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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沦陷(40)

      两盏茶的工夫,通讯符化为乌有。
    秋野的脸色过分苍白,嘴唇动了动。
    水
    年轻的雇佣兵愣了愣,急急忙忙把水递到他的唇边:这是什么病?带药了吗。
    秋野摇头,年轻的雇佣兵用沾了水的毛巾贴他的脸,擦去冷汗,低低骂了句操。
    好不容易有个雇主,不会今晚就要死在这里吧。
    他这辈子怎么碰上这么多倒霉事儿。
    向老板要了些冰袋,他问:舒服一点了吗?
    嗯,秋野慢慢睁开眼睛,借着床头灯,看见黑暗中他冰蓝色的眼睛,谢谢。
    清醒了一些,秋野喃喃:放心,死不了。死了的话,床头那袋金币全归你
    年轻的雇佣兵觉得这事挺无语的,又心疼又好笑,打量着床上这个漂亮的人儿,鬼使神差地说:我不要你的钱。
    快点好起来,以后堂堂正正付我佣金,我可不想落下个趁火打劫的名声。
    秋野艰难地笑了一下:还挺守规矩。
    不舒服就叫我,年轻的雇佣兵骂骂咧咧地铺开席子打起地铺,你那对象也真够混蛋的。
    半夜被热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手里习惯性握着枪,还上了膛。又是这样年轻的雇佣兵放下枪,坐起来打算去阳台吹风。
    起身的时候,年轻的雇佣兵顺手拿起毛巾,重新浸湿,然后很不自然地撩开秋野的碎发,盖在额头上。
    他发现秋野长得是真的很好看。
    睡着的时候和白天淡漠的样子完全是两副模样。呼吸均匀,就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很乖。眉毛细长高挑,嘴角的淡痣柔和,长软的睫毛也微卷。
    借月色打量着的时候,年轻的雇佣兵诧异着,怎么会有人睫毛这么长啊。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对劲。
    窗前,星星陨碎在他的眼睛里,把他萌生的想法隐匿。
    第二天,他跟着秋野来到车站。秋野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只不过身体比昨日虚弱了一些,拿着地图告诉他应该去哪里。他有些恍惚,听不进去。
    秋野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十文字,你状态不对。
    其实秋野的状态也不好。他不明白,为什么管云舒昨日没有使用传送术直接来他身边,抓他一个措手不及。
    难道是抽不开身?
    这样更好,自己的时间也多了些,应该足够他和组织的人顺利会合。
    上了客车,和年轻的雇佣兵聊了些布尔德的事情,秋野了解到秋池衍登上家族继承人之位后,虽然实行仁政,但管理不严格,导致禁术滋生。
    冒昧问一句,你会禁术么?
    我连术法都不会,年轻的雇佣兵无辜躺枪,你觉得我会不会禁术啊?
    秋野嗯了一声,语气试着温和下来:什么样的人会呢?
    以前布尔德内部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还有他们的后代。
    居心叵测?秋野抓着关键点问。
    就是想篡位的那些大臣啊什么的,用禁术做那些利益先行的事,我也不清楚,啧,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年轻的雇佣兵聊到这些祖先告诉他的事,脸色很差。秋野不再多问,让他不要消沉于家族过往,还是得向前看。
    秋野拍拍他的肩。年轻的雇佣兵明显抖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这么敏感啊。秋野被他惹笑了。
    在车上,秋野打了几道通讯,向谷雨和会长问了好,说是快到了,也许今日就能到。穆风前辈的通讯根本打不通,可能是因为前辈元气并没有恢复,用不了术法的缘故。
    颜青漱也没有接他的通讯,也许是在忙什么别的。
    秋野没想到这次离开会这么顺利。
    窗外是箭镞般的鸟群,夏日的风袭来,伴着蝉鸣的回响,试图通过这种青翠的声音,来触及旅人的灵魂。
    风景正在改变,阳光笼罩一切。车上很安静,秋野看得入了迷,转头发现身旁人正打量着自己,手正隔着布料摸腰间的枪。
    眼神似乎有些慌张。
    秋野刚想问他怎么了,发现大客车的正前方,正坐着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背对着他,身影是那么熟悉。
    那人的手裹着纱布,隐约能看见带血的伤口,秋野茫然无措地看着他的黑发,他的身体,还有他后腰挂着的那个香囊。
    上面绣着一匹狼,那是家族引以为豪的徽记。雪白的狼高傲地盯着他,似乎警示着他不礼的举动。
    那是秋野送给那个少年的。
    那个少年戴着面罩侧身咳嗽了几声,死死捂着纱布,像是受了重伤。秋野第一次因为崩溃而沦陷,他起身上前,却被年轻的雇佣兵一把拉住。
    找死?他轻轻地说,你不要命了?
