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跌入浴桶
墨娘眯了眯眼睛,也跟着疑惑了起来。
天道一族遇袭的时候,是自己初次见到流云的时候再往前推二十年,算一算秦王的年龄,怕是当时还没成年吧。那么一个小孩,怎么会有勇气将手伸到昆仑山?
所以,那次天道一族的灭族之后,或许根本不是因为昆仑镜,或者是因为昆仑镜,而觊觎昆仑镜的是另外一批人。
“您别多想,也许事实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墨娘出言安慰镜子奶奶。
“怎么不是。”镜子奶奶脸色的落寞显而易见:“那些灭了天道一族的人,若为的不是昆仑镜,族长怎么会连召唤我都不愿召唤。”
“或许族长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无法召唤您,而不是不愿意召唤您。”墨娘猜测着。
“或许,她是因为害怕召唤了我之后,我会落入恶人的手中。”镜子奶奶哀叹一声:“所以她宁愿将我藏起来,等着下一任族长找到我。”
“您别乱想,我会查清楚的。”墨娘安抚下镜子奶奶,又跟她说了两句旁的,还商定过几天会带殷水儿来来确认这个凤凰蛋,墨娘便离开了冰雪圣殿。
离开了冰雪圣殿,墨娘又一次出现在了流云的屋子里。
“您刚刚是去哪里了?”流云一脸崇敬:“这也是族长的异能之一么?”
“不是……”墨娘想起自己在圣殿修炼的这三年,流云一直呆在国师殿,便出言问流云:“我不在的这三年,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了么?”
“特殊的事?”流云顿了顿。思索了一会儿,随后说道:“若说特殊的事,倒真是蛮多的。”
“细细说来。”
“首当其冲的是秦始皇开始修陵墓,陵墓的地点不得而知,可每隔几个月。就会强征大批的壮丁。”流云顿了顿,见墨娘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他贴心的解释道:“这些壮丁每次去陵墓,都是通过大型的传送卷轴传送的,所以我根本查不到那陵墓在哪里。”
墨娘点了点头,想来那天嬴政带自己从阿房殿房传送过去的地宫。就是秦始皇陵墓了。可他为何要修陵墓?他不是一心想聚集十样神器,融为一身,以求成神么?
也许,修陵墓只是他的一个障眼法也说不定。
墨娘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可以将身边这一桩桩奇异的事情贯连起来,可回头去抓那一闪而过的灵感,却什么都没捕捉到。
“另外,天旬最近过的相当苦,他体内的灵气开始反噬了。”流云叹了口气:“那是个乖巧的孩子,你得空多去看看他。”
墨娘点了点头,想着空间戒指里自己师傅的尸体,墨娘的眼圈有些发红。阁主将师傅的尸体还给自己。又将那么些秘辛告诉自己,自己竟然承了蓬莱阁主的情,自然不会让他失望。天旬的事,她会处理。
离开流云的房间,墨娘去寻天旬。
天旬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墨娘散开灵识,搜索奇天旬的身影来。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第一抹霞光刺破天劫。映到大地上。墨娘出了国师殿,沿着迂回的小路。来到了王宫的花园中。
正是露重时刻,天旬却躺在假山后的草丛深处一动不动。而与天旬交好的胡亥公子正端着一个香盏一脸担忧的站在天旬身旁不远处。
墨娘本能的觉得不对,她加快了脚步,走到天旬的身旁,弯下腰把上了天旬的脉。
“那是安魂香?”墨娘抬起头,看向一旁的胡亥公子。
胡亥公子点了点头,因为紧张,他此刻握着香盏的手因为紧攥而变得毫无血色。
“点燃它。”墨娘吩咐完胡亥,便将躺在地上的天旬抱了起来,往国师殿的方向走去。
胡亥连忙点燃了安魂香,又小步跑到墨娘前的上风处,好让安魂香的香气可以萦绕住已然昏迷的天旬。
回了国师殿,墨娘将天旬平放在地板上,又从胡亥手中接过了安魂香的香盏,将其放在天旬身侧不远的地方。
“国师大人。”胡亥皱起了眉头:“天旬每次发病的时候,无论是身体还是灵识俱都炙热难耐,像您这般将天旬放在地板上,怕是不妥。”
“那放在野地草丛里就妥当了?”墨娘挥手止住胡亥想继续说的话,她抬眼看向胡亥。
此时的胡亥与三年前已经大不相同,他再没有一丝往日的痴肥样子,而是身形挺拔,脸部棱角分明,目光坚定而果敢,周身上下显出磅礴的英气,俨然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箭胡亥眼中神色忧虑,墨娘便开口解释道:“我刚刚探过天旬体内的脉络,他脉络里聚集了好些路数不同的灵气,这些灵气相互碰撞,这对天旬的身体伤害很大,所以,他此时就算因为身上燥热难耐,可也不能躺在霜寒露重的草丛里,若是天旬再不幸染上风寒,他的抵抗力会更弱……”
