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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指定地点,戚念看见几个身穿赛车服的年轻男人聚集在一块,神情自在地吹水聊天,一见她过来,立马噤了声,就连站姿都规矩了许多。
戚念不远不近地站在他们旁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周身透露出一股淡漠疏离的意味。
合作方再次讲了详细要求:戚老师,你只要坐在赛车里面,自己往前开一段就好,我们摄影师会抓拍。这些是我们请来的俱乐部里的赛车手,到时候也一块开一段,当背景用。很快就拍好。
戚念神情冷淡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所有合作方都知道她的脾性,一向最是清冷,但绝对是尽心尽力完成工作的,他们也就不追究所谓态度问题。
合作方满面堆笑地请他们去试衣间:戚老师,您先去试衣间换一下衣服。你们也去,要穿我们提供的赛车服。
那群赛车手没想到自己都穿了赛车服了,还要换衣服,一个两个都嫌麻烦,起了阵小小的骚动。
戚念默不作声地转身往试衣间方向去,佩佩站在原地等她,男人们犹豫了一下,看着戚念凌然的背影,还是跟了上去。
俱乐部的试衣间不分男女,空间还挺宽敞,戚念自己用一个,其余人嘻嘻哈哈地挤在隔壁的一间试衣间里,时不时在同伴换衣服的时候捣个乱,好不热闹。
有过那么多天的经验,戚念很快就换完了赛车服,抱着头盔坐在小沙发上,一时间发着呆,不太想出去。
试衣间的隔音不太好,隐隐约约飘出隔壁传来的对话,断断续续的,不成章法:
真的太他妈好看了,怪不得纪总喜欢。
不是说下个月他能赢吗?
那么牛逼怎么可能
纪总对我们挺好咱这样良心
又不会出人命
接下来似乎是他们压低了声音,戚念只能听见凌乱的只言片语。
她下意识地打开微信,纪迟更新了一条朋友圈:下个月的比赛,猜猜看能不能夺冠?
联系到刚才听见的一些话,戚念的后背忽然有些发凉。
拍摄广告很顺利,几遍就过了,戚念自始至终也没跟那几个衬托她的赛车手说上一句话,甚至眼神都没给过几个。
平平淡淡地结束了一条拍摄,戚念坐在保姆车上,有些恍然。
车窗外景物快速倒退,她心跳砰砰,给纪迟发了句莫名其妙又客套常规的话。
注意安全。
纪迟很快回了个好,简简单单一个字,硬是被她看出了几分郑重意味。
戚念好像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一场与自己根本不相干的比赛。
她查阅了资料,这比赛是一个很有分量的世界级比赛,只是今年在名不见经传的小国举行,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能看实况转播的博主,还因为时差在凌晨三点开始。
在等比赛开始的一个多月里,戚念出席了两个晚会,拍了三个代言,成功地打脸了刚休假开始时候八卦媒体抛出的戚念糊了的话题。
到了比赛开始的日子,戚念半夜十二点就拉着佩佩,守在投影仪前面,等着超渣画质还容易断新号的实况转播。
佩佩困得哈欠连天,擦着眼泪问戚念:念念姐,你干嘛不能早上起来再看?
戚念平静地回答:这是你纪总参加的比赛。
佩佩麻木地哦了一声:别说是纪总了,就算是我老公也没用,我好困啊念念姐
戚念哭笑不得地给她点了烧烤,烧烤一拿到手,佩佩立刻就精神了,一口一个羊肉串,含糊不清地说:啊呜,我收回刚刚说的话,啊呜,纪总的比赛,那还是一定要看的,啊呜,必须看直播!
念念姐,你也吃啊?佩佩满手油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戚念。
戚念摇了摇头,只是喝了一小口气泡水,在佩佩遗憾的目光中继续安静地沉思,或者叫发呆。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对这场比赛那么重视,或许是因为偷听到的那些话,或许是因为纪迟很少因为比赛发朋友圈,或许是因为似乎这一切都可以连贯起来。
但又怕自己想多了。
怕自己睡着,她关掉了地暖,甚至还打开了一点窗户。临城的冬天虽然不是很冷,但也到了瑟瑟发抖的地步,寒意无时无刻不侵入墙体,沁入她的五脏六腑。
这下是真的想睡也睡不着了。
佩佩扯着厚厚的羽绒被,殷勤问她要不要来点儿,戚念摇头拒绝了。
终于到了凌晨三点,先是冗长的流程,投影仪投射出的图像满是雪花片,新号还时断时续的,几乎没有声音,观感体验很差。
佩佩已经缩在被子里睡着了,留下一地烧烤的残骸,满目狼藉。
戚念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画面看,想从全损画质里找到纪迟。
又过了无比漫长的时间,主持人介绍了参赛选手,选手入场,上车
纪迟风头正劲,甩出其他人一大截,眼看就要到达终点,夺得冠军。
就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信号一下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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