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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面和汤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两人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陈浠把手机放在桌上,伸手从一旁盒子里取出两副筷子和调羹,整合成一套后向右边递去,温之信伸出左手接过,架在碗口,右手拿起桌子中间的醋瓶熟练地往面里倒。
眼睁睁看着他把半瓶醋倒进了碗里后,陈浠忍不住问道:真的不酸吗?
温之信的动作停住,把醋瓶推到陈浠面前,你试试。
试什么?
加醋。
陈浠脸皮紧绷,抗拒道:不了。
温之信于是又把醋瓶移开,自顾自拌了拌面,夹起一筷子往嘴里送,没再关注陈浠。
第10章 雪碧
面馆不大,客人却多,温之信又长得大个,更显得位置拥挤。
陈浠的四肢都被锁住,施展不开,发现膝盖贴着温之信的大腿后,她往外稍稍收腿,但没多久,有两位客人搬了凳子坐在侧边,她的腿又被挤了回来,甚至带了点力度撞上身旁的人。
桌子摇晃,筷子上的面溜回碗里,溅起一点汁水,温之信蹙着眉往下扫了一眼,陈浠察觉到,立刻解释说:抱歉,不是故意的,这边太挤了。
对陈浠如此果断的道歉感到吃惊,温之信停一下,微妙道:你变了很多。
是吗。陈浠毫不在意地回复,你也变了不少。
记忆中的温之信可比现在正常许多,不像如今,上一秒大发善心,下一秒冷不丁给你使绊子,大抵是洋饭吃多了,颇有些喜怒无常的势头。
店里空气不流通,分明开了空调,竟还是热出一头汗,加上旁边的陌生人接了个电话,一直扯着嗓门说话,陈浠活像掉进岩浆在里头翻滚,又热又煎熬,吃到后来彻底没有胃口,囫囵地扒了两下就放下筷子。
过了半分钟,桌前忽然出现一瓶冒着冷气的罐装雪碧,陈浠顿了顿,看了一眼收回手的人,低声说了声谢谢,然后握住了罐身,浑身闷热终于缓解许多。
这顿饭的后半程异常沉默,不过两个人原本不是能热情聊天的关系,温之信也不是喜欢多说话的性格,因此陈浠也没觉得不适应。
饭后他们没有久坐,很快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三点一线,陈浠抓心挠肝地等着自己那个项目开标。
由于投标项目的清单都是大型的固定设备,仓库的现货不多,陈浠担心中标后来不及交付产品,打算提前备货。但因为数量太大,按照要求是必须经过邢建林的同意,于是陈浠找了一天邢建林在公司的日子,让周茗帮她做了一份生产备货表,拿着打印出来的表格去找邢建林签字。
起初邢建林有些犹豫,觉得风险太大,还耽误现在线上其他产品的生产进程,但没有人不贪婪,尤其是资本家,陈浠口若悬河,为他历数中标的种种收益,最终邢建林还是签下了名字。
之后就是盯进度。
陈浠要求周茗每天至少打一个电话给厂部的负责人刘进,询问生产情况。
周茗深以为销售部是一个锻炼沟通能力的地方,一开始她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担心刘进嫌她烦人,一通电话就脸红口吃,到后来脸皮逐渐变厚,有时候还能甜着嗓子和对方唠几句。
已经在生产了?好的,我和组长说。
刘老师,真的辛苦您了!
您继续忙,我不打扰啦,明天再来麻烦您。
见周茗挂电话,伟亮忍不住感慨道:怪不得组长让你来打电话催货,这声音谁听了也不舍得骂啊,哪像我们几个大男人,每回都是和厂部的几个老师吵一架才知道货到底好了没。
叶子鄙视道:可不是性别问题,我每回也得吵两句才行。
那是他们不喜欢凶巴巴的老姑娘,喜欢嘴甜的小姑娘。
不会讲话就把嘴给我闭上!
大家哈哈大笑。
到了周日,邱明月这个行动派果然来了。
门铃响个不停,陈浠睡眼朦胧,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给她开门,没想到邱明月这厮看都不看一眼她,进门后直奔卧室,扑倒毫无防备的氧化钙。
氧化钙瞪大眼睛,迷茫地发出一声:汪?
小草,你不认识我了吗?上周我们才见过的。邱明月有些难过,揉捏着氧化钙短到可以忽略的四肢,偏头朝慢吞吞走进卧室的人问道,它是不是又胖了,底盘怎么这么低。
大概是听出在讲它的坏话,氧化钙挣扎了两下,但又被邱明月摁住。
刚吃完狗粮的原因吧。陈浠打了个哈欠重新倒回床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传出,你们先演一段母子相认久别重逢的戏码,我再睡一会儿。
今天你怎么还没醒的?楼上的装修工都开始干活了。邱明月看了下时间,确认现在的确是上午十一点,而不是八点,忍不住掀开被子一角,昨晚熬夜了?
陈浠把自己又往被子里埋了点,嗯有点失眠。
为什么?你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
前一天是周六,尽管是上班的日子,但事情不多,因此公司氛围十分轻松,大厅里都是各个部门的人在闲聊,陈浠则点了一些下午茶在二组的办公室里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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