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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释然(大结局上)

      。

    寒玉低头笑了笑,继续道:“我没有能害死你,不过想想你如今已经变成了这副……又丑又怪……人见人厌的样子……哈哈……实在是比死掉还让人解恨……”

    她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咽下夺眶而出的泪,笑,“我累了,算计了这么多年,演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个观众,没有一个人懂我——个个都以为我是情不得已,个个以为我是爱你的。就因为一个你,实在不值得我如此辛苦。”

    “你已经这么丑,这么怪,权势、金钱,一无所有,就让你这么痛苦的活下去,也不失为一种痛苦……”

    她看着他渐渐死灰的表情,终于放心了,嘲讽地笑了笑,收尾道:“憋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个机会说出来了,很痛快。”

    江阔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他拱起的背抵在坚硬的檀木椅上,凸起得更为明显了。

    她一步步走过去,笑,以一种带点嘲讽的冷漠声音,轻轻说道:“你不是想报仇吗?我才是你真正的仇人,你的家业因我而破,你的武功因我而废,你的容貌因我而毁,你的妻子因我而死,你的孩子被我毒害,而你,也曾经死于我的谋害……你的仇人如今就站在你的面前——杀了我呀,杀了你的弑妻、弑子仇人,杀了我替你的妻子和孩子报仇,杀了我呀……”

    “杀了我呀,杀了我呀……”

    她轻轻的、宛如魔幻的声音在耳边漂浮,无处不在。

    他的身体开始发抖,仿佛有一种不能承受之重要从身体里爆发出来,却被他死死压抑住了。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从认识到如今,所有他在过去三年里赖以生存的温情脉脉和甜蜜缠绵的回忆,全都是虚与委蛇,全都是欺骗。

    叫他如何承受这样的事实!

    他满眼猩红,倏地起身,抽出放在几上的剑指向她。

    她在刚刚好的位置站住,他的剑就指在她莹白的喉间。

    她闭上眼,等着让人解脱的那一剑,等着不用再操心、惶恐的日子到来。

    “动手吧。”她说。

    他紧了紧剑,想要狠狠地刺下去,可是看到她被雨淋湿的脸,看到那黏在脸上的发,看到她因为消瘦而突出的锁骨,他拿剑的剑开始颤抖。

    谁能想到,在这个最应该恨她的时候,在这个本该杀了她的时候,他的心底竟然升腾起满满的心疼来。

    他可是江阔,是她心目中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他竟然会在要杀一个于他有百般罪过之人时,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她静静地看着他,眼里除了平静和温柔,别无他物。

    他的手颤抖颤抖再颤抖……配件的金属撞击到剑柄,发出细小的乒乓声。

    她忽然飞身一旋,江阔只感觉手上一轻,抬眼就看到她握着剑站在几仗之远的雪地里,剑身重重地抵在脖子上,鲜红的血滴珠子一样顺着剑身滚落在雪地里。

    他心口重重地一疼,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眼睛死死地盯住她。

    漫天飞舞的雪花里,她冲他笑:“江阔,你要报仇,不用吃什么药,练什么功,你的仇人是我,我帮你报仇。”

    她最后看他一眼,手重重地划下去。

    “不!”江阔大吼一声,飞身上前,反手握住剑身,蛮力一扳,剑身应声而断,却仍然晚了一步,献血顺着她雪白的脖子和他布满伤痕的手掌上流下来。

    她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忽的就想起那年冬天,她和临渊设计害他,她堕入蛇窟里,他就是这样一只手握住刀刃,一手握住她的手,想把她拉起来;也是那一年,她假意帮他挡剑,他明明可以闪开,却因为怕她受伤而把背暴露在刺客的剑下;他为了不让她疼,把短刃从身体里倒着拔出来,刀柄在他胸口留下一个大大的血窟窿……

    他对她那么好,她怎么知道得那么晚?这一生,她对不起他。可他从来没有改变过爱她的心,即使被她背叛,被她算计,被她谋杀……这永恒的爱从未停止过。

    汩汩鲜血从脖子流进胸襟,竟然使冰凉的身体有一瞬间的温暖,她看到江阔把她抱在怀里,表情疯狂而痛苦,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在吼些什么,她却什么也不见,感觉生命力顺着鲜血一点点离开她的身体。

    她抬起手想摸摸他的脸,他一把握住放在他的脸上,她感觉到他温热的泪一滴滴落在她的脸上。

    这个傻瓜,说什么要杀她,可她要死了他却这么难过。

    她收回手,艰难地从脖子上摸出那枚被鲜血浸没的扳指。

    “三部……”她艰难地说,“还给你……”

    “不要……不要……杀……姐姐和临渊……为你好……”

    江阔不再她说话,快速把她摆正,运起全身的真气输送给她。

    “阔!不可以!”叶芙惊呼。

    江阔像没到似的,尽管感觉到体内一阵阵绞痛,却仍没有丝毫想要停下的迹象,她要是死了,他活着又有什么用呢?

    这些年苟延残喘地活着,不就是为了时不时看她一眼吗?

    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他毫不犹豫地咬牙又提起气来。

    “寒玉!”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胡闹!”一个苍老的男声响起。

    随着这两个声音落下,一个白色的身影瞬间移至身边,江阔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迅速地点下穴位,企图破体而出的真气瞬间原路返回,潜伏在体内。

    他愤怒地转头,看到临渊站在一边,冷香公主已经抱起寒玉,阔别多日的华医师用一块白纱布紧紧按住寒玉鲜血直流的脖子。

    “止血!”华医师道。

    冷香飞快地啪啪在寒玉身上点了几个穴位,临渊从盒子里迅速翻出药材和工具。

    江阔像看到了救星,迫不及待地爬过去。

    寒玉已经昏过去了,只有微弱耸动的胸口证明她还有生命力。她的右手紧紧握着那枚扳指垂在身侧,他紧紧握住那手,感觉她的手轻轻动了动,虽然力气微弱,但明显在回握他。

    他心里一阵暖流涌过,鼻子和喉咙都酸得说不出话来。

    她这是何苦?既然不爱他,知道他要杀她,不是应该先下手为强杀了他吗?又何苦自杀呢?还有,为何又把三部交还给他呢?

    “说,你在练什么功是吗?”

    “说,你在吃什么药是吗?”

    “你不用吃药,不用练功,我帮你报仇……”

    脑海里如惊雷闪过!

    她不想他练那功!不想他吃那药!

    他如何不知道那药有损寿命无药可救?

    因为不想他练功报仇,不想他死得那么快,所以干脆自杀来绝了他的念想。

    那么所谓想要害死他的药呢?

    他失神地蹲下来,看着她鲜血淋漓的伤口,看着她在姐姐的怀抱里任由华医师给她诊治伤口。

    那些过往从眼前一一闪过,她杀了他以后选择遁世消沉,那段时间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世界末日;还有那个七夕的夜晚,她一个人去看牛郎织女的表演,最后一个人在小餐馆里一边喝酒一边哭;找到他的那一天,她不顾一切的疯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