胡亥闻言难得的陷入了沉默,半晌,他才开口说道:“国师说的道理,胡亥明白了。”
墨娘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墨娘要去找白羽,此时此刻,她即便呆在天旬身旁,也丝毫帮不上忙,唯有找到白羽,借来女娲石,天旬才能平安无事。
“国师大人。”胡亥见墨娘要走,连忙拦在墨娘身前:“请国师大人出手救救天旬,若是国师大人能救得了天旬,胡亥结草衔环,无以为报。”
胡亥的话让墨娘大吃一惊。要知道胡亥身为嬴政的小公子,傲娇的很,平日里目中无人惯了,如今竟然能为了天旬说出这种话来,可见他与天旬之间的情谊深厚。
“我不会不管他的。”墨娘冲着胡亥点了点头:“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他。”
墨娘去了草木大殿。
此时正是白羽泡药澡的时候,墨娘推门而入,便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与流水声夹杂在一起的,还有女子软软蠕蠕的小声埋怨。
“白羽哥哥,昨日为何要让神武军出城呢,害的平白无故牺牲了那么多将士。”却是赢果儿正一边为白羽添水,一边抱怨:“据说死伤了数十人呢。”
白羽却止闭着眼睛,躺在浴桶里不说话。
“长公主的的消息来的倒是够快的。”墨娘推开隔间的门,伶俐的眼神落在赢果儿的脸上:“长公主不是终日躲在王宫里修身养性么?怎么不到两个时辰以前刚发生的事,您现在就得到消息了?”
赢果儿被墨娘说的一滞,她好似受到惊吓一般后退了半步,靠在了白羽的浴桶上:“我只是,只是神女殿的雪轻泽说的……”
“那里现在叫国师殿。”墨娘冷冷的看着赢果儿。
赢果儿害怕的想继续往后退,却噗通一声摔入了白羽的浴桶里。
“对……是国师殿。”赢果儿从浴桶里露出了头,支起了上半个身子,身上轻纱般的衣服被热水一浸,贴在了身上,将她胸前的曲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墨娘脸黑的想锅底一般,她扭头去看同在浴桶里的白羽。
白羽本来正以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墨娘,此时见墨娘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他连忙从木桶里站了起来,伸手去拽挂在屏风上的衣服。
“白羽哥哥。”因为白羽的忽然起身,赢果儿好似呛了一口水,就往浴桶地下滑去。
“浴桶淹不死人。”墨娘死死的盯着白羽要去拉赢果儿的那只手。
白羽讪笑着收回了手,迈步走出了浴桶,转到屏风后面开始穿起衣服来。
赢果儿在浴桶里扑通了两下,也自己把住了浴桶边缘,露出头来。她眼睛盯着墨娘,眸光中有恨恨之色。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推你进去的。”墨娘冷笑着看着赢果儿。
“嫂子能不能先出去,果儿身上衣服都湿了,想换身衣服。”赢果儿拢了拢贴在脸颊上的湿发,语气越发柔弱,可目光却毫不示弱的看向墨娘。
“这是药澡,多泡一会儿对身子有好处。”墨娘靠着隔间的门框,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赢果儿。
“白羽哥哥。”赢果儿好似要哭了,她回头看向在屏风后面换衣服的白羽:“这药水湿湿黏黏的,果儿想换衣服……”
“好好。”白羽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越过木桶,走到墨娘身旁,拉住墨娘的手:“咱们出去,让果儿换衣服吧。”
墨娘点了点头。
白羽拉着墨娘出了草木大殿,在半山腰漫无目的走着。
墨娘看着自己与白羽紧握着的手,心里一时百味陈杂。恍惚间,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第一次见到白羽时的情景。那时候白羽一身甲胄,目若朗星,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怎么了?”白羽扭头看向墨娘:心情不好?”
墨娘摇了摇头。
“昨天夜里的事我说了,别太难过,你也努力过了。”白羽伸出手掌覆住墨娘的发:“谁也不知道,妖兽竟然敢袭击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