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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璧珺瞪大眼睛看着她,无法控制的失落,片刻之后,却释然一笑:如果这样,我的心结就可以解开了。
陆安迪又懵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最过不去的,不是他不喜欢我,而是那种傲气,实在太伤人,如果他真的喜欢你,那么就不是我们这种女孩配不上他,而只是他不喜欢我而已。
沈璧珺说,虽然我已经不再做那种梦,但如果我知道世界上所有的梦,都有实现的可能,即使我不是那个幸运儿,也是一种解脱,你明白这种感觉吗?我感觉我有一半的纯真与自尊,都能重新回来。
陆安迪咀嚼着这些话,似乎有些明白,几个月前她刚到GH的时候,她跟他还是那么遥远,隔着几乎不可能跨过的鸿沟,但现在,他们却已经是一对情侣,其中过程,恍如梦幻。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起码在这个时刻里,他们是真心喜欢,两情相悦。
沈璧珺的心路,也是让人唏嘘。
沈小姐,那你现在?
一个单亲妈妈带一个孩子的辛苦,陆安迪可以想象得到。她心里还有一丝歉意,觉得洛伊的做法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就算沈璧珺阻挠了项目的进展,以他的能力,应该也有更温和的方法可以解决。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圣母,但如果当时她知道,她一定会劝劝他。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告诉你后来的事情吧沈璧珺跟着说,离开傅蕴成,离开世嘉后,我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不是那种高档小区,是那种还没有拆迁的石库门小房子。有一天我出去吃早餐,在早餐店里看到一个年轻的妈妈,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几个月大的孩子,她说自己奶水不够,奶粉小孩不消化,她也买不起太好的奶粉,只好每天加一些米汤,虽然生活艰难,但她笑得很开心,那种看向孩子时从心而发的温柔母爱,让我当场泪如雨下。
那晚我一夜未眠,跟着几天时间都无法入睡,脑袋里都是那一刻的影像,我想了很久,决定将自己的孩子从孤儿院里接回来。我拿出当年那些做假材料的证据,做了亲子鉴定,这里的院长很好,在相信我的决心后,最终将孩子交回了给我,并帮助我重新取得合法监护权,我真的很感激她。将丰丰带回来后,我重新找了一份工作,请了一个保姆,希望尽自己的能力抚养他,如果真的在上海待不下去,我就带他回老家,跟我父母一起照顾他。
但是后来,傅蕴成不知怎么找到了我,他看到我这么辛苦,很同情我,他说他还喜欢我,希望可以重新开始,他可以照顾我们母子,我没有答应。
但我接受了他的好意,回到原来我住的那个房子里,现在我和保姆一起住在那里,生活条件也算过得去,我打算先稳定工作,赚一些钱,等有能力之后,再重新搬出来。
陆安迪呆了呆,没想到又有了这样的转机:那你和傅先生
现在我们只是朋友,我知道他对我仍有余情,但我已经不想像从前一样,单纯想依靠一个男人来改变命运了。如果他和他太太的婚姻有一天终于走到尽头,也许我会重新考虑,否则我还是希望能靠我自己付出努力得到的东西过日子。我希望我和我的孩子,就算不能过得体面,也至少过得有自己的尊严,以前我总是觉得自己做不到,但现在我知道,我其实做得到。
陆安迪心中又是一阵唏嘘。
你这么坚强,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这不是敷衍客套,而是真心佩服她,承担起责任,为母则刚。
这时丰丰也跑了进来,阿姨将他放在那个千秋上,轻轻摇晃,孩子咯咯地笑得开心。
沈璧珺看着他,脸上也露出温柔的笑容:我后来才知道,是洛伊帮傅蕴成找到了我。
原来这样,陆安迪觉得心里莫名压着的一块石头,也放下了些。
阳光灿烂,白菊圣洁,孩子玩得兴高采烈,她们也坐了好久,直到陆安迪接到洛伊的电话。
你在圣心孤儿院的花园里?
陆安迪有点心虚:嗯。
她身上带着个定位器,位置可以精确到米!等等也就是说,连她上个洗手间,他都会知道?
你的脚还没好,就偷偷跑出去,出去也就算了,我可以让人送你,哪知你还要去挤地铁!那边叹气加关心,我看你在花园里坐了好久,你没什么事吧?
我没事,其实我的脚根本没什么事,那天搽了药油,已经好了。
我去接你回来。
不用!陆安迪立刻说,我自己回去,我会打车的。
洛伊最近开始忙起来了,没必要专门为她跑一趟。
我已经在孤儿院门外了,现在进来。
陆安迪:
沈璧珺也听到了:他要来这里?
陆安迪挂了电话,略显尴尬,这种情景,她是真没经验,洛伊会不会尴尬?沈璧珺会不会尴尬?
看着她脸红,沈璧珺倒是笑了:你放心,他不会尴尬的。不在意的女人,他根本不会浪费一分表情好吗,她又说,我想见见他,作为一个真正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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