    他现在这副样子,不会对我怎么样。
    挣了一下,却挣不开。
    别让我们的努力白费了,他的声音很轻,每一个字却都很有力度,他也许是出了什么事,但是你得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秋野怔住了,看着少年虚弱的身影,突然很想哭。
    【作话】
    秋秋: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第105章 遇袭
    看着少年失魂黯然的背影,秋野没办法无动于衷。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看了年轻的雇佣兵一眼,低低说了句掩护我,扯开手,几步走上前去。
    秋野在少年身边的空位坐下,看着少年蓦然睁大的眼睛,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管云舒,他的声音很轻,你怎么样。
    少年呆呆地看着他,突然不顾旁人的眼光,一下直直扑进他的怀里。秋野低头无言,把他搂得更紧了些,往他体内输送元气。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少年哑着嗓子笑了一下:姓颜的早就在暗中布好了局,他们反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哥哥,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
    他的伤势有些严重,听起来是真的。
    别和他们斗了,秋野把他抱得更紧了,我在,我在。
    年轻的雇佣兵冷笑一声,不动声色地把子弹上了膛。
    他刚认识管云舒的时候,知道那人以下犯上,这种技俩他不是第一次见。
    这条忠犬变得贪心了,他想要权势,想要名利,还想要颜青漱的赏识,颜青漱的爱。
    那人开始懂得如何讨颜青漱的喜欢,开始懂得如何划分自己的势力范围,开始懂得如何利用颜青漱对自己的特殊待遇。
    年轻的雇佣兵亲眼目睹管云舒这条忠犬被送进实验室,编号XA102,肩负着赤胆忠心的使命。
    谁也想不到,管云舒开始做一些使自己势力强大的勾当,雇佣一批人替他做事,里面就包括了这名年轻的雇佣兵。
    他们也许真的互相喜欢过。但是有一天颜青漱发现忠犬利用他的爱做了些什么的时候,他只有失望。但仍将管云舒捆在自己身边,等他长大。
    颜青漱开始怀疑周边的人。
    他开始变得越来越残暴。
    他动不动发怒,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这些年轻的雇佣兵都看在眼里。
    有天颜青漱发怒的时候,年轻的雇佣兵正好路过门外,听见管云舒在里面示弱哄骗的声音。
    顶着一张最单纯无辜的脸,做尽了残忍至极的事。
    年轻的雇佣兵虽然冷血,但也有底线,他向来看不惯这种事情。但管云舒给的足够多,他也就没心思多管闲事。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似乎又发生了。
    这次,他的选择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重要。他的雇主那么傻毕竟人人都说自己是个疯子,只是身上多背了一条人命而已。
    没什么可犹豫的。
    秋野抓着他的手,用术法做了简单处理。增补的元气似乎不够用了。少年嘴唇泛白,想要吻他,被他一把按住。
    专心。
    突然前路火苗喷薄,森林之火呈蓝色的十字燃烧,眼前只剩惊心动魄的焰光。车上所剩无几的乘客惊慌地大叫起来。
    小心秋野下意识把少年拉过来埋在怀里,在车辆颠簸中听见一声巨响。
    前车玻璃碎了一地,秋野将少年死死护住,溅射的玻璃渣刺进他们的皮肤,渗出血来。少年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似乎被吓到了。
    秋野反应过来那是子弹。
    那位年轻的雇佣兵站在那里,强健的体魄让个子本来就高的他显得更加有力。他的手里举着一把枪。
    秋野明白了。
    那个人想要杀掉他怀里的少年。
    可自己并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十文字,他哑着嗓子唤他,给我住手。
    大客车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失魂落魄地下了车,逃窜离开,不清楚他们之中是否有人拨打了国际警卫队的通讯。
    少年哑着喉咙道:秋野,是你计划的吗。
    让我杀了他。年轻的雇佣兵一改往日的调笑,盯着少年,庄严又肃穆。似乎,在完成一件不可亵渎的使命。
    让我亲手为你划上哀悼的十字。
    这是你应得的。
    在失衡的焰火里,在燃烧的夏野之中,遇袭。
    【作话】
    雇佣兵:是盒饭的味道
    饭饭,香香
    明天3000字更
    第106章 陨碎的星
    森林之火呈蓝色的十字燃烧,眼前只剩惊心动魄的焰光。
    萨拉米,布尔德大陆事件的幸存者,终身神经损伤患者,自称曾因偷习禁术入狱。
    这位年轻的雇佣兵,不只是一名简简单单的雇佣兵。他想起来了。
    冷不丁地,秋野被热浪击倒。少年卸下所有的伪装,把他横抱起来。
    秋野想要看清他的脸,可是空气变得好烫,防护罩的金光刺着他的眼,他努力想要睁开,却无能为力。
    管云舒他断断续续说,云舒,我从没想过要杀你。
    少年红着眼看怀里人,被一种偏激的情绪擒住了,身上原本若隐若现的草木香炸裂开来,毒素疯狂蔓延。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惹上他。
    秋野意识到他完蛋了,他们俩也完蛋了。并不知道少年此刻怀着怎样的恨意,怀着怎样的心情,面对那名年轻的雇佣兵。
    什么都淡去了。
    只剩两对腥红的,深不见底的。
    野狼一样的眼睛。
    地点,未知。
    睁开眼,只有周围一小片微弱的光亮。
    四肢被钢链牢牢箍紧,身前是一面镜子。一道寒光闪过,凌厉又危险。
    浑身的痛感是那样刺激,直逼秋野的每一寸神经。四周无边寂静,更让他敏感得要命。
    脖颈处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嘴里塞了布条,只能发出迷糊不清的呜咽声。
    灯亮了。有人解下钢链,取出布条把他的衬衣扣子系好,将他横抱起来。秋野看清了少年的脸,下意识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闻到一股烟草的味道。
    太陌生,他闻不惯。
    秋野知道,自己不能反抗了,因为这里是对方的地盘,如今他还有什么退路可言呢。
    自己的身体忽然不怎么酸,却不受控制地软下来。他被下面陌生异样的感觉逼得要疯了。
    疼,他喃喃,你做了什么?
