老破小里。但如果没有遇见他,从摩安这些积极乐观朋友身上,她能看见,另一个平行时空里平凡渺小的自己,每天奋斗在梦想的路上,似乎也不是那么太糟糕。
    并不是有梦想就会多么了不起,而是有梦想的人,眼里会有光。
    时光真的能改变掉许多人和事。譬如当初她来上海上大学,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会留在这座城市,而毕业那天,却获得赫吉的首肯,接受了陆星寒的订婚请求,慢慢把自己的骨血尝试融入这座东方金融之城。
    她选择留下,但祝之繁却准备和江与舟回纽约定居发展,明明当初她是为了祝之繁才选择来上海上大学,而毕业那天,她宣布自己以后打算留在上海定居,祝之繁却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捏捏她的耳朵说:“我还是不太想和江与舟分手。他下个星期回美国,他妈在那边和一个白人老头再婚了,江与舟怕他爸找他妈发疯,就提前回去了。我们没商量好到底要不要分手,我还是……先追去纽约再说吧。”
    陈诗酒闻言感到一阵窒息,话吞在嘴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有些心疼她的姑娘,为什么要在爱情里那么卑微?为什么非江与舟不可?换个爱她多过她爱他的人不好吗?
    可去机场送机的时候,看见她的姑娘脸上洋溢着那种即将奔赴幸福的笑容,陈诗酒又忽然觉得,就这么不停追逐着,或许这本身就是祝之繁想要的一种幸福。
    她的姑娘病了,从小被丢弃在华丽的城堡里,这些年,没有好好被爱过、被坚定过,也从不相信这世界会有一个人爱她超过自己的生命,但是她却一意孤行,想把自己变成那个充满爱意的人。
    这场爱情追逐,大有飞蛾扑火之势。
    2018年秋天,陈诗酒重新踏上求学之路,庆幸自己重返纽约的那两年,曾经好好陪伴过一生的挚友祝之繁。
    最后一次见面,是陈诗酒和陆星寒分手后,陈诗酒哭着去找祝之繁,发现她在家里打包行李。
    祝之繁对她说的是,她准备回国住一段时间,或者去世界各地散散心。
    然而事实是,江与舟的科技公司新一轮融资成功了,最大的天使投资人是他的白人继父,而祝之繁的哥哥在澳门认识了个钓女,被领去赌场做局,一夜之间输红了眼,跟赌场和钓女借了半个亿的赌资,最后输的散尽家财。
    祝之繁接到她哥的电话,气到牙都在抖,她哥说已经在卖陆家嘴的房子和车了,等房子和车卖出去就能填上窟窿。祝之繁让他报警,他不听,只说自己没时间了,三天之内凑不到第一笔偿还债务的资金,自己就要被剁掉一只左手。祝之繁让他找爸妈去,他哥又没那个胆子,怕自己不是没了一只左手,而是整条命都没了。
    祝之繁冷笑一声,半个亿你都借得下手,这会儿说自己没胆报警,没胆告诉父母?左右拿捏死了她,她就非得当这个冤大头是吧?可又有什么办法,从小到大,偏偏就这哥哥还管着她一点,她还是于心不忍,不能见死不救,于是挂断电话前尝试性地问了一嘴:你要多少?
    五百万,她哥说。
    听到这个数字,祝之繁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哪儿有那么多钱?她哥却说,你男朋友不是开了个科技公司很能挣钱吗?问他借就是了,又不是不还他。我的房子和车都是核心资产,流通性很高,在上海俏得很,只不过变现需要时间而已。
    挂了电话,祝之繁就烧了一桌的好菜,把江与舟从公司喊了回来。
    她没想到,江与舟会拒绝自己的借钱请求。五百万,对于那时候的江与舟来说根本也算不了什么。
    江与舟慢条斯理地从腿上摘下餐布,表情冰冷地放在了餐桌上,凉凉看了她一眼,字字珠玑攻心地说:“繁繁,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幸的根源,其实就在于你太过渴望幸福?我是一个心冷的人,如果有人伤害过我,回过头还向我寻求帮助,我根本都不会多看他两眼。一个赌徒,等到开口向别人借钱的时候,皮囊之下其实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费尽心机而已。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房子和车在卖是真的?要是早就做了抵押,目前在被银行拍卖抵债呢?也许他只是在坑你而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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