    管云舒抱着他沉默不语,烟草味冷淡疏离,萦绕在他的鼻尖。秋野被刺激得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他被抱着坐在管云舒的腿上,被喂了一口甜乎乎的东西。秋野反应过来这是梨子炖冰糖,雪梨的肉软软的。
    有种不合时宜的甜。
    刹那间他有些恍惚。
    四周熟悉的布局,是那间公寓。
    自己吃。管云舒的声音很冷,放下勺圈住他的腰。
    秋野盯着碗里的甜汤,无力地解释道:我不知道他会向你出手,对不起。
    闭嘴。
    管云舒说完的时候,秋野发现自己在哭,脸上一阵凉意,几滴眼泪砸进碗里。管云舒粗暴地扯过纸巾,用力擦他的眼角。擦完,秋野茫然地看着他。
    琥珀色的眸子忽闪,睫毛湿润,那么无辜。
    秋野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不用道歉,管云舒说,已经结束了。
    什么?
    那个雇佣兵死了,管云舒的声音很凉,扯过纸巾,死死揉成一团塞进秋野手里,我不懂你在哭什么,自己擦干净。
    十文字死了。
    秋野怔住,摸了摸脸,手上满是水痕,心酸涩得化成一滩水。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刺杀管云舒的罪人。而且,管云舒只是正当防卫,并没有什么不妥。秋野想,如果十文字没碰见他,他们没有同行,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默默为他划下哀悼的十字,秋野只觉得心里什么东西死了。
    他记起什么事情:你现在
    我很好,管云舒毫不掩饰地坦白,什么问题也没有。
    秋野喉咙发哽,把碗推到一边。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那样偏激。
    只有对方记得,秋野曾经说过,要赌上所有风险来见他。当初两次放他离开的时候,管云舒满心欢喜地等,他却没有来。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种子种在心底发了芽,本来就匮乏的安全感成了怀疑的养料,再多解释,也苍白无力。
    秋野被他抱着,强撑着冷静的情绪:我从没想过要杀你。那个雇佣兵,是掩护我回去的,我不知道他会那样。
    管云舒深吸了一口气,留给他的只有沉默。
    没和你商量就走了,秋野轻轻动了动,我很抱歉,是我的错。
    什么也没说,管云舒把他抱回卧室的床上,沉着脸,当他的面点燃一支烟,然后一手夹起烟,另一只手用力狠命捏住他的下巴。
    疼。
    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他以为对方要把烟渡给自己,把这种气味灌满两人的口腔,于是一下偏开脸去,却被对方一把扳了回来。
    秋野,管云舒突然轻笑出声,你不喜欢烟啊。
    他从来没有抽烟的习惯,可能是因为他天生就对气味过分敏感,受不了这么刺激的味道。
    管云舒摁灭手里的烟,不明意味地眯着眼推倒他,一下一下地亲。
    手被死死擒住,秋野吃痛叫出了声。
    等下秋野看他眼中阴冷,不住往后缩,我不舒服。
    卧室的帘子也拉着,秋野分不清这是白天还是黑夜。也许是深夜了,这样安静。
    管云舒顿了一下,动作柔和下来,像小狗一样在他颈肩嗅了嗅,接着用舌尖舔了舔他柔软的耳垂,轻轻对着耳朵吐气。
    突然,对方的动作停了下来,按住他的肩和他拉开距离。神色淡淡的,看他的眼神就像裹了刀子,冷峭得让人心寒。
    可这明明是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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